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星边嚼饭边说道:“过什么生日啊?你瞧瞧我妈,本身就是属猪的,还腊月的生日。腊月里的猪,挨宰的命啊!”
星爸加了一口菜,笑道:“没事,你妈是野猪。”
“你们俩才是野猪呢!”星妈瞪眼道。随之,一家三口笑了起来……
紫微星乐的嘴里嚼着菜都快掉了:“哈哈!我妈是野猪,怪不得我妈脾气这么不好呢!”
星爸放下筷子,举起酒杯说道:“孩子她妈,今天咱俩得碰一杯,我高兴啊,我心里高兴啊!紫微星可是走出这个家了,她终于能够自立谋生,你我的肩膀终于可以松松了!”
紫微星也举起酒杯,笑道:“终于把我踢出去了,是吧?好,算我一个,干杯!”
很快又是一个星期一来到了,这日,紫微星看见有位客人在大厅转来转去来好像不知所措,她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位客人需要帮助,于是走了过去。
客人见有人向自己走了过来,问道:“请允许我见一下你们这的经理吗?我是新华艺术专科学校的教员,我姓王,曾经是上海美专的教授。”
紫微星怔了一下,说道:“老师,有什么事情您可以先跟我说。”
王教员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学生潘玉良留学欧洲,现在学成归国。她是一位颇有男子气度的女学生。她的作品涉及油画、炭画、粉笔画0余幅。刚刚,一幅作品在罗马国际艺术展览会上荣获金质奖,获得了意大利政府5000里拉的美术奖金。所以,我们准备为她举办一场个人画展,举办画展需要展厅,几家知名饭店我几乎走遍了,都没有兴趣帮我们举办,并且,场馆租赁费的价格太高。”
紫微星想了想说道:“在国际上获奖?这何止是学校的杰出,这简直是中国的骄傲了!好,给我留个电话,回头我把情况向上面说说,尽量很快给您答复。”
王教员走后,公司的例会又要开始了。大家围聚在二楼会客厅,这次开会与以往不同,陈总与翁励带着周秘书列席,大家伙立刻个个变得敛声屏气。
屈启砚开始发言:“今天,大家伙都谈谈公司未来的发展策略,可以随意!”
会客厅一时间更加安静了下来,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石胎木塑,面无表情,没有一人应声。
陈宏博看看大家,补充道:“大家不用顾虑,公司是靠团体一起运转的。没关系,有什么要说的,放开了说!”说罢,瞅瞅紫微星,“来!就从部门经理开始,从紫微星开始!”大伙闻言笑了……
老板发话让自己先说,紫微星先是一愣,然后理了理思绪道:“要我说吗?嗯……通过上一次的无线电合作宴请,触发我想了很多,其实公司以后可以再接一些相关国家社会活动的项目,比方说举办国货展览、为市政建设捐款大会什么的。总之,通过举办活动,可以扩大企业的知名度。”
丁拾贝冷哼一声:“哪个单子都想接,心比天都高?”
紫微星看了一眼身旁不远的丁拾贝,反驳道:“陈总让大家伙畅所欲言,你龇牙咧嘴的做什么?”
陈宏博打断二人的辩论,点点头道:“这一点,紫微星说的对,也不能老想着挣钱,应该增加点业绩。拓展市场,嗯,想法不错!”
紫微星趁机说道:“眼下就有一个不错的机会,刚刚,上海美专的一个王教授找到我们,他的一个女学生留学海外多年,刚刚一副作品获得了国际大奖。这次回沪,学校准备为她举办一场个人画展,办画展需要展厅,问咱们有没有兴趣?”
丁拾贝诧异了一下,竖起眉头:“上海美专的人?你知道他们从前是干什么的——专门教授绘画女人裸体!紫微星,你怎么竟弄些有伤风化的事?”
紫微星反驳道:“什么有伤风化?有人愿意画,有人愿意被画,关你什么事啊?生活中大家谁没裸过呀?你怎么就那么见不得裸体?我就不信了,丁总你平时扎领带、穿西装洗澡吗?乡巴佬,不懂人体美!”
丁拾贝与紫微星的对峙令客厅响起稀稀拉拉的笑声,丁拾贝大叫:“反了,紫微星!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崔恩宾掐了烟蒂按在烟缸里,缓缓道:“上海美专当年被毁被封,最后还闹上了法院,风风雨雨闹了十多年,估计这次他们展出的肯定还有裸画,哪家饭店敢接有关他们的业务?”
紫微星道:“这不是一个事,好吗?这位女画者突破世俗,自由创作,走出国门,不让须眉的在当今这个时代树立了榜样。如果我们作为举办场,就可以利用她画作的关注度来推广自己。有枣没枣打一杆子,这比做多少广告都实用哇!”
翁励点了点头,说道:“嗯,紫微星的这个提议是有可行性的,又不复杂,可以重视。”说罢,把面孔转向了陈宏博。
陈宏博揶揄的笑了笑:“行,我听明白了,来,下一个,该谁发言了?”
老板转移话题,态度显而易见——他否定了自己的建议。紫微星顿时脸涨红红,十分不悦。会议结束,大家纷纷散了,最后,丁拾贝与崔恩宾也站起了身,丁拾贝对着紫微星冷笑道:“摇唇鼓舌表现半天,根本没人不屑顾,以后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吧!”
下了楼梯,过敏对紫微星说道:“陈总喜欢构建官场关系,接触党政要人与社会名流,或是财阀资本家。小小的一个画家……都不值得一提!听不进意见是正常的,傻丫头,这种象征性的会议你来之前就经常开,老板让你说话,你别当真!”
紫微星一愣,气愤的说道:“我说怎么发言的没几个呢!”
“你积极为企业出谋划策,大家只会心照不宣的看你笑话。谁有好的建议当面说啊,记住,以后有了点子不可跨过你的三个顶头上司直接送到老板那里。在孔雀饭店,你想有所作为,可不能不顾及他们三个的态度,尤其是丁总,他还是陈总的亲表弟呀!”过敏道。
之后,紫微星回到休息室,无奈的拨起电话:“王教授,真是不好意思,我尽力了!咳,他们都是短视,不过我相信你们,一定会举办成功的。”
王教员在电话里回答道:“没关系,我们再找找,紫小姐对我们支持的态度我们还是很感激的。”
英法国对两个租界的经营,力求使上海成为花花世界。一些娱乐场所外为饭店歌舞厅,内实为豪华高级妓院,孔雀饭店更不例外,军阀官僚与豪绅巨贾刮足了民脂民膏,聚到这里寻欢作乐,同时进行政治、商业等交易。
这晚,饭店侧门,屈启砚的车回来了,车门打开,一位官僚打扮的男人走了出来,身为主人的陈宏博亲自走下,迎客于阶前,放下以往居高临下的态度,与这位官僚模样的人物握了握手、相互拍肩、互相贴耳嘀咕着什么、又哈哈大笑……
随后,尾楼贵宾房的麻将桌上,四位正进行着一场激战。丁拾贝悠然自得,光顾着看自己手里的牌,搁着二郎腿,嘴里轻轻的哼着曲;屈启砚手指夹着香烟,时不时说两句荤玩笑热闹一下气氛;剩下的就是陈宏博和才刚那位人物了,今天赌局是陈宏博变相的贿赂,输给的就是这位人物。四人心中都有数,陈宏博不露声色,时不时用余光观察对手的神态表情,推测他手中组牌的进展情况,局势扑朔迷离?此时,紫微星正经过走廊,听到这房里传来搓麻将的声音和陈宏博的声音,脚步不经意的顿住了。
只听那位人物边打牌边对陈宏博说道:“这可是省下令修筑的公路,政府开支和百姓捐数达银元二十余万。历时半年,2公里仅完成7公里,因为质量低劣而停工,换做谁都要革职查办的!”
陈宏博客气的说道:“是是是……但这条水泥马路的路基确实不好打,比寻常的花费多出很多,庞县长想了很多办法,可是……经费就是不足啊,也不能总向政府伸手,半途改铺鹅卵石情不得已。”
人物边打牌边道:“现在民生疾苦,路款大部分是强逼百姓交齐,作为一方的父母官,也别做的太过了。”
“是,是。”陈宏博应声道。
外面的紫微星听到这,便用穿透力的眼睛看了看里面,透过门,她看到了屋子里陈宏博、丁拾贝、屈启砚在带着另外一人打麻将,三个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舞女则陪坐在他们身边,四周便是陈宏博的手下整齐的肃立着。
不一会儿功夫,牌风急转而下,陈宏博输得不动声色。牌品如人品,从麻将桌上就能看出陈宏博的气度,那位官僚人物喜不自禁,对此高水平的“败将”,他点了点头,在三人一番的恭维下又开始了下一局……
而后,紫微星下了楼,哪知小学徒找来:“紫经理!有一位先生,就他一个人,非要包下最大的那间看厢。按照规定,最大厢房至少要十人以上,否则得花费到一定标准才行。”紫微星听后,随之快步来到此厢,一推开门,便看到临窗口静静坐着的是一位男客人,他一身玛瑙黑西装,样貌气宇不凡,大约四十有余,手上一枚黑金闪闪的戒指显示着主人的“唯我独尊”。人家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也不敢小看。
“先生,您好,就您一位吗?”紫微星问。
“对,就我一位。”对方说话有些吃力,口音貌似福建区域。
紫微星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问道:“先生是福建人士?”
对方答道:“我出生于台湾,现刚刚到上海。看到这里好热闹,肚子又饿,就决定来吃。”
紫微星说道:“台湾!哦……台湾人说话都特别好听。”
对方端着茶杯,有兴致地问:“噢?怎么个好听?”
紫微星想了一下,答道:“感情不叫感情,叫……钢琴!”对方听后禁不住的笑了,紫微星继续道:“嗯……台湾环海,海资源丰富,先生吃惯了南方海味,不如再尝尝我们东边的海珍?海鲜一般客人点的比较少,平时都是我们老板拿它招待政府人士的,今天专船运过来的,吃的不就是个新鲜么,试一试吧?”
对方道:“既然这么赶巧,好吧!”
紫微星转过头对后面的招待道:“上青岛特产,鲍鱼、刺参、扇贝、对虾、牡蛎、海虹统统端上来。再赠这位先生一瓶大主教!”
对方见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微笑了一下,表示可以。
紫微星道:“那好,祝您享用愉快!”
忙完后,紫微星下了旋梯,恰好遇到过敏回来,赶忙打了个招呼,过敏微笑地拍拍她的脑袋,点点头继续向前走,紫微星追问道“哎,过总!”过敏转回身,紫微星问道:“问个问题?现在政府的哪个部门是查办贪官的啊?”
过敏愣了愣,说道:“监察院吧,怎么了?问这干嘛?”
“没事,随便问问。”紫微星说道。
在几位赌友的殷切“照护”之下,那位官僚人物打了个“一铲三”的大获全胜。随后,在饭店的侧门,紫微星又一次无意中撞见了陈宏博送别这位人物,太远了,紫微星即刻竖起耳朵,用法力倾听……
陈宏博握着对方的手,贴脸耳语道:“满载而归,您今天运气真好。给您开个新账户,把钱存入进去了。”
人物满意点点头:“我会令上面不再追究,那两个揭发的省议员我也会进行安排。”
陈宏博道:“庞县长不方便露面,那我替他谢谢您了!”
看到这一切,远远张望的紫微星愤愤骂道:“原来是监察院的人!为官不为,互相串通,索贿赂,刮民财,百姓的经费被你们瓜分殆尽了,真是一群蛇鼠之辈!”想到这,紫微星瞬时手间一个作法——那位监察官员的车轮胎依次爆了,四大声震天响,车子瘪了下去,给旁边还没走的陈宏博和监察官员震得一个打颤!这是怎么回事?五先犬带着手下们慌忙去查看,而监察官员用着狐疑的额目光上下打量着陈宏博……
陈宏博赶忙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要不,您今晚就留下?”
监察官员不满地说道:“今晚是走不了了,也只能这样了。”
随后,在贵宾卧室中,陈宏博谦和地端坐了下来,监察官员穿着睡衣疲软的倚靠在沙发上,对面则端坐着三名面容精致的女孩儿,其中一个竟然还是歌星听琴!
陈宏博两腿交叠,介绍道:“孔雀”菜色不多,但都很精。”
监察官员披着黄色棉麻毯子,两只脚搭在茶几上,冷傲地眺望着:“可以,这三个今晚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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