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源是世人眼中长生不老药的原料，各诸侯国都视作至宝，但如今世易时移，已经过了几百年，当初秦始皇也没能长生不老，说明没有人将香源凑齐，而香源又极为重要，世间的王室贵胄对于对自己极其重要的东西往往都会做一个同样的处置，要么毁了，要么埋在棺材里给自己陪葬，而香源是他们起死回生的关键，当然不能毁了，所以一定埋在他们的墓中。”
我伸手勾了他的腰将他拉近，靠上他的胸膛轻声说道
“所以你才干了这挖坟掘墓的差事，对不对？”
他没说话，伸手回扣住我的肩，我一回头，发现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好像比以前长出来不少，那决不是天生的，杨戬的肉身不是这样的，应该也不是练出来的，短短几个月，怎么可能练成这样？
“这是怎么弄的？”
他动了动手指，淡淡说道
“那些王室贵胄当然不希望死后被打扰，墓里面机关重重，铜墙铁壁，所以发丘中郎将的手指都是这样的，要不然，根本进不去，进去了也说不定遇见什么，连反击的工具都没有，然后再也出不来。”
我想问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又重复一遍
“我是问你，怎么弄的？”
他看了看别处说道
“没什么，这很容易。”
他觉得我会信吗，每次他撒谎都是这个表情，骗骗别人也就算了，我看着他长大，能骗得了我？
我抓起他的手仔细端详，我的力气不如他，他挣扎一下就抽出手，不过我已经看见了。
他的那两根指尖乍一看是手，其实，是两根与皮肤同色的铁柱，而我分明在他手指内侧第二节关节处看见了一道伤疤。
怎么弄的，我已经知道了，应该是将两根手指关节处的皮肤割开，抽出指骨，换上上好的铁柱，指尖的皮肤因为不够长被顶破，于是露出的部分就粘上了某种动物的皮革，颜色和自己皮肤的颜色很相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简直就是自残，而过程有多痛苦不用多说，所谓十指连心。想当初我被项羽拔指甲的时候差点丢了半条命，而他这可是将指骨都换了，常言道疼痛蚀骨，不过如此了吧。
又想起他那双细长白皙赛过女人的手，我除了心疼已经再没有没有别的感觉，抬头看着他，眼眶里好像突然多了什么滚烫的液体，就在里面打转却死活不掉下来
抬手朝着他的左脸就是一巴掌，怒道
“谁允许你自残的？”
他回过被我打侧过去的头淡淡说道
“没别的办法，没有法力，只能。。。”
不等他说完我又是一巴掌，眼眶再承载不下热泪，吼道
“这就是你的理由？若是要你毁了这张脸才能找到香，你还要自毁容貌？”
他伸手擦了擦我的眼泪说道
“不是不可以。”
我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哭，听他这么说，我气得浑身哆嗦道
“好，你要是毁了这张脸，我便也不要这老脸了，一块儿去当怪物。至于手，既然已经这样，那我便陪着你好了。”
说完立刻抽出他腰间匕首，朝着自己左手的两根手划去，却被他一把夺下匕首扔到地上。
他见我气得哆嗦，把我从桌上抱起坐到一旁的玫瑰椅上，紧紧搂着我说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跟永远比起来，两根手指算什么？”
我还是难受，心被剜了一块肉一样难受，可他说的做的都对，我闹也是胡闹，于是抽了抽鼻子说道
“别再这样了，要不然，我会担心下次再见你时会少了条胳膊。”
他轻笑道
“好，我保证。”
我点了点头，可他顿了顿又说道
“只是，找了这么久一点眉目都没有，香谱最后几页遗失，各香源的归宿都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
我一听，微微一笑，慢慢推开他说道
“还没告诉你，我发现自己的记忆出奇的好，许是我作为人神的能力，至于这些香源的归宿，我想，只要我努力回忆，一定能想起来。”
他听了一愣，然后笑得特别好看，应该是也放心了，我问道
“你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同吗？”
他想了想，说道
“好像我的体力出奇特别好，做什么都不累，即使累了，睡上一两个时辰便能恢复。”
我听了一阵唏嘘，我说当初刚下来时的那次翻云覆雨他连喘都不喘，原来玄机在这里。
“而且，”他接着说，但又看了看我，问道，“你的血，有毒吗？”
我见他这么问点了点头，他想了一会儿说
“我的血，好像能解毒。”
“怎么发现的？”
“有一次我们进了一个西周墓，里面放了赌气，几乎所有人都中了毒，只有我自己没事。我见还有一个人没事，他在之前为我包扎过伤口手上还有残血没来得及清理，就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血能解毒，于是割了手指喂了中毒的人，那些人很快就没事了。”
我一下子就想明白了，红着脸说道
“所以那次。。。你没中毒。。。”
他明显是没反应过来，皱着眉问道
“那次？哪次？”
“就是。。。那次。。。”
“什么那次？”
这小子怎么还不明白，非要我说的直白？
我半天没说话，倒是他开口问道
“哪次啊？”
我心里起急，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含糊道
“就是。。。第一次。。。”
“什么第一次？”
唉，看来他是明白不了了，算了吧。
见我不说话，他倒着急了，问道
“到底说的什么呀？”
我一着急，说道
“就是刚下来怀恭儿那次，听明白了？”
他一瞪眼，然后两腮见红，说道
“明白了。。。”
再不明白他就是故意的了。。。
提到恭儿，我就想到至今他连自己儿子的面都没见过，轻声道
“想不想见儿子？”
他深吸一口气道
“想与不想都见不到，不如不想。”
我心里那叫一个难受，给他生了两个儿子，第一个虽说是个逆子吧，但也怪我俩没教好他，当初韩信到死也没听见刘盈叫一声爹；而这次，高澄为了不让高洋怀疑，到现在都没让杨戬见见“侄儿”。
想到这打心眼里替他不平，保住他的腰说道
“我们快点找到香源，然后想办法带着儿子一起走。”
他低头在我额头轻吻，我一抬头又贴上那薄唇，只愿此生都能如此这般光景，便当真是赛过神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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