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宝石小说>女生耽美>大唐夜宴之情梦殇> 第59章 花自飘零水自流—眉间心头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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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花自飘零水自流—眉间心头堪回首(2 / 2)

深秋寂夜,寥落、拔凉的刻骨。秋的尾声、冬的开端,向来如此,没有虫唱合明、更不曾有彩蝶齐飞,固而,疏朗、萧条,便至亘古寂寥。

太液池堤岸,枯槁的修树虬干还在曳曳着无肉露骨的身板,不太狰狞、暗夜生景,却也十分可怖了。

一抹冷月弯弯,有女子从容款款一层一层委身下水而去。身着白缎金长裙,浓黑掺白的乌发简单随意、高绾一个髻,一步一步走下去,如是雪白的足颏已经沾染到渊深澈凉的冷水,依旧不加停歇;白裙疏袂飘飘然萎水,顷然便散开了,宛似盛开怒放的洁雅浮萍。走得很静、也很稳,不做纹丝徒徒的停顿与滞留。

“弘,我要救你,我怎么可以让你死,怎么可以,让我最爱的人死......”凄迷宛如白色玫瑰的薄唇轻勾了下,一个沉沉的声音,坚定的由心底间滋生,一字一字,根深蒂固下去。

细嫩的足颏浸水的那一瞬息,是无以言说的刺骨寒冷的,这种寒冷、这种痛并快乐的心情,谁又会懂得......有了第一步的开端,往后的步履,便多了底气:“武后下旨不得为你用药,那么如果是我患了风寒,则是可以用药的吧!”冷水有心,明月无心,一步一步、踩着利刃与寒刀,直至水心处,义阳却定住。

水心处到了,不可以再走了,再走下去,水火无情,游丝生命骤散......

弘,若不是与你的遇见,若不是跟你的邂逅,真不知道,我又如何能够,坚持活了这样的久......可是现在,我好怕死,为了你,我不能死。

瑟瑟冷风潋潋,冰水翻了几个细小的浪花,拍打涌向远方、东流汇集深谷而去;途径整个身子早已冰冷胜铁、唯有一颗虔心尚且滚烫、火热的人儿旁边时,似有瞬息停顿,旋即、却又奔走,如是无情、还有情?

月影婆娑,来到东宫太子府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的人定时分。

藕裁玉镂的素指微微梳拢,小心翼翼捧着一碗药汤;垂眉低睑,合着浅绿外衣裙褶步生荡逸,那执着药汤的手,也好似有了某种晃荡的节奏,一颤一颤,因为太过小心谨慎、显得很是窘迫。

闻得声响,久卧在榻,刚刚细微入睡的弘儿,又缓缓睁开了水杏朔朔的眸,一侧目,用带些疑虑的心情认真顾那进得门来的义阳。

许是觉察到了弘的疑虑目光,少女低垂的眼额、又于无意间不自觉的压低几分;这之间,秋水目光偶然的与弘的目光撞了满怀。越是想要加以避讳,便越不逐人愿!这样想着,义阳也未多言语,只望似自顾自的将身子一落座,执汤的双手微微抬拢起一只,搭过感觉稍好、正在起身的弘宽厚的肩,帮他缕顺床榻细碎金线,要他可以靠得更舒服些;退却浮华豆蔻的白唇颤颤一启合,不知怎的,银牙有些打颤:“弘,来,快把这药喝下去。”只此一句,已是竭尽气力,虚脱萎顿的再吐不出其它。

“妍儿,你不舒服吗?”弘并没有顺应义阳的意思,去接她手中的汤药;自从她一进门,他便已然看出了她身体的不适,此时此刻,面得这碗浅褐色的药汤,聪明颖瑞的弘儿心下已经有了一阵隐隐的端详。

烛火蹿花,因为华美的门窗皆紧闭着,放得不进哪怕纹丝的空气来,它们便少掉了原本似飞若扬的美感,徒剩本质面貌;清醒便是现实,现实、便是索然又无望。

义阳懒懒的扫了一眼这些烛火,心下纷乱不知意味:“没有,只要你好,只要你好我便好......”抬纤眼、卷羽睫,附和着弘的问答,随意但真实。

一语出口落地,却是经久无声。

沉默死寂的气氛,令茫然无措的义阳有些不着边际的手忙脚乱、意慌不可方物。

“啪——”

一声清脆的硬响打破这死寂,随之而下、便是青花瓷器连连破碎的声音。

“弘......”义阳心口一震,下意识疾呼,不置可否的抬玲珑眼,定定望向眉心紧锁,如是定定逼看向自己的李弘。

“妍儿,你真傻,你这个傻女人!”一向温文儒雅的弘,第一次跟义阳发了脾气;只不知道,往后的流光,再也没有那样多的时机,可以让他们两个双双执手、渡尽劫波,“你故意将自己弄病,再不辞深夜如水的寻得太医问诊开方,照方抓药、熬药,再将这碗给你的药汤端来给我,你瞒得了我么!”激动高阔,孱身阵阵颤颤。

义阳一怔,旋即,苍白的素面一层一层绽勾笑靥,笑着的同时,泪水也在不加节制、一并下来。久而久之,便由无奈、转为苦笑,再便只剩下了泪,笑靥渐消泯尽。

她哭着说弘,你可明白,从我第一次跟你见面的时候,你对我说的那句,“我只当是谁家的鲜花忘记采撷、至使遗落零零,才不由自主的扑上前来寻觅......不曾想,春泥比我更早一步感染多情,有心牵绊住我,却反叫我沦陷的更为幽深,以至于干脆匍匐了去了!”这样一句话时,我便已经爱上了你呐......

爱上了你,你死了,叫我怎么独活?明明知道你的生命强留不住,我却还是傻傻加以哪怕一秒钟的妄心强留,你是我的爱、我的归宿、我的家乡,思望乡......女人的痴,痴到心甘情愿不顾一切、飞蛾扑火;当昙开那夜,生命枯萎、爱情灰烬,依旧如是不变,执迷不悟。

言出的同时,才才收拢而去的一抹笑靥又一次弥漫上浅浅梨涡来,一如昔时那无心斗妍、倒反比孤高傲立丛中,耗尽毕生气力争相竞彩的任何一簇野花都不失牡丹品色的神情气质如出一辙。

是的,一开始,一个眼神、一句闲语,再无需多暧昧,更无所谓世事兄妹之间不可相恋的那一份伦(隔离符号)常;爱了,就是爱了,不闪躲、偏要爱,命中钦定,躲不开、逃不掉。只是却不曾想到,当真可以爱得如此之深、这样的深......

义阳哭着,弘却笑了,素腕梳拢修指,颤颤微微抚摸而上妍儿沾着深秋太液池里、冰寒冷水的残发:“傻瓜,我又何尝,没有在那一瞬爱上了你......”

不需坦言、不需理会最终能不能在一起。无论怎样兜转,结果,都是注定的;特殊的身份、非常的性格,注定了他们彼此本就是两个世间难容的仙灵,既然无从容身,又何必去理会爱情的终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浅绿的菡萏衣裙映扯出雪白酥胸一片冷水浸湿的晕圈,淡淡金丝长袍广袖错落碎碎拥住少女如烟的清愁,入怀、二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相依为命的空,纵是凄清,也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彻骨痛绞,因无奈、而生出的那么一分悲凉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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