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的眼睛红肿着,她看着冬郎,没等冬郎开口,她先说了话。
“先帝大丧,太子正在宫中主持丧仪,此时是救秋荷出来最好的时机。”
冬郎打量着她,摇摇头,“怎么救?话总是说的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彩衣的眼睛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她苦涩地笑笑,“请你来,自然是有办法帮你救她。只是求你救她出来之后,麻烦你告诉她,太子有他的苦衷,求秋荷小姐不要记恨我们。”
冬郎抿着嘴没有说话。
彩衣示意身边的侍女,侍女弓着身子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侍女领了一个人回来,是侯振宇。
彩衣对侯振宇说:“干爹,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侯振宇点点头,彩衣又对冬郎说:“这里有些钱和衣服,你救了秋荷姑娘出来就快点离开京城。”
冬郎接过包袱,没有说话,跟在侯振宇身后,出去了。
来到天牢,侯振宇眉头紧锁,便足以让那些狱卒心悸半年。秋荷看见冬郎,喜极而泣,她扑到冬郎怀中,捶着冬郎的胸口,“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我死定了。”
冬郎握住秋荷的拳头,轻轻为她拨开挡在额前的碎发,“现在已经没事了,不要担心。”
侯振宇在他们身后清咳,“有话也犯不着在这里说,快些吧。”
秋荷疑惑地看看侯振宇,冬郎握紧秋荷冰凉的手,“我之后再与你细说,咱们先走。”
换上彩衣给的衣服,冬郎和秋荷共同骑上一匹快马。冬郎对侯振宇说:“麻烦公公给六王爷去个信。”
侯振宇叹了口气,“谁让我那个干女儿心善,我就好人做到底,告诉六爷一声吧。趁着城门还没关,你们快走吧。”
“谢公公。”冬郎催马。清风起,秋荷靠在冬郎怀中,发轻拂。夕阳西下,远山飘渺。
快马飞驰,行至半夜,已经离开京城有一段距离了。马已累了,冬郎停下马,在路边找了一个小小的岩崖,栓好马,生了一堆火。
秋荷从包袱里找出馒头,在火上烤,馒头的麦香升腾起来,秋荷掰了一半递给冬郎。
“你说现在六王爷在做什么?”秋荷问。
冬郎摇摇头。
秋荷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盯着天上的星星,“我娘以前跟我说过,每一位皇上都是天上的一颗星星临凡,只要皇上死了,他的魂魄便飞回天上,又做他的星君了。你说现在天上会不会多出一颗星星?”
冬郎也盯着星空,银汉两侧繁星璀璨。
“你怎么不说话?”秋荷问,“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冬郎长叹了一声,“洪景林跑了,太子不日又会成为皇上。我爹娘的仇什么时候才能报呢?”
秋荷蹭到冬郎身边,“按玉漱的说法,洪景林当年陷害你爹无非是了为了保住太子的储君之位。可是你看现在太子与洪景林已经完全闹掰了,他们两个是死敌,必定是要你死我活的。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他们两个自相厮杀,其中一个必定会死。”
冬郎点点头,又长叹一声,“可是我不甘心,我想亲手杀了陷害我爹的人。”
秋荷把头靠在冬郎的肩上,“这世界上的仇恨太多,我杀了刘平安之后,心中一直觉得不安。报仇不能成为生活的最终目的,不是吗?”
“可是你终究还是报了仇。”
秋荷抬眼看着冬郎的脸,冬郎长大了些,他的脸已经有了刚毅的线条,“可是我却心中不安许久。报仇没有让我多快乐,反倒让我失落。”
冬郎看着她,秋荷能从冬郎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那你现在如何,心放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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