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第三只箭随声而至,竟又将第二只箭从中破开,直接将空中的箭靶射炸。
莫撒看着如此惊艳的一箭,愣了一下。一回头就看到,百步之外的瑟卢大叔踏着侧弓步,身子微向后倾,手中的弓的弓臂还在微微颤抖。
“大叔快教教我这个怎么弄,好帅啊。”莫撒两眼冒心的向瑟卢跑去。
草原的春天,冰雪消融。万物生长,新的一年又这样再一次降临。这已经是翌来到呼啦莫草原的第十个年头。
十年来,春去秋来,每一年的风冷魔都带走十数族人。人口的降低,让这个本就在残酷的草原中摇摇欲坠的部族更加岌岌可危。
瑟卢看着身边渐渐稀少的族人,心中也是有着不小的悸动。但是他没有办法,他只能听从那个人的指示,那个曾经给他甚至给这个部族无限希望的人,也是他决定用一生追随的人。
“进来吧,站在外面作甚?”一道声音将瑟卢的思绪拉回现实中来。他回过神来,撩开面前的帐帘,走了进去。
“坐吧。”翌睁开眼望了望进来的瑟卢,抬口说道。
瑟卢向翌行了一礼“祭祀大人。”话毕就在翌的左手边落座。落座之后才发现,妮可竟然坐在对面,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
“瑟卢,都准备好了吧。”翌望向左手边的瑟卢。
“祭祀大人,八十勇士与我都愿为部族的明天献上热忱之血。”瑟卢站起,将右手握锤,捶至心处,鞠了一躬。
“瑟卢,这次我们两个去就行了。”翌淡淡的说道。
瑟卢还没回话,一旁的妮可立刻也站了起来,急忙说道:“不行,这太危险了,你们两个谁都不能死在战场上,部落需要你们。”
“妮可,你也先别急,我还没说我们的目标。”翌摆摆手示意他们两个坐下。
瑟卢和妮可刚准备重新坐下,只听耳边传来“我们的目标,北部四王庭之一,拉瓦颅。”妮可一听,直接就坐倒在,脸色煞白。而瑟卢也愣在原地,片刻不见动弹,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帐内就这样陷入了沉默,久久没有声音。翌就这样闭目坐着,没有说话,显然对瑟卢及妮可的反应早已预料。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瑟卢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敢问祭祀,为何?”
“哎。妮可是王女,而你是当初拉瓦颅的护卫统领。拉瓦颅是最有可能,也是唯一有可能降服的部族。”翌说道,此时的翌显得有点冷冽。
“没有办法瑟卢,小部族之间的吞并,太频繁了,速度也太慢了。已经过去十年了,我没有时间了。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去做。而且瑟卢,还有妮可,这件事你们真的打算再也不提起让其消逝在你们人生的浪潮中吗?你确定它真的再也不会出现,这个结如果不解开,你们真的可以释怀吗?十二年前的事终究是个因,而现在是该结果了。”
“祭祀大人,我同意,但是我想让族人快速迁徙。”瑟卢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看着翌。
“我,还有我,瑟卢大哥去,我也要回去。”妮可看了看一旁的瑟卢,也毅然决然的说道。
“不,妮可,你不能去,有我和祭祀大人就足够了。”瑟卢激动的反驳到,以至于将身前的桌子都碰翻了。
“行了,都别说了。我和瑟卢去,妮可和族人们留下来。妮可如果你也去了,就没人指挥大家了,你必须留下来。部族不需要迁徙。”翌边说边向外走去,当他撩开帐帘时,一缕阳光从间隙中照射下来。
翌回过头来,看着一脸决然的瑟卢和妮可笑道:“什么时候你们开始觉得我看起来那么弱?相信我,这不是一场生离死别的戏码。”接着便回过头,看着远边无云的蔚蓝天空低声说道:“老伙计,想我了没。”
在这片草原上,女人是衡量一个部族强大与否的实力。更多的女人代表更多的孩子,更多的孩子代表更多的战士,而更多的战士代表着更多的马、更多的羊、更多的弓箭和更多的女人……
呼啦莫草原上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简单与残酷。每一天都有部族都在战斗,在战斗中获得更多的资源以至更加强大,或者在战斗中被掠夺走所有的资源而消声灭迹。而这其中的资源就有可能是你的妻子和你的孩子。
这造就了草原民族的豪放与豪爽,无论是对于男人还是对于女人。死去的丈夫,新的丈夫,为了孩子也好,为了自己也好,为了部族也好这都是需要接受的。这就是草原上的爱情,它可能不同于那些海枯石烂、白头偕老的爱情,它的存在让人活的更好,这就够了。
因为,每每在这里诞生了所谓长相厮守的爱情,多半都以悲剧收场。人族就是这样一个愚笨的种族,就算早已知晓结果,却仍然用自己的尸骨去验证早已肯定的结果,换来的无非是一些廉价的眼泪。当第二日太阳升起,手中的弓箭一样无法放下。
这就是草原,是它造就了廉价的女人,与奢侈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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