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地赏了一阵子,左枫侧头望凌天熙,唤道:“天熙……”
“嗯?”凌天熙收回视线,侧头也望着他。
左枫问:“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房子或土地,你会继续留在山庄里吗?”
这问题凌天熙不必思考,直接肯定答道:“不会!”她重新仰望星空,解释:“我娘是别人的妾室,她一辈子寄人篱下没有自己的家。炎帝、师傅、赤火、墨风、白水、宝儿、火叽沙,他们跟着我东奔西走,我不能让他们跟着我在外头疲累之后却连一处歇脚;过日子的地方也没有。他们既然跟着我,那么我就有责任好好地照顾他们。一方面是因为我娘一辈子的苦,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炎帝他们,所以我一定要有一座属于自己的房子,这样我才觉得踏实;才觉得不是漂泊无根的。”
听罢凌天熙坚决要房子的理由,左枫也只有沉默的份儿,他无法再多说挽留的话。由于生活环境与家庭背景的不同,故尔凌天熙受到了深而不可更改的影响。
一道闪光从右至左划入视野,凌天熙杏眸骤亮,右手朝夜空一指,兴奋地唤左枫:“左大哥快看,是流星!”说完,她飞快地将双手交握在胸前向流星许愿。
左枫看见流星后的动作一点儿不比凌天熙慢,赶快许愿。
凌天熙脑中唯一想到的愿望是——上苍,请您允许我与炎帝的寿命长一些,让我们能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
左枫脑中唯一想到的愿意是——上苍,请您保佑天熙在往后的日子里开心健康。请您助我一臂之力让天熙喜欢上我,让她愿意嫁我为妻。
许罢愿望,凌天熙睁开眼睛时看见了流星消逝的小尾巴,流星所过在夜空中留下一条淡淡的线痕。看着那线痕,她绽露出轻松愉悦的笑容。
她的笑容里不再有压力,如此明媚娇美。她的笑容狠狠地撞击了左枫的心灵,情潮涌动,左枫在大脑号令的驱使下将自已的左手覆在她放在腿部的右手上,五指一收,握紧她的手。
凌天熙垂下视线瞅着他的手,不解地抬眸望着他的眼睛。
左枫桃花眼眸周边的醉人红晕略有加深,他锁住凌天熙的目光,含情脉脉地表达心意:“天熙,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你的悲伤就是我的悲伤,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喜欢她纯粹没有压力的笑容,这才是真正的她。她找房子的心那么坚决,他觉得自己要说点儿什么好让她能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他这也算是委婉的表白了。
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从凌天熙脑中“哒,哒,哒”飞快跳过,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柔软地擦过凌天熙的心房。凌天熙望着眼前这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左枫眼中显而易见的情感让她有点儿发慌。她似乎明白了,又似乎并没有懂。
凌天熙的迷茫令左枫真的有点儿着急,她这么迟钝,一定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他有心想再说得明白些,可又张不开口,要是说得太直白,她会不会对他产生反感呢?
一人似懂非懂,一人干着急没辙,二人就这么大眼看小眼。
半晌,凌天熙才想起她还没有回应左枫,便一知半解、摸不太着头绪地“哦”了声。之后,她瞅着脚下的屋瓦,没话可说了。
过了会儿,凌天熙又想起左枫还握着她的手,便轻轻地抽了回来。她不是讨厌左枫,而是觉得当下气氛怪怪的,牵手就更显得奇怪了……
凌天熙的举动在左枫看来就像是拒绝了一样,他神色黯淡了些许,也没话了。这一刻,他觉得天上的星星都没那么亮了。
二人在屋顶上干巴巴坐着,气氛愈发显得怪异,协调也变成了不协调。
★
七月七日——
夜深人静时分,四道身影飞至雪山半山腰。火煜骑着赤鬼;烈火天麒骑着苍野,两人两兽全在赤鬼幻化出的云上。
火煜朝雪山孥一孥嘴,说道:“那个人就在山里。”
烈火天麒点头。
赤鬼虎躯光芒骤闪,驾云飞向雪山,穿入其中。
入山后,烈火天麒首先看到的是简单构造,其次才是平台上的暗红色大石头与台下的黑羽魅煞。
九头鸟使得烈火天麒身、心剧震,他瞠大眼睛愕然地盯着魅煞。老天,这不是原始时期传说中魔神至尊的座骑吗?!居然……真的存在!
他视线倏地调去大石头,九头鸟在这里,那么石中的就是……
赤鬼降落地面。
火煜跳下它的背,朝大石头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说道:“魔尊神辈,晚辈把烈火天麒带来了。”
烈火天麒:‘真是魔尊!’
大石头光芒一闪,从里面传出沉沉的男声:“烈火天麒,做好交出灵魂的准备了吗?”
交出灵魂?!烈火天麒大吃一惊,他盯住火煜,那排斥的眼神仿佛在说:‘火煜,你没跟我说是出卖灵魂啊!’出卖了灵魂,那还算是个人吗?!
火煜就知道他是这种反应,坦言:“我第一次听说灵魂交换时也跟你的反应一样,我也接受不了。我足足在交不交换灵魂上矛盾了半个月,最后我还是交换了。因为我需要力量,我要让我的家族强大,我要为兄长报仇!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种办法能让我拥有鬼才能力。你看看我,我如今已是斗者圣尊。我换得鬼才能力的同时也拥有了听懂灵兽语言的能力,这些全是神辈给我的。交换灵魂是不好听,但它却能有效的让我变强!”说至此,他停顿下来。
经过初闻的惊震,听罢火煜这番话后烈火天麒的排斥有所减少。
见他受到力量的诱惑,火煜续说:“你如果不获得力量,你如果永远是现下的能力,那么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为烈火一族报仇血恨?那么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重振烈火家族的声威?你不要忘了人类的寿命是有限的,人类只有通过修炼提高等级才能为自己增添寿命。凌天熙身边有那么多能人,她的寿命只长不短,你不提高自己的等级,那么你来不及报仇;来不及重振族威就会先死在她前头。就这样去黄泉下见你的父、母,见你的族人,你能有脸吗?你能甘心吗?”
火煜的话字字是针,针针见血!他所说的全是烈火天麒想的,他把烈火天麒的心声全说了出来。
一无所有的烈火天麒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力与余地,只有一条获得力量的路摆在他眼前,那就是交换灵魂!
烈火天麒扫除心中剩余的排斥,毅然决然痛下决心:“我交换灵魂!”烈火家族不该灭亡,他不甘心!
说服了烈火天麒,火煜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有力量,就值得。”
一道白光射出大石头,笔直地射进烈火天麒的胸口,一把攥住他的灵魂。
“啊!”烈火天麒惨叫,身体极痛,痛得他瞬间便失去了声音。他死人脸煞白如纸,眼瞳在钻心之痛下猛烈紧缩!
白光从烈火天麒的胸口一点一点退出,一道白色灵魂顺着白光幻化的光手一起涌出烈火天麒的胸口。
极痛之下,烈火天麒被逼得不叫也得叫!“啊啊啊———”凄历嘶哑的叫声回荡山体之内。
火煜瞅着烈火天麒的灵魂眯了下眼睛,他想起了自己的灵魂被魔神圣尊拽走时的情景,那时的他与现下的烈火天麒完全一样,灵魂离体之痛无法言语。
当灵魂完全涌出烈火天麒的身体,烈火天麒晕死过去,身躯大软。
火煜手臂一伸接住烈火天麒,此时的烈火天麒一头红褐色头发,眼尾黑色;眼尾末端一小截玄色,烈火天麒与他变成同样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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