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彦易握拳,纪以寻这个女人,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审时度势!捏住她下颔的两根手指蓦地用力,语气阴寒,“纪以寻,不要不知好歹!”
下颔红了一片,眼泪跌在苍彦易的指尖,以寻倔强,“不要碰我……你身上脏!”
身子猛然被甩开,以寻重重的摔在地上,又是良久的晕眩。
“滚!”
——
吱呀的门响,伴随着慌乱的脚步声,井尧心下一凛,稍稍分神,刺啦一声,衣袖被人划开一道长口!从肩胛一直延伸至袖口!
井尧苦笑,若不是执剑之人手下留情,恐怕他这一条手臂便废了!抬眼,叶菡已经收剑,向屋内走出的以寻奔去。
叶菡扶住以寻,见她额头上的伤口极深,眸色一沉,“王妃,属下扶您回主院,伤口需要包扎。”
出了寝房,以寻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整个人瘫软在叶菡怀里。
叶菡也不做耽搁,弯腰便将以寻抱在怀里。她学过武,气力较大,加之以寻身子羸弱,并不费多大力气,便快速出了聆心阁。
月华幽凉,朦胧如稀薄雾霭,弥漫在四下。
——
屋内一片狼藉,床褥凌乱,地上还有点点血迹,
井尧吩咐侍女进屋打扫清洗、撤换床褥。苍彦易与灵心二人暂挪矮榻休憩。
苍彦易闭目斜靠在榻前,烛光投映,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眼睑下圈画出两片淡淡的阴影。
“井管家,王妃可回主院了?伤势如何?”灵心坐在苍彦易身旁,开口问道。
井尧回道:“王妃方才在院中晕倒,叶菡已经将王妃送回了主院。至于伤势如何,奴才没有瞧仔细,不敢断言。”
灵心点头,瞥眼见苍彦易对纪以寻晕倒并无反应。轻声开口:“爷,您也莫与王妃置气了。这种事情无论是换了哪一个女子,都难以接受,更何况王妃那样出生名门的大家闺秀?反应激烈了些是情理之中的事。而且妾见王妃走时面容惊惧,应是已有了悔恨之意。”
灵心的话语中听不出半分虚假之意,见苍彦易不开口,又继续道:“不过妾见王妃今日的确实是被吓坏了,又受了不轻的伤。爷明日还是多加宽慰,免得王妃自此落下心结,日后影响爷与王妃之间的夫妻情意。”
井尧暗道,也无怪灵心受了爷这么多年的宠幸!
这个女人即便是在爷与纪以寻争吵最凶烈时,也能找好自己的位置,不说一句落井下石之话。现在又说了这一番劝慰之话,且不论真心与否,单凭这有度的进退,便知其聪慧识体。
“爷,已经收拾妥当了,可以安寝了。”翠儿向着矮榻上的苍彦易行了一礼,恭敬道。
苍彦易颔首,掀起眼帘,眸底的深邃沉怒依然消褪,取而代之的是一贯冰冷清明,从矮榻上起身,走至床前。
灵心跟在他身后,见他似乎怒意已消,心下微松。
她虽跟在苍彦易身边多年,却也甚少见他发怒。她的印象中,苍彦易一直是深沉不可捉摸的。他将自己的真实情绪和想法都隐藏的很深,让人无法窥探,在无形之中拒人以千里之外。
今日这样的盛怒灵心还是第一次遇见,心下难免忐忑,“爷,妾服侍您歇下吧?”
见苍彦易点头应允,灵心这才完全放松了下来。幸而他不是那性子暴戾之人,理事、赏罚皆是分明有据,不会轻易的将怒火波及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蹲下身子替他将木屐褪下,放至鞋榻之上。
鞋榻形似长凳,面宽而四脚矮短,红底黑漆。先前榻面上的血迹也早已被侍女擦洗干净。
苍彦易看着那脚榻上的流云纹在烛火下游走的肆意,原本清冷的眉宇间忽然暴戾聚起,抬脚将脚榻踢飞,用力极猛,脚踏撞在墙上随后四分五裂。
“都放肆!”
灵心被苍彦易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一哆嗦,只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慌忙道:“贱妾该死,手脚拙笨,还望爷息怒!”
苍彦易不答,眉眼沉怒,负手越过灵心出了寝房,井尧和一众随从快步跟在他身后。
片刻功夫,屋内便只剩下灵心与翠儿两人。
翠儿见状,慌忙上前两步前将还跪在地上的灵心扶起,她也是被吓的不轻,忐忑道:“主子,这是怎么回事?爷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灵心被搀起,缓步走至床前坐下,为什么?思忖间视线不知何时落在了墙角处四分五裂的脚榻上。
“翠儿,去从库房挑些上等的补品出来,明儿个一早我要去趟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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