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笑着答道:“也记不大清是在哪处遇见的了。不过也不曾问什么,只是小格格心急学舞,又怕您不肯,所以撞见了奴婢才要问的。奴婢自己做主已经帮格格给回了,这眼看着天时也是不好的,哪里是学舞的好时候,更何况明日又是上元节,格格哪里抽得出空闲来?”
她答话时眉间带笑,说话流利。若是我不曾亲眼所见,当真不会怀疑她一字一语去。
我啜了口茶,笑道:“我平日总对人说起你是个伶俐的,今日你这番话回得也是在情在理,真真的我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有你来服侍。”
语落,我又端着杯子浅浅的喝着水,只用着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她仍是平日被我夸赞的那样,脸颊生红,眼波流转。
“衣裳拿来我瞧瞧,可是我要的那般规整?”
接过她递来的长袍,我抚着袍子上精致的刺绣问,“这般滑腻,可是苏绣?”
她噗嗤一笑,“哪里敢拿旁的物什来瞒哄格格,格格指明要的苏绣锦缎,奴婢就是十几二十个胆子也是不敢偷拿偷换的。”
我也笑了笑,把袍子重新叠好收在一旁,继续饮茶,“路上便只遇见了玭儿,再没有旁的什么人了?”
春桃半晌未答话,我疑心是不是她没听清楚,正想开口再说一次,却有人敲了门。
“小人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
我看他又是点头又是哈腰,连忙抬了手道,“快快起来罢,又是何事?”
“小人来给格格送花,老爷说了杜鹃花正合时节,放在府内各处,让大爷格格们都赏着玩罢。”那人一边说着,又把花放在了窗台一角,正是要告退,春桃却迎上前去。
“柱子,你就把这花给格格挪到床头那里去罢,格格素来爱惜花的,放在窗台哪里好观赏。”
我眉骨一耸,倒是不知道自己个儿是什么时候爱惜花了,也不知道这花连着盆竟是要放在床头的了。
“可是,可是这……不曾这样放过啊。”那叫做柱子的下人一脑门子的汗,不知是急得还是怕的。
“你……”
“春桃。”我沉声唤道,春桃果然不吱声了。
“这杜鹃好是好,放在这窗台上方能供人把玩欣赏,若是放在窗台,占着地方儿还总是碍手碍脚的,不方便的很。”
那柱子连连点头,我看了好笑,便道,“我看春桃姑娘这样说,必定是心里对这花极其喜爱的了。这样罢,你先把这一盆给春桃姑娘房里头送了去,回头得了空再给我房里送一盆雪梅花罢。我还是偏心爱梅一些,弄不来杜鹃这些娇贵的,还是不妄作那惜花人了。”
那柱子摸了摸后脑勺,笑得倒是憨厚的很,领了命便搬着花往春桃的寝室去了。
春桃急得跺了跺脚道,“格格怎能这样弄?那花是……是老爷赐给格格您的,给了奴婢像是什么话。老爷要是晓得了,奴婢就是有十个脑袋也经不住的。”
我瞪了她一眼,“老爷平白无故的,为了这样一盆花便得怪罪你了吗?什么脑袋不脑袋的,当真是个没规矩的。要是你为了这么盆花挨了什么委屈,我倒是给你做主去,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连我房里的人也这样欺负了去。”
许是见我发了火,她连忙好声讨饶着,“奴婢不敢了,格格莫要生气,奴婢日后再不这样说了。”
我重新端着茶盏,平静了心情,抿了口茶,让她把那身长袍拾掇好了,才叫她下去歇息。
看她带上房门,又行礼告退才真正走了,我才拿出那身衣裳,急急忙忙的在身上比划了一番,觉着真真是按着自个儿的体形裁剪的,方才心满意足的放回去,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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