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凌天熙一身轻松,她可以安心地休息休息了。
院子里摆着大木池子,凌天熙、炎帝、缥缈、赤火、墨风、白水全都浸在池中,他们在星、月之下泡澡解暑。中灵苍穹的夏季比另外四块大陆来得要早,且暑期更长、气温更炎热。
从拿到大地之火开始,凌天熙就一直在笑,笑一天了嘴还是合不上。只要一想到炎帝修炼成人成功了第一步,她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与她相反,缥缈一日都在沉思。她想着冷峻男子,总觉得脑中有关于男子的信息,却还没有将零散拼凑起来。
凌天熙不用费脑子猜测也知道缥缈在想什么,她不催促也不打扰,等缥缈自己想起来后告诉他们。
…………
突然,缥缈睁开阖了许久的眼睛,两道悚异光芒在她眼中骤亮,被月芒折映得极为诡谲!
她从水里抬起双手“啪!”用力拍打水面,激得水花飞蹦四溅。她恍然大悟,低呼:“我知道那神人是谁了!”终于想起来了!
闻言,凌天熙在水下的双手一握成拳,道:“师傅,快讲!”
炎帝、赤火、墨风、白水定定地瞅着缥缈,等待结果。
缥缈神情肃穆,低声:“那神人名叫‘展心绝’,他是曾经的神帝!”
此等至高无上的身份诧异了凌天熙、炎帝、赤火、墨风、白水,特别是缥缈口中的“曾经”二字。
缥缈续说:“当今的神帝是三百五十年前才继任执掌神界的。人一旦到达无敌之境便开始渴望永生,因为他怕自己有一日会变老;有一日会精神不济;有一日会能力下降,他怕终究会有后人超越他并且取代他的位置。展心绝为神帝时天地之间全无对手,他恰恰就是我所说的那种想得到永生的人。神界有一项终极恶劫名叫‘长生劫’,此劫共分九层,一层劫难胜过一层、一层劫难险过一层,如果九层全部通过,那么就能得到长久的永生!展心绝通过了前八层,只是最后一层栽了。人们只在地上找到一条折断的左臂,断臂的手腕上戴着象征神帝的神环。没人知道展心绝在最后一层遇到了什么,更没人知道展心绝是死是活,他失踪了,从破劫失败后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苦寻展心绝长达五十年之久毫无所获,神界又不可一直无主,故尔神人们通过真刀真枪的比试选出一名最强者,也就是当今的神帝继任。展心绝从巅峰无敌至失去踪迹,漫长的一段时间里人们都在谈论他。但,谈论的久了也就淡了,人们渐渐遗忘他,相信他已经死了。”说到这儿,她顿了顿,最后补充说道:“今日冷不丁见着展心绝我没把他往神帝那儿想……他竟然还活着,真不可思议!他如今是二级神人,看来破劫失败把他的等级一降到底了,否则这三百多年来他又岂会只是二级神人那么低呢?”
听罢,凌天熙垂下睫毛,望着摇晃不定的水面静静地品味缥缈的长串讲述……
品味之后,她抬起头仰望星空,长长一叹:“唉……”惋惜道:“只差一层就能得到永生,展心绝真是可惜了。”
听她话里有认同之意,缥缈伸手一抓她的肩膀将她扳向自己,问:“你认为永生是一件好事儿?!”
凌天熙:“半好半坏吧,对于展心绝来说就是一件好事儿。”
缥缈紧张地问:“那要是你的话,你会选择永生吗?!”
凌天熙想都不必,果断摇头,口气万分坚定:“不会!人跟人不一样,我想强大,但不会给自己找罪受。如果一个人永生了,那么当他身边的亲人、朋友都一个个离开只剩下他自己,那将是无尽的痛苦与折磨!如果一个人永远活着,那是一件极累的事儿,当他厌倦了活着却又怎么也死不了,那才是真真正正的生不如死!”说到这儿,她温柔地笑望炎帝,张开双臂搂住它的脖子,轻轻地说:“我只希望自己能活得久一些就行了……”后面还有,但她不说了,因为她相信炎帝能明白她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炎帝的心狠狠漏跳一拍,金眸之中随着凌天熙的话音落下涌起窝心的感动。它展开翅膀将凌天熙搂进怀,凤首紧紧地贴抵着她的额头。它懂!它懂!
主人的意思是——主人想活得久一些与自己在一起。主人不想一直活着,因为她不想看到它投抬转世之后成为别人的灵兽。
它也不想一直活着,它不想看到主人投胎转世之后疼爱别的灵兽。它与主人只想珍惜这一世,过好这一世就行了,不谈永久。主人忍受不了别人拥有它,它同样忍受不了主人疼爱它兽。
看到凌天熙与炎帝如此感情深厚,缥缈湿润了眼眶。
她将手肘支在池沿上,单手托腮凝视一人一兽,心想——说凌天熙与炎帝是朋友吧,他们比朋友还要好。说凌天熙与炎帝是亲人吧,他们比亲人还要亲。说凌天熙与炎帝是情人吧,他们的情谊又远远胜过情爱。该怎么来形容他们之间的这种深厚的关系呢?
她用食指指腹一下一下轻点自己的脸颊,想……想……想……
半晌,她想到一种非常棒并且又特别切合实际的解释——凌天熙与炎帝是对方的另一半灵魂,灵魂是完整的,所以他们谁也离不开谁。正因为他们填补了对方灵魂上所缺的那一半,它们才会如此重视彼此、如此珍视彼此!
想到灵魂的另一半,天琴跑进她的脑海。她放下手臂搭在池沿,头枕着胳膊,嘴角含笑地走进往昔的美好回忆。
受到凌天熙与炎帝的情绪感染,赤火、墨风、白光漂浮在水面上挨靠着彼此,三兄弟也追忆起了创始神。
宁静恬淡的夜,柔和皎洁的月光,珍惜与怀念充盈小院……
★
飞行在西灵大陆上空,凌天熙呼吸着家乡的空气身心格外舒畅。这一去中灵苍穹两个月零九日,时间过得真快。
赤火、墨风、白水一直或趴或盘在缥缈的云上,待能从高空俯瞰到水镜山庄时,三兽几乎同时从云上跳起!
突然行为吓凌天熙、炎帝、缥缈一跳,一人一兽一仙奇怪地瞅三兽,异口同问:“怎么了?”
三兽直勾勾注视着水镜山庄,一股熟悉而又久远的气息从庄内传来。这气息令三兽现出兴奋,赤火问凌天熙:“下头那座山庄就是目的地?”
凌天熙点头:“对,就是那儿。”
确定之后,三兽跳下白云,“嗖!”地朝水镜山庄疾速俯冲。
凌天熙怔了怔,而后“啪!”一拍大腿,恍然大悟。三兽与水灵圣尊都是创始神身边的,他们自然对彼此的气息再熟悉不过,三兽定是感觉到了水灵圣尊的气息!
膳厅内正在用膳的水灵圣尊突然感到三股熟悉又久远的气息朝山庄飞来。他用膳即顿,筷子“啪”拍在碗上,身形掠闪之下已然冲了出去。
他的反应弄得水镜寒、水镜玄凌、水镜冰凝一头雾水,三人放下筷子,纳闷地跟出去。
与水灵圣尊冲出膳厅同时,赤火、墨风、白水也飞进了膳厅所在的院子。
当一人三兽看见彼此时通通停止动作,水灵圣尊立在原地;赤火、墨风、白水则悬浮空中。
三兽打量着眼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墨绿长发、浓眉、碧眼、墨绿锦袍、高大身躯,这一切的一切都与记忆中的那个人完全一致!
认准了水灵圣尊,三兽激动喜唤:“水二哥!”音落,它们身上光芒闪烁,瞬间恢复真身。
“赤老弟!墨老弟!白老弟!真是你们!!”水灵圣尊狂喜,迈开双腿快步奔上前去。
赤火、墨风、白水降落地面,扑向水灵圣尊。
几千年不见,一人三兽紧紧地抱在一起!
三兽露出真身将水镜家三口震撼当场,三人立在膳厅门口瞠目结舌,脑海急速白茫。火麒麟!鹰狮兽!三头蛇!传说中看守无极狂刀的上古神兽怎么一起出来在水镜山庄了?!
凌天熙、炎帝、缥缈飞进小院降落。
见水镜家三口一幅受惊过度的模样,凌天熙“扑哧”一笑,伸手在三人面前晃晃,唤道:“庄主、大公子、冰凝,回神了。”
水镜冰凝蠕动一下嘴唇,她一把抓住凌天熙在自己面前摇晃的手,瞠大眼睛惊问:“天熙,你跟那三头神兽是一起回来的?!”
凌天熙:“是啊。”
水镜玄凌挤过来,手指一指三兽;指一指凌天熙;再指一指炎帝与缥缈,道:“它们!你!你们!”
凌天熙伸手拦住他,笑说:“大公子的意思我明白。无极狂刀认我做了新主人,它们身为看守狂刀的神兽,自然是狂刀到哪儿它们就在哪儿,所以它们都跟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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