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婷转身就走。一点情面也不给。
华旭张口结舌要说什么，可是活生生给噎住了。
他平日舌绽莲花，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可是对住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却觉得开个口都困难。
“你是不是至少把脸上的血擦干净了。”
他好容易憋出这句话来，扯着她把额头上的伤口简单包住了。
做这种事他自然是轻车熟路的。
“不要紧的，放在别人身上，也要疼得呼天抢地，修养大半个月。”
他笑。“你，你。。就不用了。”调侃的笑着看着方婷。
他俩心知肚明，这自然是指方婷数次的死里逃生。他这样一笑，方婷居然跟着微微一笑。一时间气氛居然有些轻松。
“谢谢。”方婷说，真诚的。
华旭立刻就捕捉到了。他笑。
他总是在笑。不论面对什么情况。
方婷回了他一个微笑。“如果我不死，我们再见吧。”
她转身大步的离开。
“你现在不能乱走。。”他追上去。抓住她塞进车里。“丁家随时都会要你的命。”
他等着她反唇相讥，这般瞧她不起的话，她至少该冷笑两声表示抗议。却没有回应。
华旭百忙中看了身旁的人一眼，发现她泪流满面。
“你别哭啊。”他惊道，从昨夜初见她，不是冷冷的就是嘲讽的。有倔强，有轻蔑，有机敏。
他以为她一直是坚韧不摧的，她这一哭，他措不及防心疼起来。
他在开车，抽面巾纸给她擦泪。她也不要，他不好做的太亲密。
“太累了。让她哭一哭，发泄一下吧。”他心里这样想着，索性开着车兜起圈来。
“这个城市呢，你是待不下去了。我安排一下，过两天你就坐船离开吧。”
方婷摇头，眼泪随着头发纷落如雨。
“你还想着报仇？”
“别想了，你现在孤身一人，怎么斗得过他们。”
“你放心，老天自有公道，一报需还一报，警方早就盯上他们了。只是现在没办法下手，不过你相信我，总有一天他们会自作孽不可活的。”
“你不信我？”他笑。“没关系，将来你就信了。”
“对了，你还有个哥哥吧。叫方展博？”
方婷猛地抬起头，大眼睛盯着他看。
眼里泪汪汪的，一脸的泪痕。华旭被她盯得怪不好意思，咳了一声。
“他还没死。。。在海岛。。”他微笑，很高兴看到她眼里有了神采。
“但是你不能去找他。去了海岛也找不到的。海岛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他说。“去对岸吧，你去对岸，我给你弄个身分，重新开始。”
“还有罗慧玲，她在小榄精神病院服刑。她很好，你放心。”
方婷猛地握住他的手。“我在开车。。。”他一声惨叫。
“我要去看她。”方婷的指甲掐到他的肉里，疼得他哇哇叫。
“你不能去，丁笑那边放了人，你一出现就死定了。”他拒绝。这样子也没办法开车，他找了个地方停下来。
“我一定要去，她是我妈妈，我要去看她。”
“不行。”他答应她就有鬼了，不如直接提刀剁了她来得痛快。
“求求你。”方婷泪眼婆娑。
“不行的，你去了肯定会死的，丁笑下了格杀令的。”他强调危险，他几乎被她可怜的样子说到心软。
“你陪我一起阿，你是警察，他们不敢动你的。。。你陪我一起就不怕了。。。。”
方婷突然间想到了，急急得说，又快又慌的样子。
她这副模样，看在他眼里，实在是楚楚可怜。他想了想，下了决心。
“除非你答应我，看过她之后就离开。”
“好，我答应你。”方婷一口应承。这样爽快到叫他起了疑心。
“看完就坐船走。。。去对岸。。。”他强调。
“是。”方婷点头。
他疑惑着，但是最终点了点头。看着方婷说：“先吃点东西吧，你需要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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