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衫书生小子,丑时,可来始信峰一会!”
下面没有署名,仅画了一面小旗,旗中一只看似像鹤一样的鸟。
白巾在诸女手中传来传去,绿丹和司马潇潇等人一看,都暗自心惊,因为根据字迹来看,前来传信之人,应是一位女人,而且功力不弱。
谢成英看了白布上的字体和口气,也想不出传信之人是谁。是以带头走进帐内,诸女也跟着进来,大家全没了睡意。
绿丹又接过白巾,仔细正反瞧了又瞧,实在看不出传信之人是谁,是以迷惑地望着谢成英问道:“成弟弟,到底是怎么会事?”
谢成英摇摇头,蹙眉望着司马潇潇,举手一指十七八丈外的矮峰,迷惑地说:“来人在远处,投下东西,等小生出外察看,那人已向北驰去,而且身形快得惊人。”
绿丹听了,口中哦了一声,向司马潇潇和殷艳艳两人说道:“司马姊姊、殷姊姊,你们江湖经验丰富,可知一面画鹤的小旗,是江湖中那位成名人物的标志?”
司马潇潇和殷艳艳两人同时说道:“为姊也从未听说过江湖中,是何人以此物作为标记。”
谢成英见此,蹙眉沉吟,思索良久,仍不解道:“从字迹来看,这人应是一位女人,可从白巾标记来看,此人又应是一位男人,否则女人如何……”
话未说完,玉薇已娇哼一声,忿忿地道:“成弟弟,你又何必费那份心思,到了始信峰就知道!”
绿丹一听,立即娇靥一沉,正色道:“玉妹,你真的想让成弟弟前去赴约?”
玉薇道:“不去看看,怎么知道是谁?”
司马潇潇接口解释道:“鬼魅行踪,何必理它,尤其明天便是武林大会的正期,断不可轻视,此前,成弟弟万不能涉险前去。”
其他诸女,也都赞同司马潇潇的说法。
谢成英一见,便微一蹙眉,望着诸女,肃容郑重地道:“虽然各位姊姊都不赞成小生前去,但小生认为,来人专此传信,我们不予理睬,传言出去,难免会惹人议论,以为我们胆怯。”
诸女相互看了一眼,已看出谢成英决心前去赴约,知道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他,是以,只得纷纷颔首应是。
希望谢成英前去的玉薇,则高兴道:“成弟弟说得对,既然对方公然前来相约,必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不管他们是为了报仇雪耻,还是会耍弄什么阴谋诡计,我们都应该弄清楚,以免落人口实,示以把柄。”
玉薇如此一说,殷艳艳也心动了,因而点头道:“对,根据判断,这一定是伏龙帮或祁山双残门人所为……”
话未说完,司马潇潇慎重说道:“现在我们应该先研究一下,找出传信的人可能是谁,才好让成弟弟有个心里上的准备。”
绿丹赞同颔首说道:“首先我们把当前武林中的人物排开,因为江湖中近年从未出现以鹤为标记的武林人物,其次,从字体来看,写字应是一位女性,字体娟秀,应该年龄不大……”
“大”字方自出口,贺书苑突然脱口道:“小妹想起了!”
众人听得一惊,纷纷转首向贺书苑望去。
贺书苑继续认真说道:“我认为这白巾是飞莺谷的人送来的。”
谢成英听得浓眉一蹙,立时随意问道:“何以见得?”
贺书苑正色解释道:“记得成哥哥你说过在石人山的事,那吴小莺对你的态度,我们都有所见,想必是她回去与她娘一说,她娘就亲自出马了,而且这鹤和飞莺很有相像的方面。”
玉薇一听,立时忌妒道:“苑妹是说,那吴小莺定是看上成弟弟了,要她母亲深更半夜前来作媒?”
贺书苑听得娇靥一变,惶得赶紧分辩道:“不不,小妹不是那个意思,小妹是说,恐是这吴小莺前来纠缠。”
诸女听得俱都心中气恼,但不好说什么,只是望着谢成英,都不吱声了。
谢成英见诸女都因忌妒而心情懊恼,但若真是吴小莺来传信,他便真不好说什么。
雅仙许久都没说话,此时一见娇声道:“各位姐妹,成弟弟,管她是不是吴小莺,还是其他什么人,大家一齐上始信峰,不就知道她是谁了吗?”
诸女立即赞同地,纷纷点点称对。
岂知,谢成英却连连摇头道:“不,今夜你们大家都不能前去!”
绿丹和司马潇潇诸女一听,个个娇靥大变,俱都大吃一惊。
殷艳艳赶紧说道:“成弟弟,明天就是武林大会的正期,可是事关重大,如果成弟弟草率一人前去,万一有事,成弟弟如何对得起天下武林同道,不如就以大局为重,何必计较这些见不得人的小事。”
如此一说,诸女更是纷纷称有道理。
一直赞成谢成英前去的玉薇,这时一听谢成英要一个人前去,芳心自是既焦急又后悔,因而正色道:“情况不明,成弟弟一人去,很容易中计,如对方果是心存歹意,暗中布置,在那等天险绝地,即使你有浑身的武功,恐怕也难免意外。”
谢成英听罢,微笑道:“各位师姊、师妹,你们不必为小生担心,小生想这世上还没人能以武功害得了小生,届时小生自会小心就是。”
诸女一听,知道无法阻止谢成英前去,是以都面面相觑,一齐看着谢成英。
谢成英一见,连忙对诸女笑着安慰道;“大家放心,小生在想,根据始信峰的崎险地势,他们难以在那峰顶绝崖上动手脚的,稍时小生提前半个时辰前去,先隐身在峰巅隐处,等到看清之后,小生再行现身……”
话未说完,绿丹和红玫同时忧急说道:“成弟弟既然坚持要前去,我们姐妹也不反对,不过,我们姐妹认为应该派两人跟去,万一对方有什么诡谋……”
谢成英一听,只得耐着性子,说道:“小生以为,一个人前去就行了,小生自信能对付得了。”
司马潇潇一听,娇靥凄声道:“传信之人不明,很可能是一件预谋,或是有其他什么目的,成弟弟当以明日武林大会为重,更……要以我们姐妹的一生为重,万一……”
话未说完,雪梅一旁,已难过得泣出声来,谢成英一见,只得不住安慰道:“到时候小生自会小心,若是不对,小生立即脱身而回,相信以小生的轻功,这天下,还没人能困得住小生吧。”
诸女都见过谢成英的轻功,此时一听,自是不便再说什么了!
谢成英见诸女已没有异议,立即走到帐门,向外面望了望,然后转首和声对诸女道:“现在时辰还早,小生就在帐内先调息一会。”说罢,盘腿坐下。
诸女一听,虽是人人面现焦急,也只得纷纷站起身来,退出帐外。
绿丹示意大家来到自己帐中,一俟诸女进帐,绿丹赶紧嘘了一声,几乎同时紫娟和蓉蓉望着绿丹,小声埋怨道:“丹姊,你应该把成弟弟留住呀。”
话音甫落,玉薇娇靥一笑,突然兴奋小声说道:“对了,小妹想起一个好办法来了,现在我们趁成弟弟正在调息之际,我们姊妹先去始信峰……”
话未说完,白荷和秋菊,几乎是同时兴奋地压低声音道:“对,我们现在就去!”
但,绿丹却淡淡说道:“成弟弟早走远了,你们还真的以为他是在调息?”
诸女听得同时一惊,不由齐声惊呼道:“真的?”
惊呼声中,纷纷出帐,急忙走到谢成英的营帐掀帐一看,帐内早没了谢成英的人影。
这时,夜空深邃,稀疏几点淡星,四下一片黑暗。
诸女心中忧急如焚,一切都表露在娇靥上,绿丹和司马潇潇又反过来安慰诸女,要她们相信成弟弟的武功。是以诸女都不去睡,都静坐在帐中等候谢成英。
诸女等人哪里知道,谢成英想到传信之人,决不会是一年轻女子,因为他根据来人破风的之声,和二十余丈投物的速度,断定传信之人的武功,决非一般的平庸高手。
不管传信之人找他何事,他必要弄个明白,是以,他决定先去始信峰顶等候传信之人,并防止对方暗动手脚,为了防止节外生枝,他不能让诸女跟着,否则稍有不慎,会让事情难以收拾。
谢成英待诸女一离开,便以极轻灵的身法,飘身出了营帐,上了传信之人所立的矮峰,直向北方横岭上驰去。登上岭峰游目一看,只见沟谷的两边坡上,灯光点点,幢幢蓬影,俱是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各派武林人士的营帐。
谢成英不愿被各派群豪发现行踪,于是,举目察看,只见星光暗淡,峰岭绵延,但北方有一坐山峰,高耸半空,就在十余里外。他想那可能就是始信峰,是以,他展开轻功,身飞如燕,快如清烟,沿着一道断续的崖边山道,绕道大会场,直奔始信峰而去。
谢成英展开轻功穿林越谷,绕峰登崖,足足飞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达始信峰崖下。
谢成英到达峰下仰首一望,主峰之巅,高插云上,形势较远处看来尤为崎险,他正在观望之际,忽地,峰下飞快升起一道白影,快得令人眼花缭乱,那白影直向峰顶升去。
谢成英一看此人,正是刚才传信之人,愈加断定其中必有诡谋。是以,不再迟疑,决心登上峰去,他取出紫玉扇,身形飘然而起,凌空直向白影追去。
山峰陡势,虽然崎险,但谢成英的掠云浮影轻功,御气蹑虚,根本不需籍力,眨眼间,他已登上峰巅,在踏上峰沿的一瞬间,他同时手中紫扇向前轻轻一挥,人才点脚上了峰顶。
谢成英一登上峰顶,隐身在一块大石后面,游目一看,只见峰上怪石林立,树木丛生,仅有五六株参天大树,峰顶的中央似乎有个大约二三亩大小的水池。
突然,十余丈外,两株参天大树后面,缓缓转出一白一灰两道人影,同时一个苍劲的声音道:“娃儿出来吧!”
谢成英闪动一下星目,已察看出峰顶三十丈内,只此两人,是以轻哼了一声,走了出来。只见那一白一灰两人道人影,竟是两位百十岁的老人,一人微胖,身着白衫,一人高瘦,身着灰衫。
谢成英走至两人十丈外站定,拱手一礼,谦声道:“两位前辈星夜传信,约小生来此,不知有何指教?”
两人位老者,闪着两双眼睛,似有意不回答,只紧盯着谢成英打量,谢成英也盯着两人,神色自若,三人一时静立在那里。半响,两老微露诧异,相互对视一眼,暗地点头。
原来,三人静立场中,并不是只站立不动,而是相互以意念将内力发出,探试对方的功力深浅,适才两位老者发出的内力,却只能进到离谢成英五丈远处,便无论如何不能再进,是似心中大为惊讶。
这时,灰衫老者缓缓上前一步,望着谢成英说道:“娃儿,可是人称白衫书生的谢少侠?”
谢成英又一拱手,朗声说道:“小生正是,不知两位前辈尊讳为何,尚请见告,以免小生失礼。”
白衫老者阴阴地笑了一下,说道:“时下武林中都在传言,你娃儿功力极是不弱,想不到你的胆识亦不差,老夫两人的名号,世上知之甚少,即使说出来,你娃儿也未必知道老夫两人的来龙去脉。
谢成英一听,仍不动色,依然朗声说道:“两位前辈若有难言,不便此时相告,小生自是不能相强,不过,小生若在言语间,称呼上有失礼之处,尚请前辈勿以之见责。”
谢成英话声甫落,那位灰衫老者,不由一阵呵呵笑道:“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说着,又正色道:“娃儿感到奇怪是不?老夫两人久未现身江湖,时下听说你娃儿,为紫府玄功的传人,不知真假,是以传信相邀,权作一叙。”说着一顿,又道:“时才见你娃儿,上峰之势,较一仙老弟有过之,你娃儿虽晚起步一半,却较一仙老弟仅一步之差,足见你轻功之佳,也罢以轻功一项而论,你娃儿果是时下武林中难得的人才。”
谢成英听罢,微微一笑,口中谦逊道:“前辈过奖,以小生这点武功,断难自誉,倒是两位前辈乃世间高人,令小生久仰不已。”
那灰衫老者,哈哈一笑道:“好个断难自誉!娃儿你倒是谦逊得很,紫府玄功的传人,却是万不可小视的。”说罢,略一思筹,对白衫老者说道:“好!一仙老弟你要不要再与这娃儿试一招?”
白衫老者摇摇头,道:“不如就待明日,再行比试吧!”
于是,灰衫老者点头,断然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明日再试。”
随后,灰衫老者上前一步,对谢成英点头说:“明日的武林大会,老夫两人就冲着你娃儿,来个文试。”
谢成英听灰衫老者如此一说,倒是意外地楞了一下,立时问道:“前辈,如何叫文试?”
灰衫老者笑道:“娃儿莫急,到明日自知,不过你娃儿明日若是输了,却要答应老夫两人的一个条件。”
谢成英微笑道:“若是小生侥幸没输,又当如何?”
白衫老者哼了一声,猛然一翻双眼,放声大笑,这笑声好像万鼓齐鸣,震得周围树上枝叶直落,林中野鸟噗噗飞腾起来。
谢成英微皱眉头,略带愠色说道:“前辈如此大笑,是以为小生所提要求,有越逾之份吗?”
那灰衫老者摇着头说道:“明日只要你娃儿胜了,提出任何要求,都不谓之过分。只不过你娃儿不能太得意,待比过后,也许到时你得答应老夫两人所提的条件,今日老夫是要你的一个承诺,如何?”
谢成英见两人并无动手之意,不知他们明日要他答应什么条件,不过他对两位老者的武功已有一估计,是以爽朗一笑道:“好!两位前辈如此看重小生,明日小生若不幸输了,小生定当遵从两位前辈的要求,即使血流五步,也再所不惜。”
白衫老者一听,再度哈哈笑道:“好,如此老夫两人,就与你娃儿明日相见。”言毕,与灰衫老者转身,并肩飞驰下峰而去。
谢成英目睹两位老者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峰下,才飞身下峰,沿着来时的路径如飞驰去,此时丑时已过,谢成英蹬上营地后的山峰,凝目一看,发现营地灯火点点,一如去时,天圣堡派来担任警戒的堡徒,依然立在原地末动。
他远远看着营帐内还亮着灯,知道诸女在焦急等待他,都没有睡觉,心情不由非常激动,他刚一踏进营地,诸女已纷纷迎出帐来,诸女见谢成英平安回来,顿时放心不少,是以脸上都绽着笑容,向谢成英望来。
谢成英感于诸女关心他的心情,进得帐中,赶紧和声对诸女道:“让各位师姊久等,小生真是万分不安。”
自谢成英前去赴会,诸女的心都牵挂在他身上,虽知他不会有事,但诸女的心中任自牵挂。此时一见他平安返回,一颗心才放了下来,此时个个娇靥上有了笑容,又都关心起他前去赴会情况。
绿丹嫣然一笑,柔声说道:“成弟弟,快把你前去赴会的经过,给姐妹们讲讲吧,究竟是什么人,显得如此神秘稀稀?”
谢成英沉吟一下,和声说道:“其实小生到现在也不知这两位老者竟是何人,他们却要与小生订下今日的比试,还要小生承诺,若是小生输了,需得答应他们所提出的条件。”
司马潇潇问道:“这两位老者生得什么样?”
谢成英道:“两人可能都是隐居多年的前辈人物,身材同样高大,一人身着白衫,略胖,一人身着灰衫,很瘦。”
殷艳艳插言道:“你没问出他们的名号吗?”
谢成英摇摇,微一蹙眉道:“问了,他们不愿明言。”
蓉蓉这时,嘟囔着小嘴说道:“这些江湖人士,真是不可理喻,故作神秘。”
诸女一听,两位老者与谢成英今日还有约定,于是又担心起来,谢成英详细说了两位老者的情况,见天已快亮了,便对诸女道:“现下时辰不早了,不如各位师姊就稍是歇息一会,也许今天会是一场恶斗。”
红玫道:“姐妹们早就没了睡意,不如就在成弟弟的营帐中,大家一起休息一下吧。”
诸女一听,纷纷称好。于是,诸女就在谢成英的营帐中一起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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