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宝石小说>女生耽美>大唐夜宴之情梦殇> 第一章 谁与年少比轻狂—敢把爱情作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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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谁与年少比轻狂—敢把爱情作天长(2 / 2)

媚娘没有言语,只是垂眸,轻轻行至佛灯之前,盈袖微抬,将檀木投入少许,大殿便愈加明朗、近乎神圣了些;殿中人儿,本就安详漠漠的美丽面庞之间,又添平和:“没有什么佛化不佛化,只是想明了,什么是爱情。”

“什么......是爱情?”新城喃喃,似发问,也似自语。她还太小,人世一遭,诸多百味情态,尚且缕不清楚,参不透彻。

心静如水的女子付之淡淡一笑,抬眸望佛,庄严与肃穆难分难舍缠绵,亦有醍醐掺半:“南来北往走西东,看得浮生总是空。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杳杳在其中。日也空,月也空,来来往往有何功!田也空,家也空,换了多少主人翁。金也空,银也空,死后何曾在手中......妻也空,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语尽处,风起时,媚娘细细吁了一口气去,既而便是摇头苦笑,不知是释怀?亦是无奈?总之,实为悲哀。

“姐姐,莫说这些,令月听不懂,也不想懂。”新城疾走向媚娘,天蓝色裙摆招摇盛彩,莹莹波光暗动:“这些所谓的佛道真理却是那般无情,既无情字,参它作甚?徒徒扰人扰心而已。”

“是无情吗?那么,我却错了......”媚娘美兮娥眉微微垂下,心底又是一番纷杂纠结,唇畔喃喃呓语,痴兮、醉兮、无奈兮:“人间有情,三界有情,无情便无一物,无情便无一物......那么这些天来,我焚香礼佛,费心参悟,全然白费周成了么!奈何,奈何我命运竟是这般不济,有运无命、亦或,有命无运......也是,人活于世,便注定要把一切都当成荣幸;因为连你的生命都是别人的恩泽,你还有什么权利奢望得到不可及的自由?”

“姐姐,你不要胡思乱想,千万不要,你有命有运,苍天也会佑着你的!”新城一把握住媚娘玉腕,急切焦声,眼泪翻飞间,收不住的凄美。

媚娘只是苦笑,伴新城几度滴泪,没有言语、无从言语。这安慰,太过苍白无力了呵!

面着媚娘此番情态,新城愈加难受悲忿,经久对望,忽而,那玉指力道不经意加重,倩眸沉淀,帝女天然盛贵之间,掩映出不容动摇纹丝的坚定:“姐姐不怕,令月带你逃离这个鬼地方!”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

不信比来常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唐宫深院,心之彼岸,王者紧捏了绸缎信戈,缓缓咏念间,情绪不绝如缕。

“九哥,你真的,不再爱她、甚至渐渐忘记她了么!”龙椅偏侧,新城冰俏垂立,俏目深处,纷飞的睿智神采难以掩去;默观良久,觉此刻时机已到,便忽而开言,有意讪讪又锐利的吐露一句。

“朕怎么会忘记她,又怎么会不爱她!”治猛然转身,广袖龙袍肆意于风中跌宕,说不尽的瑰丽、亘古、而绵长。

旁人都只道他迷恋萧淑妃,却委实不懂这背后隐逸着的那一份近乎无奈的缘由。

治难以忘怀那一晚雨夜,初见萧珍之时,月华如洗间,女子眼角眉梢一瞬即逝的酷似汝南公主的神态。

只为这一抹惊鸿神态,治苦苦追捉,自欺欺人般极近无奈。

父亲与爱妹云去,媚娘亦不在身边,初登大宝以来,除却素日庸碌政务,夜染繁华寂寞之时,只为这一份若有又无的熟悉情怀,治便与淑妃粘连在一起,无酒自醉,明知幻象,却不愿拔出。那一份寂寞,那一份惆怅,那一份钻心的疼痛,却有谁人知!

“既然你爱她,既然你不愿忘记她,又为何仍旧这般无动于衷的不去救她?”新城没有退避,面着哥哥的情绪跌宕,再度乘胜追击,一路直探下去:“你可知道,她现在是怎生的痛苦、恍惚.....这一份心境,全全因为一个你!前途渺茫,她自知逆转无望,她把赌注全都押在你的身上,以至于相思成疾,以至于看朱成碧了呀!”

李治一时语塞,双目顷刻灼红。

银妆是那一片的洁白,比火还耀眼;记得她昙然陨去的那一天,朝阳未出,天还很暗,曼妙身子沾了暮晚露水,还是那么美,美得令人忧伤。在治的心里,银妆始终都是一朵洁白而又凄凉的花,她叫他咀嚼痛苦的往事、追念昔日里点点滴滴情愫。

常常怀着银妆的忧伤,也激动于媚娘的喜悦。

暗红妩媚,令人注目,宛如火焰一般生动、激昂、美丽。这种喜悦,从爱慕、到爱恋、再到化为一体,其间滋味,难以形容。

银妆常常令他产生许多遐想,但是,她更多是令他唤起对昔时一份青涩又模糊的回忆;媚娘在他心里,任何人都不能取代,更重于任何人、任何物。

爱,不会变,此生此世都不会。可奈何重重局限与阻碍?身份、局势、走向......太多太多的无奈。治何尝不想将挚爱接回身边,履行昔时许下的誓言,日日夜夜与她相依相偎,直到两鬓斑白,风景看透,再也不离弃。

可世间万物就是这样,想,不见得能成;甚至愈想,便愈不能成。

人与人之间到底有着不同的命运轨迹,有些时候,就好似苍穹中的星星,看起来明明那么近,仿佛就在身边,仿佛伸手便可触及;其实,却相距遥远,远到乱心与深深彷徨。

万千情态,执着深爱,只得幻化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无奈的,还得继续无奈下去,周转不得纹丝......

永徽三年,高宗皇帝登基伊始,大唐正处于万象更新、百废待兴之时;又喜,萧淑妃诞子,取名素节。一个蒸蒸日上的盛世,正如所有人期待中的那般,稳步前行。

年年岁岁花相似,人儿亦大尽相同;兜转流徙间,日子倒也平静,如水漫去。

新城偶觅一闲暇,进宫探看小皇子,途径勤政殿,便顺势细嬉笑着跑入,将九哥李治也一并拉了去了。

适逢珍儿正慵懒的倚在榻上逗弄新生的孩子,听得宦官高阔而宣,便急急抖了裙摆起身迎驾,礼仪皆罢后,冲新城点一下头,既而亲昵挽过治的臂弯,唇畔微微含笑,妙目尽显天真:“皇上快来看看我们的儿子,哎,小家伙机灵着呢!”到底初入宫闺,未曾浴风沐雨,还是从前那般孩童心性不减。

新城收在眼底去,唇畔涌现一丝难以觉察的冷然笑意。这个心思缜密的公主,等了这么些年,等的,便是这么一个恰到好处的周密时机。

当着胞妹面前任淑妃依偎,虽不甚得当,但也是夫妻常事,本不算什么;可不知怎的,李治竟有些尴尬,轻轻抽离萧珍,径自迈步,也并不探看软榻之上可爱婴孩,只是自顾自往门外步出;俊朗眉心写尽复杂情态,燥乱昭然。

是的,他的心底与灵魂,一刻都没有放下过媚娘,除却媚娘之外,他再不承认其她女人为己之妻,孩子,许也一并忽略了吧!以至于一看到,便有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深深的负罪感,以及明知内疚,又避免不得的自我束缚。

“九哥!”正这时,新城灵眸一闪,盈盈上前几步,一把将床榻之上素节抱于怀中逗弄,与此同时轻声唤治,善于捕捉时机从来就是她与生俱来的政治优势:“这孩子我看着眼缘极深,今儿我这做姑姑的,可要替侄儿向九哥讨个封号呢!”

治闻唤,将脚步停下,转身扫过妹妹那闪动着烂漫天真的美丽面庞,实觉此言有趣,不禁笑了,也来性质:“那你说说看,该封素节什么?”

新城早已有了一番周密谋划收在心底间,却不搭言,有意仰起面庞作深思状,良久之后方才一副忽而想到的神情,姹紫嫣红娇俏嫣然:“素节为皇长子,又是地位素高的淑妃娘娘所生,当将他封为雍王,才不委屈。”

“嗯”治若有所思的将头点过,龙袍流章泛彩,朗声干脆:“好,既然妹妹开了金口,朕便依了你吧!”言此,顺势又对萧珍,“淑妃,还不谢恩?”

“淑妃娘娘,快谢恩吧!”新城机敏的拉了一旁尚且处在愣怔中的萧珍,细声嘱咐。

萧珍适才会意,欢喜一伏身:“臣妾谢吾皇隆恩。”

治摆手示意免礼,再没了其它诸多家常话语,只是一瞬,寂寞盈身;便也不做滞留,决然抽身离去。

萧珍默默注视着治远去的身影,唇畔径自喃喃,眼帘落寞难掩:“皇上,究竟是怎么了?自从登基以来便是如此淡漠着我,还是,已经淡漠一切......根本,不快乐了呢!”

新城见九哥已然走远,神情适才恢复往日惯有淡泊,轻轻将素节放于床榻,不再多看一眼。转身之际,忽闻得萧珍此言,亦有所感,禁不住讪讪以对,半含挑衅:“爱情意味着什么,你知道么?”一句言词,似乎与所论主题不着边际,又似百般亲密。

萧珍闻声,一向单纯而易怒的她经这一触,少不得心火攒动,针锋相对回击:“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已经得到了这一切,我很快乐。”

“你错了,你并不知道。”新城尚不及萧珍说完便将她打断,眉尖微挑,些许憧憬与守望亦在那双硕大的瞳仁中存着,潋滟荡漾:“爱情的真谛在于长相厮守,也就是两个人永远在一起,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哪怕天各一方,心也紧紧贴着,没有人能把他们分开,亦自我不分开。就好像......就好像寒风瑟瑟中,隔壁险滩上两棵纠缠在一起的常青藤,共同生长着、繁茂着,再共同领受一生中风雨最恶虐的袭击,并且,共同感激阳光最温存的爱_fu。直到最终,共同枯烂、腐化,化作坠入深渊的一屡屑尘。这才是爱情,海枯石烂、地久天长的爱情。同时,它亦没有所谓的顶,没有善与恶、伦常与违背,因为她本身就是天堂,代表着生命最高健全的境界,世间最完美的家园。它不会屈服,它无坚不摧。”

萧珍听得这一席话语,声腔缄默下来;默默注视着眼前的新城,好似懂得了,又好似没有懂得,只是茫然点下头去,美梦就此消逝;同时消逝的,还有她一直以来苦苦把持着的、不愿放手的快乐。

她虽没有许多繁杂心机,可她并不笨,这一瞬,至少她已从新城神情与话锋中体察出了治的素日愁心、以及,那淡漠薄凉背后的真谛;丈夫心中深深爱着的,是另外一个女人,始终都不是自己。

一个女人最切肤的悲痛,就是你所爱的人,并不爱你;何况这个人,是你一切希望的源头、活着的动力。

新城突然间觉得自己好残忍,她不想剥夺萧珍本就渺茫又不卜前途的可怜爱情,她无心伤她;但此时此刻,另一个女人亦在饱受着前途不卜的煎熬,作为女人,守望爱情同样是艰苦而绝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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