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应了一声却身形未动。
“阿南,磨蹭什么?”阿贤转过头去看他。
丁笑却突然抬起了头,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对手的脸,他慢慢的眯眼,瞳仁缩紧,在这一霎那他脑子清明,目标明确,眼中心中只有阿贤那只拿枪的手。
阿南留意到了他表情的变化,暗叫一声不好。
要知道,搏斗时候最忌讳抓头按肩,除非本身是高手。
阿南一步急抢过去。可是怎么快得过丁笑,只见他右手探出按住阿贤手臂,从肩膊至小臂一路掠下,手取枪,同时出脚,正中阿贤右膝,只听得嘎一声,所有人都听到了清脆的骨头碎裂声。
他一脚踢出,竟有如此之威。
这一下变势快如闪电,一气呵成。众人眨过眼来,他废了阿贤拿枪的右手,卸了枪,踢碎了他的膝盖骨。
阿南的枪顶到丁笑额头时,丁笑的右手已然牢牢扣住了阿贤的喉结。
既然他可以一脚踢碎阿贤的膝盖骨,当然不用怀疑他有能力一手扭断阿贤的脖子。
丁笑掐着阿贤的喉咙,他不需要说话,阿南自觉地退了三步,他吞了吞口水。
“放了贤哥,我让你走。”
可是握枪的手却稳稳的,正对丁笑的脑门。
阿贤完全无法呼吸,闻听此言却猛力挣扎着。
丁笑手上的力道重了一点,阿贤立刻半晕了过去。
“小心你的枪。”丁笑看了看阿南。
“放下吧。”他说,轻轻的,并没有刻意提高声音。
阿南哼了一声。丁笑便抬起自己那条伤腿,踩在阿贤的已碎的膝盖骨上。
刚才阿南怎么对他,他就怎么用在阿贤身上。
阿贤额头上青筋暴起,喉咙变成绛红色。他剧烈的扭动着身子,就像被掐住了七寸的蛇。丁笑手里拿着阿贤的枪,却偏偏不用。他只是一手掐着阿贤的脖子。
阿贤越痛苦,越能带来威慑力。
阿南低声咒骂。丁笑微笑着,抬了抬手,阿贤两眼翻白,眼看不成了。
“我有耐心,你可以慢慢的考虑,不知道他等不等的了。”
丁笑不慌不忙,他有人质在手。
阿南丢了枪,且一脚踢离身边。几个跟他的人也顺从的丢开武器。
“你很聪明。”丁笑微笑着说。“只是跟错了人。”
丁笑看着阿贤。“你错了,我说过放过你老爸就一定不会动他。”
“下手之前你该弄清楚我的意思,你错在先动手。”
丁笑慢慢松开捏着阿贤脖子的手。
“我这次不杀你。”他轻轻的说。“没有下次。”
“太不听话。”
后一句话却是对阿南说的。
眼看着他放松警惕,阿南瞅住这个机会,伸手入怀。
他猛然放手,阿贤软着瘫坐下来。他却猛抬左手,左臂一振扣动扳机,砰,阿南右肩即刻洞穿,血喷涌而出。
丁笑枪不停,砰砰一圈扫下来,余下几人皆无还手之力,均右手中枪。
“我来不给人第二次机会,想活命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他看了看地上那些人,走到其中一人面前,抽出那人喉咙上插着的刀。这是他不离身的防身之物。
然后倒退着走向门口。
“丁笑。”阿南吼着。胸口那枪摸在手上良久,到底开了。
丁笑瞬间卧倒,子弹从胸前穿入,牢牢地咬在肉里。他身子一震,倒在门旁。
阿南一枪得手一口气打完匣内子弹,丁笑已经翻身抵在门后。他暗咒一声。是他大意了,他倒未曾想到这个阿南竟有如此狠劲。
阿南疯狂的开着枪,朝着他走过来,丁笑掩在门旁,半眯着眼,看到他的身体暴露在射界之内。
他吐了一口气,砰。阿南应声而倒。
枪声穿过黑夜与海雾,嘶哑着把声息递送到方婷的耳边。她只是呆滞的坐着,双手下意识的捏着方向盘。
她的心她的脑,都是雾蒙蒙的看不清方向。她仅剩那么一丝残留的清醒意识在支撑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不离去。她是在等待什么么?
大雨在这一刻悄悄来临。无声无息之后是扑天盖地。
雨雾中白茫茫一片,她失神的看着雨珠落满面前的玻璃,空荡荡的不知道身在何处。
她十分的思念玲姐,这一片原始的浑沌中,她发狂的眷念过往的一切。没有仇恨,没有报复,只是想念温暖的味道,就像小孩子依恋暖和的被窝。
回忆打开了大门,许多许多她早就忘却的记忆,抽丝剥茧幻化在她面前,滋润着她的心。方婷的温暖早就被撕碎了。
她恨了好久。什么都已经千疮百孔。却在这个最不相干的时候,记起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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