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娅抚摸着蒂法柔顺的长发说道:“看起来要下暴雨了,我们还是明天起程吧。”
“嗯。”
这一晚,蒂法坚持睡在莉莉娅的房门外。暴雨过后的夜空格外干净,莉莉娅打开门把被子轻柔地盖在蒂法身上。
“莉莉。”莉莉娅一怔,才发现蒂法在做梦。
第二天,阳光洒进宫殿的走道上,形成一束束的光柱。过往的侍女看见蒂法睡在地上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蒂法殿下真好看呢。”
“要是殿下肯和我共度一晚,就是死也愿意啊。”
“说什么呢,殿下才不会看上你。”
“大清早的你们在吵什么?要是吵醒莉莉,就把你们拉去挖魔法矿。”蒂法柔柔眼睛慵懒地说道。
“对,对不起殿下……”侍女一下子消失无影。
蒂法笑了笑轻轻推开门,“什么!莉莉!”蒂法的喊声打破清晨的静寂,整个皇宫的侍卫都向他跑过来。蒂法抓住早已冰冷的床单生气地说道:“莉莉,别以为这样就能甩了我……”
雨后的道路有些泥泞,莉莉娅已经出了龙族之城随商队踏上了远去外大陆之路。这队商队是去外大陆贩卖魔法石的,魔法石在魔法王国就像普通的花岗岩一样并不是稀有品,但是拿到外大陆却能卖个好价钱。龙族之城的另一大经济支柱就是开发丰富矿藏的魔法石然后卖给商队,再由商队运送到各个方位的外大陆去。虽然高利润,但去外大陆路途遥远,而且脱离各国的官方保护遇到魔族的机会也比较多,也算是高风险的工作。所以从事这项工作的人并不太多。
这队商队的头头名叫西恩,八百多岁,从事贩卖魔法石的工作已经有三百多年了,是个经验丰富的领队。他一眼就看出莉莉娅手中的珠宝是龙族皇宫的御品,猜想莉莉娅一定是犯了事的宫女吧。在皇宫常常会遇见类似的事,皇宫的御品在魔法王国无法贩卖,但拿到外大陆却能卖出天价。很多时候比魔法石带来的利润还大。他在商队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既然接了这趟生意就会保护莉莉娅的人身安全,并按她的要求把她送到此次众多目的地中尽量远的一个大陆。
“来人,给我全方位搜索莉莉的行踪。等等,要暗中进行。”该死,为什么昨晚从她脑中没有读出不辞而别的讯息呢。蒂法气恼地一拳砸在墙上,宫女连忙上前劝阻。
“殿下,您的手出血了!请允许我为您包扎一下。”
“滚开!”
三个月后,西恩的商队不但离开龙族的属地还接连穿过了周边的几个小国。再往西走就没有城镇只能看见零星散布的小村落了。当走过小村落就只能看见连绵的青山或烈日当空的沙漠。等穿过几个无人地带就能到达这次旅途的第一站:苏黎儿。
路上遇到过几个低级魔族,都被商队的随行骑士干掉了。西恩有些在意地看着莉莉娅,之前几次魔族来袭,她摆出一副与之无关的表情。那神情看起来就好像是心被掏空了一样。或许是爱上皇亲国戚被抛弃而心碎了吧,各国皇宫里经常会遇见这样的女人。有好多被情敌追杀不得已托商队逃到外大陆去。这个莉莉娅长得太过美貌,一定被皇族的人盯上了。自己就当做件好事,把她送到远离龙族的好友的封地上去吧。
之前的行程很顺利,卖掉了一半的魔法石,再走两个月就可以到达西恩在外大陆相交的好友卡尔的封地。然而,情况愈来愈不好了。接下来遇到几个小村庄都遭到魔族的袭击。与之前路上遇见的情形不同,现在看到的村庄几乎被全灭。毁坏的房屋,标志性的雕像被剑斜砍断掉在地面摔成碎石块。到处是尸体,活着的几乎都是缺胳膊断腿的人。西恩上前问一位幸存的老者询问才知道,这附近的权力所有者拒绝向魔族俯首称臣,近半年遭到魔族有组织的袭击。这名老者甚至劝阻商队就此打道回府。
得知不利的消息再加上路边随处可见残肢断臂的惨烈景象,整个商队决定找地方休息开会。西恩派出两名武艺高强的人外出打听情况,希望得到更有价值的消息。围坐在一个残破的小型广场上,不少人咒骂起魔族来。
莉莉娅下意识把罩在头上头巾往下拉了拉,西恩安慰她道:“不用害怕,我们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的。”
莉莉娅点点头,心里想到:路迦已经把手伸到外大陆来了吗?可是外大陆这么广袤无垠,他不会想改变策略从外大陆开始向内统治吧。
打听消息之一的剑客带回来一些消息,现在这片大陆经常有魔族的身影,有几个大点的城镇甚至被魔族占领。而魔族居然委派高级魔族像模像样的统治这些新占领的领地。幸存的人得由魔族在身上纹上魔咒表示永远臣服在魔族的统领下。好在过往的商队在缴纳高额的过路费后可以获准通过魔族的领地。此外,现今的情况下滋生出一个新的行当:雇佣御魔师。这些御魔师多半由在内陆魔法国参加过军队因各种理由而退役的人组成。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是地道的魔法师。
情况看起来不乐观,商队有半数成员建议结束行程折回内陆。剩下同意继续上路的人建议西恩去雇佣御魔师。剩下的魔法石按照约定要送到西恩的好友卡尔的封地交易,每十年去一次卡尔的封地交易魔法石是雷打不动的事,但是目前的风险更高了。西恩再三考虑后决定一部分人回内陆休整待命,剩下的和他上路去卡尔的封地贝鲁特。
他走到莉莉娅身边递给她一袋水说道:“小姐,你看你是折返回去还是和我们一同上路。尽管我再三保证负责你的安全,但现在的情况随时可能遭遇魔族的袭击。”
莉莉娅头也没抬低声说道:“我和你们一起上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什么?队长,您要带着这个女人继续上路吗?那不是要额外分出人手照顾她。”负责管账的老头拉维很不满意西恩的决定。
西恩严厉地看了一眼拉维说道:“你和大家先行回去吧。我西恩既然收了这位小姐的货就该遵守承诺。这是维护身为商人的我们最起码的信誉。”
拉维啐了一口吐沫沉默不语了。西恩拿出一些钱和之前打听消息的剑客一道去镇上雇佣御魔师去了。临走时,莉莉娅站起身跟在西恩身后。
拉维见状不满意地喊道:“喂,你到哪里去,难道怕我们吃了你?”莉莉娅平常总是用厚厚的外袍和头巾把自己严严实实罩住,就是西恩也只在交易龙族皇宫御品的时候匆匆瞥了她的脸一眼。现在她在这些人眼里只是一个麻烦和累赘,甚至连女人都算不上。
西恩默许了莉莉娅的行为,三人一同来到才新建几个月的御魔师组织里。这里更像个驿站或酒馆,里面停留着打扮各异身材强壮的男男女女。绝大多数身穿战甲,小部分随身携带着魔法杖。
西恩来回扫视了屋里的人,思量雇佣哪些人。身边的剑客上前询问了一下雇用价格,报价几乎相差无几,如果雇佣两名御魔师的话大概要花费这次交易所得利润的三分之一。如果剩下的魔法石能顺利按往常的价格售出,那么还能有一点点利润。西恩权衡再三后决定雇佣两名御魔师。
闲散在屋内各个角落的御魔师一听有生意上门纷纷展示自己的本领希望被雇。西恩灵光一闪决定让他们竞价,结果引出御魔师的头目科兹莫出面粉碎他的小聪明。科兹莫主动介绍了两名御魔师给西恩,这两名御魔师都很年轻。其中一位是身形苗条的女子。这让西恩略意外。
达成交易后,两名御魔师和西恩一起返回了营地。翌日一早,商队分成两队,剩下的人随西恩继续上路。科兹莫推荐的二人性格南辕北辙,男的名叫亚伦一头银发,脸戴银色面具,沉默寡言。女的名叫希拉,一天到晚话语不断,欢声笑语的。
不知道为什么,亚伦让莉莉娅想起古斯特的国王亚拉姆,而希拉让她想起昔日欲斩杀她的希尔菲德。希拉对莉莉娅的长相很好奇,一路上总是变着方想摘掉莉莉娅的头巾。莉莉娅只得把头巾的末端再绕了两圈了事。希拉一看希望破灭转而求其次逗莉莉娅开口说话。
这天在路上,希拉叽叽喳喳的对着莉莉娅问这问那,突然她向莉莉娅抛出魔法器。魔法器擦过莉莉娅的脸刺进一个魔族的心脏里,顿时那魔族在惨叫声中化为灰烬。众人看见消散在空中的粉末大吃一惊,然而接下来的事让大家更震撼。莉莉娅包裹脸部的头巾被魔法器划破顺带飞了出去,她精致完美的容颜成功地让一干人等的眼睛睁大了数倍。当然,除了亚伦。亚伦看了一会儿就转过头了。希拉则嘴里感叹着:“美丽的小姐,你的美貌如湖水一样使我心荡漾,你的笑容如朝日一样温暖我的心房,你的手灵巧而细腻,你的腿纤细而矫健,你的眼睛如暗夜的星辰,你的唇散发着浓郁的果香诱惑我一亲芳泽,啊……”
“够了。”莉莉娅丢下两个字走上前欲捡起破损的头巾罩在头上。就当她弯腰之际,一条紫色的头巾递到她眼前。她抬起头发现递头巾的人是亚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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