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侧妃丽姬房中。
“王眉手上的衣裳,怎么就到谢落手上去了呢!”
那白粉敷面、面上贴着黄花的正是侧妃丽姬,她重重的拍了桌子,怒声吼道:“你们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小人不知啊!明明是已经到了王氏嫡女手中了。”
建康来了质子,这可是件大事。
侍候司马随的医者是从东宫里出去,丽姬她早几日便知道他患病的消息。
丽姬花了好大的功夫,才从司马随身边拿出来的衣裳,便想着能够让那王眉患了疟疾,暴毙而亡,没想到居然被她躲了过去。
“娘娘,太子似是出了宫。”
宫人惶恐的看着丽姬的神色,别看罗氏如今也身怀有孕,好似有了些恩宠,事实上东宫只有这位才是说话的主子。
丽姬抚着越发见大的肚子,沉了脸色。
“知道了,你们都下去。”
她便知道这几年司马颂对谢落还是有情意在的。
男人就是这么下贱的东西,得不到的始终是最好的。
那谢落于司马颂而言,便似是那天上一抹皎洁的月光,清高不可亵渎。
丽姬往地上碎了一口,道:“谢落,不是我要害你,只是因你那姊妹王氏阿眉与他人结仇太深,你不过是替她做了一只替罪羊罢了,王氏阿眉,这次让你逃过去了,下次我一定要了你的命。”
何为疟疾。
与人相处,携带病者,这可是会大批传染的病。
便是万幸好了,也是要隔离一段时日才方可与人会面。
谢落这病来的凶狠,便只有一日的光景,人已经是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
府上起了火烧了整整半日,都是些谢落来时接过的物件。
“女郎,谢氏一族底子深的很,又有祖上庇佑,定是会医治好谢女郎。”
“女郎,你若是有何不测,让老奴死后如何去地下面对主公。”
萨嬷劝了又劝,终于将王眉看管到了府上。
“女郎,不知何人在府外放了一个黑匣子。”
“放下吧。”
这是司马信送来的,王眉记得往岁,他都是用这样的黑匣子放赵粉牡丹花送与她。
这信上并没有其他的字迹,只画了了一幅画。
那画上一个啼哭的小儿,一只发黑的手掌正向他接近,不远处的城楼写了一个宛字。
“这是要做什么,他莫不是要我照看安抚他的儿子吗?”
他人虽在宛城,可这建康城里一定有他留下的眼线。
过了几日,谢落的病情越发的不好。
谢三郎遣了人来寻王眉过府,只因谢落说有些话要同她说。
为了安全考虑,谢三郎让人将王眉带起纱帽,又隔着一道屏障。
一头是病榻上的谢落,另一头则是她王眉。
“阿眉,我的性子向来清高了些,却是碍着身份,想着可以让外人处处满意,好在族中颇为照顾,又有一个兄长可以依傍,旁的愿望是没的了,要说有的便真有那么一件事。”
谢落说话的声音很虚弱,王眉的眼哭的干涩,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
“阿姐,你说。”王眉擦了擦眼泪水。
“若是往岁,我是一定不会说这些话的,只因我的命不长了,再不说,便没了机会。”
谢落咳嗽了一声,许久没了声响,才终于缓缓开口。
“你可还记得司马,如今她已是远嫁到东璃,她第一次见到公子拙是十岁的时候,她说与我听,让我笑话了好久,只觉得世间哪有如此愚蠢的女郎,只因见了一面就倾心了。”
公子拙是百年难处的英才,便是个女郎都会倾心于他。
“我第一次见到崔大人,他那时刚中了状元,觉得这郎君的性子淳朴又谦虚,一点也没有像城里的那些士族子弟的浮华之气。”
这话中的意思是?
王眉终于恍然大悟,谢落是倾心于崔应玥啊!
司马颂一脚将门踢开。
“阿落,你是昏了头了。”
王眉有些被惊到了,他怎么会来这里?
“太子殿下,这可是阿姐的闺房,你便这般闯进来,似乎不合礼数!”
他像是被点着了火,红着一张脸。
司马颂怒指着塌上的谢落:“你怎么可以喜欢这样的人!”
崔应玥是何人,清河寒门出身。
有幸考中状元,如今虽未御史,可骨血里终归是个下等人。
她谢落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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