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独云双手负于身后,在烈火山庄后堂踱来踱去,体内好似同时聚集了几种毒素般难受的不行!自凌天熙现身至现下,难受情绪从未消停。
烈火独云岂止后悔,他悔得肠子都打结了!六年间所发生的事历历在目,他未虐待过凌天熙母女,只是不管不问而已。但,正是他的不管不问放纵了族人,使族人们对凌天熙母女百般虐辱。
炎帝的出现杀得烈火独云措手不及,他现下不知该怎办才好。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后悔了能有用吗?
烈火独云沉闷地踱步,左长老、右长老、烈火天麒、烈火天麟、烈火天初立在堂下低着头,六人各自琢磨自己的心事。
走至烈火天麒面前,烈火独云停下脚步,睇着他。
接收到父亲沉怒的目光,烈火天麒身子一僵,脸皮好似冻住般冰冷。
睇了会儿大儿子,烈火独云眸转二儿子。
烈火天麟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温度也下来了。
烈火独云心中重叹:‘唉……’快步走向堂上正位,一屁股坐椅子上生气。气自己、气儿子、气老天跟他开了个大玩笑!
“庄主……”左长老嗫嚅。
烈火独云:“说!”
左长老上前一步,蹙眉道:“庄主将四小姐的名字重新列入族谱吧,之后差人把四小姐找回来。这么多年四小姐的确受了不少苦、吃了不少罪,若咱们日后好好对待四小姐,日子长了或许能化解四小姐心中的怨恨。”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法子。
此言一出,烈火天麒、烈火天麟、烈火天初心里顿时一堵,三人极不愿凌天熙回来,好不容易滚蛋了。
烈火独云的记忆回到成人礼那日,他对凌天熙所说、对凌天熙所做,凌天熙那憎恨的眼神、寒冰刺骨之笑,这些清清楚楚回响他耳畔、清清楚楚浮现他眼前。心一紧,他摇摇头,慢声说道:“不可能化解的。”小女儿太恨他了,那强烈的恨深入骨髓。
左长老张了下嘴,无可奈何。心下长叹:‘庄主啊庄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放任族人欺辱四小姐母女时怎地就没有想到今日?如今事情做也做了,除了想法子补救,还能怎样?’欺辱凌天熙母女,他没参与,他问心无愧。
右长老接下左长老的话:“庄主,我赞同左长老的建议。四小姐本就是烈火家的人,她体内流着烈火家的血,她的一切皆属于烈火一族。高级尊兽一千五百年才有一次轮回转世,庄主难道要放任四小姐带着尊兽四处飘泊?若四小姐为他人所用,将来反过头与烈火山庄为敌如何是好?若不尽早消除四小姐心中怨恨,迟早都是祸根!”与左长老相同,他也没参与欺辱凌天熙母女。
左、右长老说动烈火独云,烈火独云自座椅上站起,别无他法地点点头,应允:“就这么办吧,多安排一些人去找天熙,找到了便请她回来。她独自在外身无分文,日子怎么过?”
“是”左、右长老应下。
烈火独云以族长身份说这番话,为家族名誉,这么做并没有错。但,他忘了自己也是一位父亲,这番话讲出来听进另外三个儿女耳中便完完全全走了样。
烈火天麒、烈火天麟、烈火天初,三人低着头,死死地咬着牙关,垂在体侧的双手紧攥成拳,他们对凌天熙的恨浓烈至极!
他们为讨父亲欢心每日认真刻苦地修炼,才博得父爱没几年,如今又被凌天熙轻而易举夺去。他们好恨,恨得夜里做梦都用火焰疯狂地焚烧凌天熙!有凌天熙在,父亲永远都不会多看他们一眼,就算是凌天熙废物的那六年,父亲也以修炼为主,与他们相处并不多。
他们恨凌天熙碍眼地活着!怨烈火独云太偏心!他们恨得心都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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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三十日,凌天熙因召唤不出灵兽被烈火家族扫地出门,自族谱中永久除名。七月一日,凌天熙带着高级尊兽重返烈火山庄抱走烈火凌氏,随后前往水镜山庄相借水镜家族的两件宝贝。这一连串的事情仅半日便在“不落日城”传开,三日时间传遍“海之陆”,五块大陆上的人们均知晓凌天熙召唤出了高级灵兽。
从前人们唾弃凌天熙,嘲笑烈火家族;如今人们赞凌天熙少年有为,依旧嘲笑烈火家族;只因烈火独云眼拙,将本属于烈火家族的荣耀亲手推拒门外。人们不得不说水镜寒做事有分寸,一来未得罪凌天熙,二来又成为了凌天熙的大恩人。
凌天熙与炎帝成为人们的热点话题,“海之陆”将一人一兽渲传的沸沸扬扬。
相较于人们的不淡定,凌天熙头脑冷静,她并未因有了炎帝而得意忘形。待她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本事,她才有底气张狂。
凌天熙脱去褪色的粗布衣裳,一身精干劲装打扮。赤红色长发整齐束在脑后;红色紧身衣包裹着她娇小的身躯,勾勒她纤美的曲线;晶亮的杏眸;意气风发的精神;昂头挺胸、腰杆笔直;她似一团火释放着青春热能,朝气蓬勃。
当凌天熙现身长街,即刻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西灵大陆六千年从未出现高级尊兽,凌天熙太给西灵大陆挣脸了!
在众人赞叹地注视下,凌天熙走进安泰商铺。
铺内霎时静下,伙计与客人们定定地瞅着凌天熙,连呼吸都变得轻了。
凌天熙不理会旁人直勾勾的眼神,径自来至柜台前,对伙计说道:“我要一只火系‘储物环’,容量越大越好。”
伙计眨一眨眼睛,牵回心神。他转身自货架上取下一只匣子,打开匣盖,匣内盛着两只储物环,一橙一红。
伙计:“橙环容量一百,红环容量三百。”
凌天熙不必想,直接拿起红环。红环通体光润,环上一簇燃烧赤焰。红色是她最喜欢的,红色总给人希望、给人温暖、给人活下去的动力。
“多少钱币?”凌天熙问。
伙计:“五百金币。”
在“海之陆”,一切与斗士有关的物品均较贵,反而食物与衣裳便宜很多。
凌天熙将红环戴在左手腕,自怀里取出钱袋,点出五百金币搁在柜台上。每一枚金币均有拇指指甲盖般大小,金光闪闪。
钱袋收回怀里,凌天熙抚一抚储物环上的火焰,浅浅一笑,离开商铺。
又在长街买了练实、鱼、虾与两个肉包子,凌天熙离去。
山顶之上,炎帝趴卧在一张宽大柔软的毡子上。它居于毡子左边,右边则躺着烈火凌氏。几日来,这块毡子便是凌天熙的床榻,炎帝是她的被子。凌天熙夜里靠着炎帝入眠,总是很暖和、很舒服。
凌天熙迈着轻快的脚步来至炎帝面前,唤:“炎帝,用膳了。”
炎帝一眼便瞧见她左手腕的储物环,身子往起一坐,问:“买了什么?”它就等着用膳呢,肚子“咕,咕”叫。
“都是你爱吃的!”说着,凌天熙将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轻按在储物环的火焰上。
她心里想着“虾”,双指往起一提,登时从储物环内提出一只缩成黄豆般大小的木盆。双指朝地面一挥,木盆即刻由小变大稳稳当当落地。盆内盛着多半的水,水中活蹦乱跳的虾。
心里想着“鱼”,她从储物环内提取出一盆鲜鱼。
心里想着“练实”,她从储物环内提取出一只粮食袋子拎在手里。
她朝炎帝晃晃袋子,眉眼弯弯。
炎帝金眸闪亮,喜笑:“天熙,你真疼我!”它最爱的三种食物全买了,凌天熙是最疼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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