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害怕一只手不够用,于是长出许许多多的肢桠。
最后他们长成了那片树般坚实的模样,被踏着清晨第一缕露水的樵夫挑来挑去,粗壮的枝干崩着碎屑最后被砍断了烧成了炭火。
如果少年没有记错的话,那副画的封面上有两个血淋淋的大字。
以前没有觉得,但是现在两个字却是像拆开了粗重的线条紧密地绑在少年的心脏上,在多少次失败之后,终于勉强绑完仅剩的一根线。
最后大声呼喊着‘耶,完成了’兴高采烈地绑了一个死结。
而那个无法痊愈的症结叫做‘地狱’。
“小荩!”
“小荩!”
迈开脚步,少年倏忽仿若踏进了一片没有任何质感的虚空里,周围的事物和人一瞬间被抽离开去,成为了没有任何介质的虚空,只剩下脚下的晃着波纹的水面,而任何过多的声响都是一种奢侈。
似乎身处一片难以拔出的沼泽中,仿佛一步步印证画里的场景,而自己的脚踝此刻正没在这片潮湿阴冷中。
而刚刚传来呼唤声变成了这样诡谲而危险的声音。
‘咕噜——’
‘咕噜——’
压抑的思绪仿佛此刻正在传过脚腕流进这滩看起来干净澄澈的水域中,从毛细血管渗出来细小的一条一条细长的血丝,流过膝盖,划过脚腕,在进入水泽的时候像是突然被赋予了生命,瞬间变成了密密麻麻的小蝌蚪,不断地摆动着尾巴朝着远处游离过去。
在脚下的水域里,这些小蝌蚪在游离过去的时候拖动着长长的血迹,只有它们被永久地残留在了里面,于是整片水泽里被血丝编制地像是密密麻麻的网,浑浊但是清晰的显现出来,不断地在扩大,不停地被拓宽。
“荩渲……”
丧失听觉的寂静里,少年只有脑海里回荡着这样两个字音。
似乎是迫切的叫喊,在少年意识深处的这片狭小空间里,显得沉闷而混沌。
像是沉默的心脏,在短暂的停止工作之后,血液在纤细的毛细血管的血液汇聚,不断增多,不断增多,终于长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脓疱。
而这个声音则是最尖锐的螯尖,狠狠地蛰了下去。
心脏似乎要爆开了呢。
少年安静的耳膜再次接触空气的时候,传来激烈的共鸣,那种生铁摩擦般刺耳的高频率声响,令少年的耳朵再一次短暂性失聪。
嗡——耳膜上仿佛弦音高鸣时崩断之后的共振。
面前摇着自己身体的少女张大着嘴巴似乎是在说些什么,她好看的面容上扭曲着像是无法解开的恐惧。
即使近在咫尺可是怎么努力都无法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只能听到自己钝重沉闷的呼吸声。
仿佛整个世界颠倒了起来,上下左右都变成了原来相反的方向,血液奔流地的冲向大脑,轰的一下开始在脑海里裂地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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