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宝石小说>女生耽美>大唐夜宴之情梦殇> 第十三章 萧萧几夜风兼雨—离人偏识长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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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萧萧几夜风兼雨—离人偏识长更苦(2 / 2)

这一席话,无疑含沙射影的向无忌透露出这样一层深意:几个外乡胡人,远远的离着高宗打马球的伎俩,都能被高宗识破;那么无忌,你安插私党、架空三省,就近在高宗身边,大胆而直白的设置这样一个庞大的圈子将皇权围起;你认为,皇上能看不到么!

疏疏郎朗的旷野小径,点点筛落细雨,经了风儿一送,便飘飘摇摇几滴,颤微的横扫向前方去。

闹春的新鸟,想必在这样一个幕夏光景里,也已然出落成另外一副成熟的面貌了吧!它们纤柔、嫩滑的羽翼,应当俨然长全,蜕变得坚实、丰满;稍稍振翅一跃,便可冲过云霄,直上九重。

“这位壮士,请问从这里到岭南怎么走?”象翻身下了马,十四年的悠悠岁月浸染,本就没怎么出过远门的他,在这样一处山路蜿蜒、小径错综的地方,迷路自是免不了的了。

砍柴的汉子微微扫他一眼,并没有停下自己手里的活计,语声不温不火:“岭南啊,这半个月内你是去不了了。”

象闻了此言,心下免不得一定,讷讷不解间,复又谦和的问过一句:“为何?劳驾告知原委。”

那汉子没有回头,只背对着象,似乎更加热衷于自己手中的活计,颇具着一番不耐烦的韵味:“为何?没有为何,不能去就是不能去!罗哩罗嗦的。”

“你!”象登时心火泉涌,想怒,抬袖一瞬,适才想到自己此刻是在民间,而不是清河公主府苑。于此,只得强加抑制的略定下心神,迎上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又好言道:“俗话说,‘树有根、水有源’,这凡事,总也得讲个来龙去脉的,岂能说一便是一、说二,便是二呢?”一语渐尽,儒雅面额低低垂下几分,恭谦且识礼的年少周成。

健硕的汉子适才将身转过,却不言语,只是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李象。苍苍瞳眸里,隐逸、辗转着的竟是毫无道理的爱怜与慈祥;那感觉,肃穆又不失柔和、严厉且存着嘉许,就像是对自己的孙儿。只不知何故,诸多情态纠结中,却还隐隐升腾一股无以言说的俯首称臣;正如同朝中臣子,对待自己的上级那般。

良久过后,汉子才将话匣打开,并未曾直面回答,只将话语打了个弯,看似不着边际的沉淀反问:“这位公子,我看您生得这样一副不凡且识礼,当出自豪门大户吧?”

李象闻声笑笑,没有言语,算是默认。

汉子复点点头,又将话尾接过,再度发话:“那么公子不在自家府苑呆着享福,到岭南这穷山恶水的地方去作甚?”言此,面上不解,心下却在做着一番辗转忖度,甚至已然依稀识得了零星端详。

“大丈夫志在四方,岂能安于眼前浮华境况,从而束住手脚?若此一来,诚然坐井观天!”象略一思量,亦将汉子后半句疑问有意避开,只对其前半句做了回复。

汉子静静听言,不输旁人的聪慧心思已经感知出了象的加以避讳,亦免不得暗自点头、赞许一番;看来人心常情、轻信与保守,这个涉世不深的孩子当是识得的。面上,权且不再紧紧逼问,只爽朗一笑,痛快答应下来:“听说朝廷那边接到上报,说有伙贼人正打着惩恶扬善的口号,一路往岭南那边赶去,势要杀死节度使,救回被朝廷冤枉、误判的流徙人群。固啊,岭南城大门,怕早也关闭了;纵是尚且没有,一路行去,也会危机重重的。”语尽,大含深意的看了李象一眼,复将言语问回,夹杂打趣:“公子,你不会就是其中一员吧!”

象闻得此言,思绪尚且还在沉浸于这伙贼人毫无征兆的大义企图之中,这使他不得不联想起声望素高、被冤枉至死的三叔吴王;若当真如此,那吴王的家室岂不会成为首当其冲的目标中心?眼下来看,尚且不知这群贼人的真正意图想要作何,可值得肯定的却是,倘若他们当真进入岭南,那么吴王家室则定然难脱干系了。莫不成,还要再度为其蒙上一层厚重的冤屈么?想到此处,俊眉不觉纠结,刚要开言进一步问询,却突兀听到这样讪讪一句,只得权且笑着敷衍回去:“瞧您说的,我怎么会呢!您刚不是还说,我出自豪门旺族么?怎么转瞬,便这般不认人的把我往贼人里面编排!”

“老叟不过玩话一句,公子岂能当真?”汉子边说着,边侧望过李象身边正磨蹄小憩的良马,复将头摇了几摇,又朗声道:“要去岭南,得翻过前面这一座大山。山道荆棘丛生、野石遍布,骑着马怎么能行?”

“哦”象顿然会意,忙不迭的紧紧上前一步凑过,躬身对着汉子作下一揖:“我愿弃马徒步,还请壮士指引。”

“当真要弃马前去?穷山恶水的,不定还得吃多少苦头呢!”汉子不无真挚的回问过去,隐隐希望他能将心中早已打定的主意,暂作搁置,从长计议。

象身子直起,额头微扬,清眸写满坚定:“当真。”

“嗯,既然你意下如此,那好吧!”汉子豪爽一挥袖,将手中家伙收于随身背筐,边温和的补充了一句出来:“公子这一声声壮士壮士的,叫得我这鬓发花白的老人,自己都不知道多大了呢!”言此,又是朗声一笑:“你就喊我......徐公吧!”

“徐公..”象下意识呢喃一句,即而点头,恭谦的还之一笑,“好,敬请徐公带路!”

屏风之后,又阁一道绘着大唐国花牡丹的轻纱帘幕,轩窗洞开半扇;微风袭袭间,便不经意的将香炉瑞脑里,袅袅盘曲着的香气吹散,依稀氤氲成一片雾影,又如云似雨。

“恭喜淑妃娘娘,您,这是喜脉呀!”御医徐缓、兀长的音质,透过一席帘幕,直传入萧珍耳畔,漫到心间。

“喜脉......”枯白的唇畔,因了此时虚脱体质、以及未及描点豆蔻的缘故,显得愈加萎靡,惨然异常;女子喃喃着,哀怨的秋眸随之拢上一层淡淡的晚霜。只这喜脉,又缘何能要她高兴的起来?日月更替、轩窗开合间,那昔日里曾经深深眷恋过的人儿,早已花飞人远......

兀的,那无力且绝望着的眸子忽而颤了一下,随之而来的,便是女子声嘶力竭的凄唤:“御医,御医你不准走!你快为我开一副堕胎药,我要打掉这孩子,我不要皇上恨我!不要皇上恨我!”

御花园中,一片牡丹开得大好;一如大唐那似锦的前程,争奇斗艳、道不尽富贵万千。

治与媚娘双双牵着彼此的手,漫步雨后花畔,几许风儿顽皮的萦绕在他们周身,时不时送过缕缕卷携着牡丹芬芳的四溢香气,直沁到心脾间。

“陛下,陛下!”正这时,忽见有宫娥正急急自远处往这边奔过,一路连声而唤,似已全然望弃规矩。

高宗与媚娘不约而同对望彼此一眼,旋即,静待那宫娥至近前。高宗示意不必行礼,有何急促事端加以禀报便好。

宫娥适才略微疏下一口气,复结结巴巴道:“淑妃娘娘......淑妃娘娘经确诊,怀了龙脉......可不知怎的,这时候竟哭着喊着要让御医开方把孩子打掉!”

“嗯?”媚娘骤然惊诧,下意识转头向治投去一个问询的目光,旋即,明镜一般,了然会意。

治起先亦是一个惊蛰,他未曾料想,一夜风流缱绻,珍儿竟然会怀上身孕;尔后,猝时感应到身边,媚娘的目光;心绪纠结间,连忙开口解释:“姐姐你听我说,那天晚上我们从舅舅那里回来之后,我喝醉了......”

“治”媚娘未及高宗话语完备,便柔声将他打断,明眸闪闪间,温存与深切不减:“你不必说什么,我都明白,明白你的无意、以及你对我的真爱......却也不错,淑妃的孩子,跟我此时腹中所怀孩子当属同年,他们,都不寂寞了。”语尽,唇畔微抿,娥眉略垂几许,又假意嗔怪,“只是往后,陛下切不可再这样作践自己了!喝酒不好,而且还伤身。”

“喝酒不好,而且还伤身。”这句话,依稀在哪里听到过......想起了,想起了。昔时,迦绫公主奉劝吴王之时,吐露的,不正是这如出一辙的一句吗?

媚娘纤心一动,不觉颤颤;逐缄默了语调,不再言语什么。

“陛下,淑妃娘娘......”垂立近前的宫娥,眉梢急切不减,又不敢离开,辗转一阵,只得怯声回问。

“你快回去,传陛下的口谕,不准淑妃妄性胡闹。这孩子,必要保住!”媚娘猛一个回神,未及顾虑治的摇摆不定,只上前一步凑过,擅自对着宫娥娓娓而道。

“这......”宫娥虽心间急切,到底还是要看皇上意图的,武昭仪随口旨义,她实不敢应下。

“还不快去?耽误了淑妃娘娘,你有几条命可扛!”媚娘边厉声呵斥,边浅浅一瞥身侧的高宗。

治适才略一点头,算是默许;尔后,实实呆滞在当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宫娥赶忙谢了圣恩,转身往回疾跑。

“治,来,我们到那边看看吧!”媚娘这才将身转过,对高宗浅浅一笑,“哎,你看,那朵牡丹开得多好!”边说着,边将身自顾自莲移过了治的近前;面上佯装无谓,可美目若兮里,已然飘了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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