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后冒出阵阵凉意,不觉一滴汗已经从我的额头滑下。我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仿佛在打仗的时候被一群精准的狙击手围在了中间。
这群煞既然能够迷惑我们,便绝对有可能会对我们进行下一步的攻击。我咽了口口水,对汤泽说:“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汤泽指了指我手上的手电说:“我们现在如果是困在了它们制造的幻象中,所做的一切必定都是假的,所以我们的手电如何的照都照不到它们。就算我们闭上眼睛,也许也只是我们以为的闭着眼,所以我们所做的一切具有主观能动性的行为,都是无用的。所以我们只能借助外物来使我们闭上眼,或者说是看不见。”
我听完一愣,心想这小子该不是想让我们戳瞎自己的眼睛吧。汤泽这时候捡起了地上的手电筒:“我们有两队人,每对都有七个人。现在我要你们做的就是把各自的手电调到最高聚光亮度,然后同一时间打开射向对方的眼睛。双方都不可以闭眼,一定要看着光束,黑暗中的强光可以导致人的眼睛短暂性失明。那一刻我们就可以破掉这些煞制造出的幻象了。不过这很危险,我们绝对不可以把光停在对方眼睛超过三秒,否则可能对眼睛产生终身伤害。”
我边听边觉得这小子还真有一套,不知道这些东西他是从哪学的。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冒险试一试了。我们把手电都调到了最高聚光,朝着地上测试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后便准备开始了。
汤泽和我是一组,他呼了口气说:“我开始数三二一,到一的时候我们互相打开手电,不要犹豫,也不要有延时。”我拿起了手上手电,互相分开有一米多,对准了汤泽的眼睛。
只听汤泽开始数数了,“三……二……一!”我一下打开了手电,与此同时对面也射出了一道强光,瞬间我的世界变得一片苍白。
我极力的张开着眼睛,心中默数三秒,立刻放下了手电。对面的光也熄灭了。我这时算是彻底瞎了,眼前一片黑暗,头晕目眩,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我蹲在了地上心里暗骂汤泽又是半吊子,怎么没有告诉我们这种反应。
过了一会儿,我尝试着把眼睛慢慢张开,只见眼前仍旧一片黑暗。我心头一颤,心想这次完了,竟然真的瞎了。我慌忙中摸到了在我身边的手电,突然想到现在我身处黑暗中,于是我急忙打开了手电。
只见汤泽也是蹲着在黑暗中,而旁边则是直接坐在了地上的鲲哥。
这次我是比失明还失望,看样子这个方法失败了,没有起任何作用。我把手电调成了近光,瞬间眼前一片光亮。我推了推旁边的鲲哥,鲲哥没有准备,一下被我推到躺在了地上。
于是我转过身,想把鲲哥从地上拉起来。然而在我转过身的一刹那,我却在一片光亮中看到了无数双血红色的眼睛!
这些家伙竟然在我的背后!和鲲哥上次一样,那些被我照射到的眼睛,瞬间变成了一条红色的缝,一声声的鸣叫便接二连三传进了耳朵。有了上次的经验,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那些叫声依旧刺耳阴寒,身边的人听后立马清醒了过来。
他们睁眼后看到这么多在空中乱飞的煞鸟,全部都从地上站了起来围成了一个团。这时鲲哥大吼:“往回跑!”我们听后撒腿便跑,其中几个跑得快的人已经一下跑到了洞口,不顾一切的跳了下去。
然而我竟然没有听到人落入水中的扑通声,而是传来了好几声惨叫。鲲哥见情况不对,立马喊停了后面的人。我到了洞口边往下看,下面的湖竟然变成了地面。地上已经躺了四个人,其中一个已经奄奄一息,剩下的三个看样子都摔断了腿。
鲲哥见状,破口大骂:“他娘的想不到这些家伙还留了一手,把我们的方向弄反了。这里是出口!”我回头望向那群乱窜的煞,有几个已经朝着我们飞了过来。阿云队伍中的几个人已经拉开了枪的保险栓,准备大干一场。
汤泽立马阻止了他们,因为如果这些煞死了,我们在地下的所有人没人逃得了。
在犹豫间一只煞竟朝着我们冲了过来,阿云队伍中的一人猝不及防,一下被煞的利爪抓到了头部。瞬间那人的枪不自觉的打响了,而慌忙中竟是朝着我们开了出来。我瞬间都趴到了地上,只觉得子弹从我的头皮蹭了过去,一百万个胆颤心惊。
扫射过后,我抬头看着那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身边淌满了鲜血。再看他的头,已经被抓出了几个窟窿。这群煞竟然真的攻击人!
其余的人也相继看到了那人的惨状,纷纷拿起了枪,用枪托驱散一个接一个扑来的煞。我们进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前面是一群凶恶的煞,后面是十几米的落差地。然而这样下去根本不是个办法,煞越来越多,眼看我们就要抵挡不住了。鲲哥朝着我们说:“干他娘的,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没办法,我们都往下跳,也许往下跳还有一条生路。”
我一边用枪托驱赶着煞,一边回头往下看。那三个人还在地面上躺着,那个重伤的一个似乎已经断了气。我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不要跳,不要跳。我又回头,前面的煞又是在穷追不舍。
不要跳,不要跳……我心中一直回荡着这个声音。我变得心神恍惚,在这两难的境地中犹豫不决。鲲哥似乎在我耳边说什么,但我却已经听不清了。恍惚间鲲哥,阿云,汤泽,曾钰,似乎全部都在朝着我说:不要跳,不要跳……
我大吼一声,把眼睛一闭,腾空而起朝着身后纵身一跳。
我绷紧了我每一个神经,等待这落地时候的疼痛。那感觉像跌落了峡谷,一颗心脏悬在了半空。只听“嘭”的一下,我的屁股着地了。我心想这下惨了,下半身都要瘫了。
然而在落地后我竟然一下站了起来,屁股安然无恙。而眼前的景象也变了,根本就不是落在了基地的地面,而是依旧在洞中没有任何移动。我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拿出了仍旧放在口袋中的手电。然而在我打开的一瞬间看到的景象差点把我吓了个半死。
除了我以外,其余的人都像僵尸一般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立马想到了煞,把手电调成了聚光。然而没有想到的是那些煞竟在我们前面十几米处。
黑暗中忽然有一只煞竟然朝着我飞了过来。我立马想起不能看他们的眼睛,闭着眼睛把一束光照了过去。只听一声鸣叫,那只煞失去了视觉撞在了岩壁上。
顿时其余的煞惊起而飞,乱成一团,互相撞击。于此同时,那些像僵尸一样直挺着的人,全部身子一摇,倒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煞全部飞出了洞外。躺在地上的几个人也慢慢地清醒了过来。醒过来的人都是一脸茫然,互相看着对方。看来汤泽说的不错,我们确实都被那些煞迷惑了。
我走到了他们身边,问他们都经历了什么。谁料答案出其的一致,都是走失在了一个没有尽头的通道中,正当自己绝望之时,地面忽然陷了下去,然后他们便在下落中惊醒了过来。
我笑着对汤泽说:“幸好你说对了,那群煞的眼睛会迷惑人,要不然我也不可能从幻象中走出来。”谁料汤泽一脸无辜的说:“我?我说什么了么?我也是一直在黑暗中走,没有找到出路啊。”
我犯了个原则性的错误。我看到的一切不是煞制造出来的幻象,而是我自身脑海的幻想。如果是幻象,那么肯定使我们一起昏迷一起清醒。而现在是我一个人先清醒了过来,所以这次的经历都是煞在我们脑中制造的幻想。
他们都是从下落中惊醒的,这让我想起了我从一本心理学书中看到的东西:人会因为坠落感而在梦中清醒。
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我脑中会有声音告诉我不要往下跳,这都是煞制造出来的幻听。因为它们知道如果我往下跳,那种坠落感必定会然我从幻想中惊醒。
然而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我的幻象会和别人不一样,那些话既然不是汤泽说的为什么我的脑海里会有记忆,我从不知道煞会迷惑人,更不知道手电还有这样的作用。
我因为短暂的失明而清醒,又在空隙中被袭来的煞再一次迷惑。为什么我就会不同,我再一次感到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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