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南闻言大喜,“是!”
门猛然被推开,屋内谈话戛然而止。苍彦易看着门外来人,一双狭长凤眸渐聚冷怒。
纪以寻一张小脸苍白如纸,祈辰玉皱眉,身为荆王正妃,如此没有规矩!自从知道苍彦易是因她拒了巫马无双之后,祈辰玉对纪以寻越发的没了好感!
身上有伤,饶是叶菡扶着,以寻的腰背也不能彻底伸展,只能微弓着背,抬脚迈进书房。
“未经通报,谁准你擅闯书房,出去!”苍彦易的声音凌冽无情。
“我只是来问一句话,问完了我就走。”那二十棍杖责,腰臀间伤的厉害,行走间的肌肉拉扯,疼的以寻额上直冒冷汗。
一步步咬牙走至苍彦易面前,浅色的眸子看着他,一字一句问道:“苍彦易,我院子里燃的兰膏熏香是做什么用的?”
井尧、卓南倒吸了一口冷气,相互看了一眼,眸中神色不言而喻。
苍彦易眸光一沉,抿唇。
以寻见他不答,喉头疼痛,强忍着眼泪,“苍彦易,我问你,那兰膏熏香是做什么用的!”
苍彦易一拍桌子,茶盏晃动,“纪以寻!本王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质问!滚回去!”
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以寻知道,他这么说,就是默认了。
怪不得,怪不得那日听她说怀孕了,苍彦易第一件事就是要杀了管事嬷嬷!怪不得,怪不得井尧和卓南当时会是那样的表情!
挣开叶菡的搀扶,以寻跌跌撞撞握拳去打他,嘶哑低吼道:“如果不是我今天发现了,你还打算骗我到几时?绝育?绝育?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绝育?……就是我不会有孩子……就是不会有宝宝喊我娘亲了……”
以寻使了最大气力,一拳比一拳下了狠劲。苍彦易眸色阴鸷至极,大手一挥,桌上茶盏尽数扫落在地。“够了!”
以寻身子本有重伤,苍彦易猛然一挥,便重重地摔在地上。腰臀再次受挫,疼的她直接趴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你凭什么?苍彦易!凭什么杀了我的孩子……”寒冬腊月,地面的寒气极重,透过以寻的皮肤,丝丝缕缕渗进她的心底。她的眼泪,颗颗跌在地上,“……毕竟他们出生了都会喊你父王的!你为什么不要他们!”
苍彦易眉眼冰寒,孩子?他的孩子,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有,但纪以寻却绝对不能!
“纪以寻!这件事由不得你反抗,也别妄想着撤了熏香,你记住,就算你撤了,本王也会用其他办法让你绝育!你能做的只有听从安排。”苍彦易起身,朝靴的象牙底碾着碎在地上茶盏瓷渣,咔嚓咔嚓的声音。
挑帘进了里间,珠玉晃动,“井尧!送王妃回去!私闯书房,禁足一月,主院上下各罚俸三月,以儆效尤!”
“王妃,奴才送您回主院。”叶菡、井尧上前想要扶她,
“不用了!”以寻摇头,强行从地上爬起,屈膝跪下,向着里间的苍彦易扣首至地。
井尧一怔,这是第一次,这是第一次纪以寻对自家爷行礼……井尧的印象中,纪以寻从不曾有规矩,平日见了自家爷便没大没小,耍赖撒泼,就连福身曲腿都不曾有过,如此规矩的行礼是头一次!
“妾身无德,败坏家风,今自省过错深重,无以回挽。愿自此长禁主院,无有宣召,不出府院。既无生育之能,自担不得爷之雨露恩泽,妾身惭愧之至,惶恐不及,千虑万思,唯有主院一隅,不侍家主!”以寻言罢,再叩三首,“望爷日后切勿挂念,妾身之罪,今日恕还!”
一室沉寂,所有人都被以寻的一番话震住了。饶是平日最镇定的井尧,此刻也全然失了反应!
什么无有宣召,不出府院;什么既无生育之能,担不得雨露恩泽;什么唯有主院一隅,不侍家主。
说破了,便是自此以,后她纪以寻无有宣召再不出主院!再不侍寝!再不准苍彦易踏入主院一步!说破了,便是纪以寻要与苍彦易决裂!
“纪以寻,你有胆子再给本王说一遍!”男子的声音冷至极点,俨然已是怒极!
以寻颤巍巍起身,近乎是由叶菡拖着往外走,一步一咬牙,一步一抽噎,不曾回头,
“妾身无德,败坏家风,今自省过……错深重,无以回挽。愿自此长禁主院……无有宣召,不出府院!”她的倔强,果真重复了一遍,只是这次她早已哭得话不完整:“既无生育之能,自担不得……雨露恩泽,千虑万思……唯有主院一隅,不侍家主!”
身后乒呤乓啷不知是什么碎了一地,以寻无从知晓,她还未出书房,便彻底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叶菡怀里。
苍彦易,这一次,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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