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天哪，”清雅惊呼一声，“姐姐是说在莫岚身边的那个新同学吗？”

“傻妹妹，”清瑶照着她奶油一样的小鼻头轻轻捏了一下，“不然你觉得姐姐说的是谁呢，不过……”清瑶的语气变得有些奇怪，“谁说，他是在莫岚身边的呢？”

轻轻捋了捋被风吹起的长发，孩子一样细小的手腕上又一个妖冶的玫瑰纹身。

“可是姐姐，他今天好像对我们冷冰冰的。”清雅记得，今天下午姐姐几次试探性的交流，那个男生都表现的冷冰冰的，除了偶尔的微笑，就没有别的什么了。“不过，虽然冷冰冰的，但是人挺帅的呢，那样冷冰冰的陪在他脸上，并没有让人觉得排斥，反而有点酷酷的更加吸引人呢。”

清瑶认真的听着，没想到自己的妹妹描述的这么认真。

“第一次认识么，难免会这样。”清瑶微微笑着说，“小雅观察的挺认真的呢。”

略带调侃的看着清雅，显然这句话叫自己这个妹妹有点害羞，果然是未经世事的孩子吗？

“不过妹妹你把他描述的这么好，你可不能喜欢上他哦。”清雅尽管对自己妹妹很放心，但是还是不由自主的讲出这句话。

“姐姐你说什么啊，我才不会喜欢他呢，我不要谈恋爱，我只喜欢姐姐。”

怀抱着清瑶的胳膊，清雅粘着清瑶，清瑶无奈的摇摇头，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替她捋着秀发，“傻丫头，这怎么可以呢，你要有自己喜欢的人才行啊，不过，既然小雅说不喜欢他，那姐姐就不担心小雅跟我抢了。”

“啊咧，”清雅惊讶的抬起头，“姐姐喜欢那个男生吗？”

“是的呢，”清瑶微微一笑眼中尽是媚意，“好像是一见钟情，姐姐对那个男生很感兴趣哦。”

“但是姐姐，看起来他好像对莫岚……”

“你看错了！”声音骤然变冷，让清雅忍不住一颤，“小雅，你要记得，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走到一起的，每一个人都需要一个跟他一样的同类伴在身边，这是人与人交往的规律，我看到了，那个凌俊逸他跟我是一类人，他生活中的某些经历只有我这样的人才能看得出来，他空洞的眼神，在拒绝别人的同时，也在寻找跟他一样的同类，然后相互舔舐伤口，莫岚那样的人经历的太少，她看不出隐藏在他心里的阴暗面，就算强制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的，你懂了吗？”

“懂了。”清雅微微点头，对于姐姐的话她都是坚信不疑的，但是，“但是姐姐，你这一次是真心的吗？”

“是真心的吗？”清瑶也在心里问自己，“小雅你说，爱情到底是什么呢？真的就是这样一见钟情吗？”

“姐姐我，我不明白唉，到底什么是爱情。”清雅摇摇头，确实是这样，在记忆中，自己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爱情，永远都是躲在姐姐的背后，见证着姐姐跟不同的男人之间的种种，甚至是高中时候，有人曾对自己表白，自己也是让姐姐帮忙去应对，然后等着姐姐回来告诉自己，那个男生的种种不是。

“你是个好孩子，小雅，”清瑶望着清雅，动人的一笑，“其实姐姐告诉你，爱情这种东西就是心甘情愿的犯贱。”

这是清瑶对于爱情的认知，原本很美妙的东西，很不幸的是，她错误的遭遇，爱情绝对不能成为任何做坏事的借口，但是有时候，的确是真真切切的理由。

清雅摇摇头，依旧是一脸迷茫，但是他很清楚，姐姐要是拿定了主意要沉沦，就只能让她去沉沦，她不喜欢自己做出一副旁观者清的样子来预言自己会经历什么，她喜欢什么事都跟自己讲述，让自己做她人生大戏的观众，不过这一次，清瑶有点担心。

“姐姐，我是怕你会遇到不好的事。”

然而清瑶却丝毫不在意的摇摇头，然后，从外套口袋中拿出一根烟，再一次点上。

重重的吸了一口，清瑶眼神空洞，注视着远方，然后又回过头认真的看着清雅的眼睛，“小雅，你觉得经历了那样的事，我还会担心遇到其他的不好的事吗？”

十五岁的小姑娘，第一次接触爱情这种奇妙的东西，在一个毫无戒备的黄昏，遇到那个仿佛是上天派来的人，然而那个时候，她却看到了这辈子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景。

虽然说，一个人的善良程度和羞耻心大多数是天生注定的，但是如果你愿意努力，总是能做到释放出那些你竭尽全力控制的坏的念头。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所有人都觉得，看到白天的我，一定是一个非常自信的人，能以那样的面孔，游走在不停的男人之间，魅惑众生，那是因为，我早就经历过最坏的事情了，不会有什么更坏的事情了，所以我现在很少害怕什么，反而，觉得做什么事都是心安理得的。”

清瑶的随意讲述，在清雅的心里却犹如重拳一字一顿的重击在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如同撕裂般疼痛，她再也听不下去了，扑进清瑶怀里，悄悄的哭泣起来。

她恨自己在姐姐身边这么多年，却从来不能帮她分担什么，反倒是，这一路上，都是姐姐在替自己遮风挡雨。

是姐姐替自己挡住了罪恶的侵袭，是姐姐让自己看清楚，那些所谓的爱你的人的丑恶嘴脸。

可是，在为自己遮挡的同时，姐姐竟然变化如斯。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像是哽咽般，清雅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清瑶眼神微微有些惊讶，但是随即微笑着，轻轻拍拍她的后背，然后低头看着她清秀惨白的小脸，一起一伏，一起一伏，轻声道：“傻丫头，说什么呢，姐姐从来没有责怪过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