兰斯洛理也不理老头，只是死死地看着武天。
武天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眼神，在两人错愕的目光中，随手将手中的文书撕成碎片，然后对着兰斯洛道：“现在你自由了。你父亲受我牵连不幸身亡，我有责任照顾你。你放心，我会给你弄到合法的公民身份，如果你想上学，我也可以让你上最好的学校。”
武天这不是说大话，他和阿祖斯很熟，塞个把人进学校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身为学院的学生，身份自然问题自然不成问题。
兰斯洛脸上一点没有获得自由的狂喜神色，两个小眼圈虽然红了，但是却忍耐着不让泪水流出，而是用略显生硬和颤抖的声音问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被一个杀手。”
“谁？”
武天饶有兴趣地看着兰斯洛，突然严肃起来：“你想报仇？对手可是很厉害，你可能会丢掉性命，你不怕吗？”
兰斯洛冷冷地看了武天一眼，这个眼神让武天一震，他用警觉地目光打量着这个平凡的，车夫的儿子，身材欣长，手脚粗壮，双手灵活，是个练武的好材料，而且难得是意志坚定。
为什么武天会用警觉的眼神看着兰斯洛，是因为有一瞬间，他从这个小不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杀意，很强烈的杀意，不过，这小家伙很快掩饰了下去，显然不想被武天发现。
武天当然明白他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杀意，因为那杀意有一部分是针对他的，可惜的是武天是个内家功夫有成的存在，自然不会被这小鬼头瞒过去。
武天觉得有点意思了，继续开口了：“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而且还甚至想杀我。不过，这得等你长大了在说。如果你想学习杀死我的本领，我可以教你。不过，你得想好了，你如果没有不怕死的觉悟就放弃吧。”
兰斯洛看着武天眼中闪过一个疑惑的表情，接着，有化为一片平静，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道：“教我！我不怕死。”
武天叹了口气，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小兰斯洛的头部，只感到他的头发硬的出奇。
武天还是感到很愧疚，如果不是他，这孩子不会走上这条路，不会过早地拥有这么复杂的心思。
有些事成年人承担也就算了，孩子应该享受纯真的笑容和简单的世界。
然而，武天也知道对兰斯洛来说这是一种奢望，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病死了，而父亲也日夜劳作，这让小兰斯洛的童年一片灰暗，根本看不到希望，而现在有个人告诉他他唯一的牵挂和依靠他的父亲也因为受到牵连而离开了这个世界，可想而知这对兰斯洛是一个多么沉重的打击。
不过，一心报仇的他还是要强行支撑着继续在这个没有希望的世界挣扎，武天无从考虑这个孩子到底背负了多少，又是什么东西在支撑着他，让他到现在还没哭出来。
虽然这件事完全不能怪武天，但是武天还是感到愧疚，同时，对兰斯洛还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怜悯。
或者感受到了武天的怜悯和愧疚，一下子成熟了的兰斯洛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用力地别过头去，避开了武天的大手。
武天又是一声叹息，没有怪他的意思，而是闷声说了句道：“走吧，来给你父亲举办一个笼罩点的葬礼。”
这次，兰斯洛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去，然后偷偷地将泪水擦了个干净。
虽然这个动作瞒不过武天，武天也知道这样憋着对兰斯洛的成长没有好处，但是武天没有安慰人的经验，也不知道到那去找心理医生，只能无奈地叹气了。
来参加鲁奇葬礼的寥寥几人，都是和鲁奇一样出身的苦命人，一脸的木然和苦涩，直到看到鲁奇平静的面容，才露出一丝羡慕的神情。
这让武天感触很深，同时，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弥漫上心头。
这时候，克里斯的话再次涌上心头：“除非你建立一个理想的国度，让精灵和人类和平相处，没有战争和杀戮，但是那是不可能的，种族仇恨是不可能消除的，除了死亡。”
人是一种群体性动物，一种既可悲又可自豪的群体性生物。
他们创造了大陆上最璀璨的文明历程，即使巨龙都望而兴叹，而同时，群体性的不可扭转的惯性，也让个体相当无奈。
个体是组成人类这个大家族的不可缺少的分子，但是他们却无力改变大趋势的走向。
比如，种族矛盾和落后的制度，武天当然知道这些都不是不对的，不好的，野蛮的，原始的，会被历史所淘汰，然而他只能看着，没有办法改变。
想到这，武天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考虑他是否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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