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一会,就冷的受不了,就地一滚,趴在地上打量周围的环境,峭壁的顶部是一片乱石堆,四周还是峭壁,一眼望不到头,这些乱石像是从上面的悬崖落下来的,有的把地上都砸出很大一个坑,或许时间久了,乱石差不多已经跟地面融为一体,
正在四处乱看,沙倌先一步飞奔回来,脸上笑的跟朵菊花似的,冲着我大声叫道:“苏小哥,前面有条栈道。”
“什么栈道?”我啊了一声,赶紧坐起身问道,但他顾不上理会我,把手放进嘴里吹了声口哨,几分钟后曹禺和榔头就都回来了,沙倌掩饰不住兴奋的道:“我发现了栈道。”曹禺一听,脸上立即放光,赶紧让他领路。
我们穿过乱石堆,对面是一座A字型峭壁,底部很宽,但越往上就越窄,山壁上光秃秃的,什么植物也没有,但是有很多突出来的大块岩石,估计下场暴雨,这些岩石就有可能掉下来,估计这些乱石堆就是这么来的。
A型峭壁的左右两边也都是连锦不绝的悬崖峭壁,横看成岭侧成峰,山势奇伟壮观,透出一种凛冽锋利的气势,往前走几步,其中一高一矮两座悬崖中间有一条细小的裂缝,但现在这条裂缝的底部全被乱石堵住了。
跟着沙倌翻过好几堆乱石,才跳进缝隙,这里像隧道一样,夹在两座峭壁中间,呈斜三角形,空间不高,顶部露出一条细小的缝,像极了中常出现的那种一线天,穿过缝隙才能走到那条山道儿上去。
果然,整条山道都凹进山壁里,确实有点像是栈道,就是那种在悬崖绝壁上凿孔架木而成的窄路,不过这条栈道没有木头和石板,是纯粹在山壁上凿出来的,不足半米宽,高度不一,这种栈道我在华山旅游的时候走过,那里有号称华山第一天险的长空栈道,在万仞绝壁上镶嵌石钉搭木椽而筑,栈道上下皆是悬崖绝壁,铁索横悬,由条石搭成尺许路面,下由石柱固定,游人上了栈道,都要面壁贴腹,屏气挪步,那种感觉,简直是又酸又爽,走完长空栈道的后半个月,我上个台阶两条腿都不停的打颤。
这条栈道明显比长空栈道要险峻,因为旁边没有铁索横悬,绝壁上也没有可供抓扶的东西,如果要走上去,唯一的方法,只能用双手撑住顶部,靠手脚固定身体,然后再往前移动,一旦手软脚滑掉下悬崖,估计尸体都不用找,肯定摔成碎泥了,这对人的心理素质简直是最极致的考验,我估计胆子小的连看都不敢看。
沙倌指着栈道解释,“我刚才走上去看过,这条栈道最近还有人走过,上面的泥土被清理的很干净,头顶还有一些被凿出来抓扶的石柱。”
“有人走过?”我诧异的问道:“什么人?”
沙倌呵呵一笑,道:“如果这将军山真有古墓,那肯定是道上的人。”
盗墓贼?难道他们也是从我们家后院的暗道里进来的?
“我看不像。”沙倌一听我的话就摇头道:“前面那一路我都有留意,不像有人走过,我估计这些人是从别的路上来的,这片山脉这么大,条条路都能进来。”
说着他抬脚就上了栈道,扶着山壁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检查道上有没有被人做什么手脚,还不时探出头打量旁边的万丈深渊,我看的心里一阵哆嗦,心说这哥们的心理素质可真够强的,看来没少下过墓。
这次曹禺没问我走不走,只是盯着栈道,不停跟沙倌商议,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山里天黑的早,这条栈道不知道有多长,万一要走上几个小时岂不是得在半道上过夜?那跟送死没什么区别,商量来讨论去,最后还是决定先在乱石堆里休息一晚,明早再上栈道。
榔头找了木柴生火,拿出迷你小铁锅煮螃蟹面条,因为带的水不多,面条煮成了面陀,勉强能充饥。吃完饭,沙倌和榔头轮流守夜,我和曹禺靠在山壁上睡觉,极度的劳累,没有精力再去想东想西,几乎一靠上山壁就睡了过去,连梦都没做一个,当夜无话,清晨醒来的时候是七点四十分。
就地吃了点零食补充能量,然后才深吸了口气,抖着两条细长腿跟着上了栈道,这次是沙倌在前面开路,只见他面壁贴腹,双手撑着头顶,两只脚快速的往前挪动,我们紧跟在他后面,死死盯着眼前的山壁,屏气凝神,大约十几分钟后,栈道就左转绕到了峭壁的另一面,没想到走了一会后,栈道又向右转,延伸到了另一座峭壁上。
我这才发现,整条栈道是呈反S型的,随着山势而旋转,一侧是千尺奇峰,悬崖绝壁,一侧是深谷涧壑,万丈深渊,险要处仅有半尺宽。
由于海拔和天气的影响,这里温底比山谷更低,寒风刺骨,手脚很快就冻僵了,不得已,只能暂时停下休息,微微侧过头,栈道外面雾气盘绕,脚下雾海翻腾,仿佛抬腿生雾,迈步踏云,让人心惊胆颤,挺着发麻的双腿,带着急促的心跳,微微放松身体,大脑就会有一种极致的晕眩感。
“苏三儿,爽不爽?”曹禺一边呵着冷气,一边挤眉弄眼的停下来等我。
我咽了口口水,道:“爽死了,简直是高潮迭起,欲仙欲死。”
曹禺哈哈大笑,“说实话爷就喜欢你遇事不抱怨的性格,看着娘们叽叽的,其实比爷们还爷们,对爷的胃口,可惜你不是个娘们,要不然就能抢过来当我们曹家的媳妇了,诶,我说三儿,干脆你易个装,咱俩搭伴过日子算了。”
我“哦”了一声,表情淡定的上下看了看他,然后撇嘴摇头,一脸的不屑:“比老子矮这么多,我们两个谁上谁?”
果然,曹禺一脸便秘的表情,梗了半天,才骂道:“不就是比爷高两公分吗?你他妈的得瑟啥,次次拿这个说事,你有没有一点创新意识,爷比你壮你狗日的咋不提,你能不能找点高端洋气上档次的理由?”
两个人打了半天的嘴仗,脑子里那种我欲乘风归去的恍惚感才渐渐退下去,狠狠咬了一口舌尖,刺痛和血的腥味让大脑异常清醒,手脚稍微反劲以后,继续面壁前行。
其实这个时候,越往前走我越是好奇,我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和欲望,想要知道将军山里到底有什么东西,都说好奇害死猫,但我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这其中有一小部分是缘于小时候从老头嘴里听到的各种传说,还有一大部份缘于我骨子里的那种不甘,反正已经爬上来了,如果不往前走,就只能后退,然而一旦后退,这可能就会成为我一辈子的心病。
我不想放弃,这一路走来,所见所闻的东西完全超出了我能承受的范围,这对我来说,更像是一种挑战,因为这不是在写,而是真实的事件,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何况这里面还牵涉到蒙家村两百多口人。
正胡思乱想,突然发现栈道开始往下倾斜了,坡度非常大,走起来也更危险,因为栈道是直接在岩石上开凿的,下坡的时候就会有些滑,这个时候,已经完全看不见沙倌的身影了,这小子像是孙猴子转世,爬这种栈道他也能做到如履平地,速度快的惊人。
屏气凝神的盯着山壁,两只手使劲扣住山壁上的岩石缝隙,放缓了脚步,一寸一寸的往前挪,走过了最陡的坡,栈道就转到了另一面,依旧向下倾斜,只是坡度变缓,而且这里的峭壁上长着一种绿色的藤状植物,长长的藤蔓垂下来,用力一拉,竟然还很结实。
一直崩直的心神到了这里才算是微微放松,越往前走,栈道也渐渐变宽了一些,等这面绝壁上的栈道走完,眼前豁然开朗,无数高峰林立,半山腰云海翻涌,仿似仙境,云海中隐隐传来一阵激烈的水声,有点像是瀑布,不由精神一震,拽着垂下来的藤蔓加快了脚步,心里兴奋,所有的疲惫就不再是个问题。
水声越来越大,好像就在脚下一般,我估计这条栈道的尽头很有可能也是一条山谷,或是像蒙家村一样的小盆地地形,然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这条栈道竟然慢慢延伸进悬崖内部,变成了一条山间通道,入口处只有半米宽,一米多高,像一道暗门,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寂静无声。
但是没进去多大会儿,通道就微微变宽,然而顶部却是越来越高,直到完全看不到顶,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壁,有点像是两座峭壁中间的夹道,里面很潮湿阴冷,偶然探照灯还能照到附在山壁上的小动物,我有点奇怪,因为这里面完全没有光线,不像是两座峭壁中间的夹道,倒有点像是一座山的内间被劈开了一道口子,像是一条缝隙。
走在最前面的沙倌在通道里捡了一把子弹壳,面色十分不好看,我对枪没有研究也看不出什么,但曹禺深霭此道,皱眉道:“这是AK-47的子弹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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