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英目睹司马潇潇已然去远,才轻嘘了一口气,抬头看看,见天色已不早了,便展开身形,继续向武昌急疾赶去。
一路上,他不走官道,尽展掠云浮影功,涉山渡水,在通往武昌的山涧道上急驰,行人但见山顶、树梢如白云飘过,根本不疑为人在飞驰。
当天傍晚,谢成英终于到达武昌大镇,他找了一家干净的客店住下,好好歇息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谢成英向店家问清了去黄鹤楼的方向,便大步赶去黄鹤楼,他要细心游览一下黄鹤楼这千古绝景。上午辰时,他来到武昌的蛇山之巅,仰视着天下闻名的黄鹤古楼,但见黄鹤古楼五层楼阁,高约五十余丈,依山瞰江,重檐翘角,层层飞檐,红柱朱墙,琉璃瓦顶,真个金碧辉煌,雄伟华丽,无限壮观。
谢成英登上黄鹤楼,凭高眺望,长江两岸,果是美景尽收眼底,他想起李老夫子,所讲这黄鹤楼与岳阳楼、滕王阁并称江南三大名楼,真是不虚此行!他不觉竟在这楼上,辗转留恋了竟一个多时辰之久。
见时辰已过中午,游人已多,谢成英只好走下楼去,来到了一处名叫“搁笔亭”的地方,只见亭中,一处石桌上放有一块很大的古石砚,石砚上放有一枝特制朱笔,亭中一面粉墙上,正题有大诗人崔颢所题“黄鹤楼”一诗。他记起李老夫子讲过,唐朝大诗人李白曾来黄鹤楼一游,也准备题诗一首,以作留念,后因在此亭中赏阅了崔颢所题“黄鹤楼”一诗,感觉自己所题,难以超越崔颢,便放下笔,拂袖而去,后人故称此亭为“搁笔亭”。
谢成英看着墙上的题诗,望着这黄鹤楼美景,不禁轻声念起了崔颢的“黄鹤楼”一诗:
昔人已乘黄鹤去,
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还,
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漓漓汉阳树,
芳草凄凄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
烟波江上使人愁。
吟诵前人的绝唱佳句,感受前人当时来此一游的心境,面对眼前的滔滔江水,想起岁月流浙,他不禁为古人的无限胸襟而感叹!对这世道苍桑更有了深刻的理解。他不由想起桃洼中未曾萌面的师尊,以及九玄宫的师祖和师姊妹们,想起她们数百年来在乌云顶九天峰上的默默等待,真是岁月蹉跎,花样年华,如水远逝,心中的思念是何等的凄苦悲伤。他此时十分理解白荷、玉薇当时见到他的心情,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悔当时没有主动与她们相见,甚至还准备一走了之……
好不容易,他稳定了自己的情绪,见午时已过,便向离搁笔亭百丈远的江边,一个小饭馆走去,走进饭馆他选了一处靠窗的方桌坐下,请店伙计给自己来几样可口的饭菜,趁店伙计去给他准备饭菜的空时,他凭窗一望江水,见这大江东去,真是个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也流尽了无穷岁月的人世情愁。
忽地,他感到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那目光扫在他的身上,引起他体内神功的反应。于是他转头向身后随意一看,见两位少年书生正含笑着向他打量。他定睛细看,竟是九玄宫外出寻找自己的紫娟和蓉蓉两人,他已是一身轻松,便冲着两人主动点头微笑。
紫娟和蓉蓉两人眼中一亮,竟放下手中的碗筷,双双站起身来,款款走近,只听蓉蓉低声的,满怀心事地对他说道:“谢公子,百花潭一别后,一路可好?”
谢成英赶紧站起身来,恭声地答道:“啊,原是两位兄台,快请坐!”见周围有人注意他们,便又故意说道:“与两位相逢真是有幸,两位请坐。”周围人见是三位少年书生,也没过分注意,大家仍只顾吃喝着。
紫娟、蓉蓉顿时惊喜异常,她们心中先前的顾虑一扫而光,便都红着脸在谢成英对面欠身坐下。
正值店伙计送来了谢成英所要的饭菜,谢成英便主动提议说道:“不知两位兄台是否愿意移来此桌,与小生共饮一杯可好?”紫娟、蓉蓉两人赶紧点头称好,于是就请店伙计一并将自己的饭菜,移到了谢成英同桌。
紫娟和蓉蓉此时的心情如何激动,是可想而知的,两人是第一次如此近的,就坐在谢成英身边,那心情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平静的。她们不住地看着他的俊脸,却不知如何开口相问,心中的疑虑自然地从那双双亮晶晶,一泓秋水般,充满奇异的眼睛里表露出来,两人虽然身着男装,仍被羞得满面通红了。
谢成英见此只得开口,轻声道:“两位师姊……”
“什么,什么,你叫我们……师姊?”两人听了,真是惊讶万分,不禁低声问道。
“两位师姊,小生已见过白荷、玉薇两位师姊,知道了一切……”谢成英转头看了一下周围,见并未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于是又继续轻声地说道。
“你知道我们?这么说,谢公子真是紫……”紫娟忍不住诧异地问道。
谢成英点点头,放下筷子,从袖中退出了紫玉扇,微笑着递给紫娟姑娘,然后仍小声说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饭后我们出去再细谈。”紫娟伸手接过紫玉扇,慢慢地打开细看后,良久又还给谢成英收好。
这时,紫娟和蓉蓉的心里顿时平静了一半,于是故意一边吃饭,一边与谢成英谈起了黄鹤楼的传说,又说些文人的雅趣之事。两位姑娘吃饭本就文雅,饭量也不大,倒是谢成英因为心里轻松,想到不用再躲着师姊们,又有两位佳人伴在身边,这饭就吃得特别的香。
三人饭后结完帐,一起来到了江边大堤上,一边在江边游览,一边仔细交谈起来。
谢成英首先向两人表明了身份,又说起与白荷、玉薇相见的经过,再把自己的奇遇经历,详细告诉了两位师姊。再由紫娟又把两人,怎样外出寻找谢成英的事,详细叙说一遍。
自此,紫娟和蓉蓉终于全部放下了心中的疑惑,两人见谢成英俊秀不凡,一派书生意气,真是无数少女心中的梦想,想到今后要终生伴在他身旁,两人的心情甜蜜无比,原来的孤独无助和担心再也没有了。是以紫娟大大方方地说:“成师弟,希望你能早一点去九玄宫一行,以慰师父、师伯和众师姊之心。”
“娟姊、蓉姊,请放心,待小生办妥与疯奇丐前辈之事,定会亲去九玄宫拜见师叔和众师姊,以好表明渊源,今后还请各位师姊多多指教。”谢成英连忙应承道。
“成师弟,现下你将往何处去?”蓉蓉又温柔地问道。
“小生答应过疯奇丐前辈,相约在安徽相会,明日就准备前往安徽。”
“我和蓉妹妹,随你前去可好?”紫娟见此也柔声地说道。
“小生以为,还是请两位师姊先返回九玄宫禀明情况,以免师叔们担心,若众师姊愿意再一起出来,到江湖中走走,我会在安徽等你们的。”谢成英说道。
“可我们怎能放心你,独自一人在外行走,没人照顾!”蓉蓉说着,关怀之情表露无遗。
“成师弟,当知师父、师伯及众姊妹的担忧,在外断不可轻易涉险。”紫娟也不安地叮咛说。
见谢成英连声应是,紫娟和蓉蓉才始心安。
下午,紫娟和蓉蓉又陪同谢成英去了武昌东郊,游览东湖的湖光山色,三人在东湖柳岸含烟,亭台画楼,曲折廊回,碧山秀水中,留下亲密无间的倩影,行到无人之处,三人便施展轻功,登高凭险,以览胜景。
下午酉时,三人来到风景秀丽的磨山,穿过花木繁茂的小道,三人来到靠湖边的一座小亭,在亭外的石凳上坐下,一同欣赏这风光绮丽的湖边景色。谢成英看看两女,虽身着男装,却是貌若潘安,面似桃花,心中一喜,不禁同时拉起了两人柔软无骨的纤手,握在自己的手中。紫娟和蓉蓉两人见个郎不顾周围游人,竟大胆握住自己的手,秀脸一下被羞得通红,两人微微挣了一下手,口中“嘤”了一声,便低下头,任由个郎握着所为,两人的心都像小鹿似的狂跳不止。
两人可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与心中渴望的个郎肌肤相亲,虽只被握了一下手,心中竟不由升起了一股甜蜜的情意,整个人被巨大幸福,激动得几乎昏了过去。
三人谁也不说话,装着在看江水,都陶醉在幸福的激情中。倏地,背后数十丈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向此处急奔而来。谢成英一惊,松开了两人的手,同时站起身来,转身冷冷地看着骑马而来的众人,只见三十丈外,七八个衣着劲装,身背刀剑的武林人士,跳下马来,众人齐向谢成英三人走来,当先一人是一位中十多岁,面色白净的中年人,中年人太阳穴微凸,两眼闪动着悚人的亮光,一看便知是位内功深厚的高手。
几人走近谢成英三人十丈内站定,白净中年人一抱拳,对谢成英大声道:“请问这位公子,可是白衫书生谢公子?在下天圣堡黄鹤堂堂主摘星手——瘳志刚。”说着,又对着紫娟、蓉蓉两人一抱拳,又道:“不知这两位如何称呼?”
谢成英见此人性情直率,于是微一皱眉,上前一步拱手道:“不错,小生正是姓谢,这两位是小生的朋友,不知瘳堂主,为何事要找小生?”
瘳志刚见谢成英一付书生的样子,腰上却挂着一把古朴的宝剑,心中感到有点好笑,便又一抱拳,口中沉声道:“请问谢公子身上的佩剑从何而来?”
“一位朋友相送!”
“公子的朋友贵姓,可否相告?”
谢成英知道这些人,定是见自己带着司马姊姊的宝剑,不明真像,便来追查,有心不予理睬,恐又引起争执,让司马姊姊生气,便微笑点着头道:“瘳堂主,可是想来抢夺此宝剑?”
“不、不,我等因为见公子所佩之剑,乃本堡总督察之物,心有不明之处,特来一问。”瘳志刚三天前就接到天圣堡总堂的指令,要追查白衫书生一事,是以早在谢成英未到武昌时,就派人出了大批干练的人员,在进入武昌的各要道路口暗中查看,同时又严厉要求下属,谨遵总堂指示,断不可轻易与白衫书生寻衅,只是远远地跟着,所以谢成英到武昌后的一切,均被天圣堡黄鹤堂众人所掌握。下属见谢成英腰挎司马潇潇的宝剑,潇洒自得,到处游玩,大吃一惊,赶紧禀报,堂中几位高手均怀疑,恐是总督察不敌白衫书生,宝剑被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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