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把他的绫儿揽入怀中:“好妹妹,你放心,有朝一日,我定会给你无上的幸福!”
“好”,迦绫俏皮地抬眼,那艳如玫瑰的唇角再度挂起一抹浅浅的笑:“好,我等着。”
“殿下!”正在这时,程鸣突然跑了进来。
迦绫赶忙轻巧地钻出李恪怀抱。
李恪有些尴尬,定了定神,问:“说吧!什么事?”
“哦!”正在发愣的程鸣猛然反应过来,急忙道:“殿下,张公公来了。”
“张公公?那不是父皇的贴身宦官吗?”迦绫低声自语。
“快快请他进来!”李恪听罢,赶忙吩咐着。
“殿下,殿下!”话音还未落,就只见张英带着几个小太监,抬着一只红木雕漆箱走了进来。
匆忙行礼之后,张英对李恪道:“殿下,西域那边刚刚遣人给大唐进奉了些小玩意儿。皇上知道殿下喜欢打猎,就选了几把强弓,让奴才送来。皇上说,也不知道殿下用起来称不称意,就先凑合着玩儿吧!”
迦绫抿起嘴来,不觉有趣。
“咦?绫妹妹,你笑什么?”李恪惊疑。
迦绫非但没有停止,反倒笑出了声。
“好妹妹。”李恪有心逗她:“不告诉我是吧!好,看我饶你!”说着,凑到她旁边,胳辄她的臂弯。
“三哥......三哥......”迦绫一边躲避,一边讨饶:“我说,我说嘛!”
李恪停下,朝她眨眨眼睛,满是孩童的天真。
迦绫打趣他:“我笑啊,这天子比人还忙!谁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不?才出了那档子事就来哄你,看来父皇是把你当成小孩子来哄了呢!”
“那档子事?哪档子事呀!”
“就是白天,承庆殿里那档子事呀!”
“嗯?你是怎么知道的?”李恪一听她说,不禁纳闷起来。
没等迦绫回答,一旁的张英先开了口。
“殿下,你知道吗?白天你之所以能成功解围,是多亏了迦绫公主殿下呢!是她请来了丹阳公主,才劝住了皇上。”
“是吗?”李恪惊诧地看向迦绫:“我说这好好的,丹阳姑姑怎么就知道我有难呢!原来是妹妹你在帮忙啊!”
迦绫温婉的笑笑:“我下午来找你,他们说你进宫见父皇去了。我等了那么长时间也不见你回来,就去承庆殿找你;可看到父皇正在生气,安平在一边鼓捣,就已经觉察到不对劲儿了。我知道,我若进去替你求情,是熄灭不了父皇怒火的。情急之下,就跑出去搬救兵。恰巧,碰上丹阳姑姑进宫拜访姨母,就把她拉了过去。”
“好妹妹”,李恪笑叹:“能有你在身边,我是修了几世才修来这鸿福的啊!”——————情切切金屋把娇藏——————
送走了张英,迦绫有些怅然的靠在椅子上发呆,
“怎么了?”李恪觉察到她的怅然,关切道。
“三哥”,迦绫看向李恪,嗫嚅:“三哥,这次父皇震怒......多半是因为听了安平的挑唆吧!”
“哎!”李恪摆摆手:“文婷妹妹才不会这样呢!她也就只是那么一说,是无心的。”
迦绫低下头去,眼圈发红:“好哥哥,你不告诉我是怕我心存愧疚,因为,安平毕竟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可我又怎么不知道我那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从小到大与大哥最为交好。现在,皇子争储,自然也是处处帮着他了!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迦绫静静坐着,不再言语。
“哎?绫妹妹!”李恪机敏地觉察到了她的尴尬,怕她多想,忙把话题转开:“你听说了吗?长乐偷偷出宫了。”
“什么?”迦绫惊了一下,不觉皱起秀眉:“她出宫做什么?不喜欢岑义也不能这么走极端啊!”
李恪摇了摇头,俊俏的眉宇写满担忧:“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子,只身一人在宫外,真是不让人放心的下。”
“你也不用太担心”,迦绫玉手抚过李恪额前那一绺发丝,宽慰道:“丽质比我们任何一位姐妹都要机灵。况且,她也不是第一次出去,应该不会有事的。”
“嗯,但愿吧!她自己非要这么做,别人又帮不了她。”李恪说着,顺手拿过一本《史记&》,坐在塌沿上翻了起来。
迦绫平素里经常与李恪一起读些古时的名章巨著,一本《三国志》就被他们翻了几十个来回,却还是品味不尽。
她微微凑上前去:“三哥,你在看什么?”
“噢,‘武帝其人’”李恪随口应道。
“你看到哪儿了?”
“呵?”李恪将书翻过来,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儿:“‘金屋藏娇’”
“好哥哥”,迦绫拈个兰花指,打趣道:“人家汉武帝有‘金屋藏娇’,你就不能来个‘玉屋藏娇’......不,‘玉屋藏绫’?”
“也是啊!”李恪玩味地点点头:“正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为绫儿你盖一座玉屋子,自是不会输了那汉武帝的!只是......何日做我的陈阿娇啊?”
“去!”迦绫自知中了计,朝李恪推了一把。怎知,却被李恪机敏避开,她扑了个空。
李恪赶忙探身,想扶助她,结果两人一起倒在了床榻之上。
晚风暖暖吹过,撩动着幕帘屏障。
两人静静躺着,久久的看着对方,四目相对,谁也没有搭话。
半晌,迦绫微微额首,定定道:“君不见咫尺长门锁阿娇,我才不要做陈阿娇呢!我要做卫子夫。”
“好,卫子夫就卫子夫。”李恪轻轻拥她入怀:“反正你是我的,逃不掉了。”
——————暖绵绵春日玉生香——————
迦绫心里一阵暖意拂过,李恪也是春风跌宕的。
恍惚间,二人娇唇便碰触在一起。。。。。。
只是一瞬,迦绫面上一羞,慌忙推开李恪。急急起身,坐定,双颊点红。
李恪顿时紧张起来,也起身坐定。“绫儿,我......对不起。”想到刚才的失态,不觉懊恼万分。他是那么的在乎她,越是在乎她,便越怕轻薄了她。“这怎么说的?三哥好端端的,道什么歉。”迦绫轻轻笑了一下,莞尔。
李恪松了口气,见她有意装糊涂,也就不再做声。
“三哥”,迦绫似有意又似无意的把话题岔开:“三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李恪漫不经心道。
迦绫稍稍皱眉,满是担忧的样子:“依父皇的心思来看,他好像很不愿意把高阳和长乐同时嫁入岑家。如果,两人中只能选一个的话......我想一定是长乐。可到了那个时候,长孙无忌会不会再来要高阳呢?”
“不会”,李恪思忖:“因为长孙无忌先前有要了长乐的意思,可父皇却把长乐许给了岑家;如果他再去要高阳的话,会给人一种拉后台的感觉,他就不顾及声望了吗?”
“嗯”,迦绫点头,算是认同。
“唉,绫妹妹。”
“怎么了?”
李恪一字一句:“李承乾就要回来了,我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为什么呢?”迦绫看着他,不解。
“绫儿,你怎么糊涂了!他一回来,也就意味着两国即将停战,那这样一来,百姓们就可以得到他们想要的安宁,可以舒舒坦坦的过日子了。”
“这样不好吗?”
“可,我观父皇言行,他定是有意立储。李承乾如今可算是有了建树。”李恪轻蔑地哼了一声:“人家又是嫡长子,长孙无忌那邦狗们再三言两语一提拔,他不就上去了吗!呵?”又是一声轻哼,这一回是自嘲。“三哥你别着急,千万别着急!”迦绫挽住他,柔声劝慰:“你看,我先前说什么来着?当时,我说李承乾去了,这事儿就不好办了,现在怎么说?我怀疑那个大宛使臣有诈,如今看来,也必是真的了!”
“大宛使臣有诈?”李恪看定这个聪明绝顶的妹妹:“有什么诈?”
“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那大宛使,臣根本就是假的!”迦绫目光闪闪,“从前,我怀疑他来自缅甸;可依现在的局面来看,我分析,他应该是颉利派来的。”
“你如何断定?”
“你想啊!这么大的一场战役,不先摸摸底儿,颉利他敢贸然行事吗?”
“对呀!”李恪恍然大悟:“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颉利也真够滑的,竟然派一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十六七岁的孩子来探查,施以王子之名,居然把父皇都蒙过去了......可,那又能怎样呢!”李恪怅然道:“所造成的局面也是与大唐交战,又挡不住他李承乾入主东宫!”
迦绫缓缓起身,踱了几步,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凶光:“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永远都不要回来!”
“绝对不可以!”李恪赶忙止住她的话头:“绫儿,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是要夺那个位子,但不能出格;自相残杀这一步,是断不可走的!”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迦绫摇摇头:“我是说,趁他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先出一招,把他摁下去!”
“你已经想到办法了是吧!”李恪徐徐,他太了解这个妹妹,“你且别卖关子,说来听听。”
“嗯”,迦绫点头:“我们可以制造出种种假相,像什么‘战事凶猛’之类的。。。。从而骗他们相信皇长子已经遇害了;眼下......只要派几个能办事的亲随扮成缅甸之人,再伪造一封劝降信。连同承乾遇害的消息一同带在身上,故意让他长孙无忌抓到,那时候,他定会心智大乱,只会频繁的调查消息的真实性,还哪里顾的上去管父皇立储这件不是家事的家事?之后,再让我们的人到民间把皇长子遇难的消息散布出去,百姓们定会惶惶不安;父皇为了稳住民心,也一定会加紧立储的。而如果皇长子不在了,那么任何一位皇子都有机会入主东宫。可,能压的住阵的皇子,恐怕也只有三哥你吧!”
“不”,李恪打断了她:“消息不能散布出去!”
“为什么?”迦绫抬眸,好奇的发问。
李恪浓眉一挑,越显出他的挺拔清俊来:“如果消息传开了,那稳局面就得父皇亲自出马;这就给了长孙无忌定神清心的时间。而,只让一小部分人知道的话,就用不着父皇亲自去稳这局面了!到时候,长孙无忌怕外甥吃亏,自然会出面封锁消息的。本来缅甸劝降的事已经弄了他一下子,再加上民间传闻这么一折腾,就算他真是只老狐狸,恐怕也做不到不乱分毫吧!”
“好办法!”迦绫步步莲花走到窗前,双手合十。
“老天爷啊,横竖就这么一哆嗦了,您可一定要帮忙啊!”
“绫儿!”李恪见状,喝住她,缓缓,一字一句:“不要求老天爷,老天爷的心最狠!”
迦绫经他一喝,转过身,定定的看着他,眼里已有了些晶亮的物体。良久,徐徐:“由于你的血统与孤高的性格,你总是有一种生下来就被人瞧不起的感觉;这瞧不起也许是有的,也许没有。可你一定听到了些支言片语。说者无心,这支言片语也许并不算什么;但听者有意,它们便在你的心里深深的埋下了种子。若是换了别人,定会埋下仇恨的种子。幸好,你没有。因为你是李恪,你不会怨天尤人;因为你不甘心,你要让那些小瞧你的人知道你的本事;总有一天,你会让个个他们沉浮在你的脚下。所以,你埋下了信念;埋下了意志。”
“呵,怨天尤人?”李恪轻笑:“我去怨谁,怨母妃?怨她给了我前朝帝室的血统和一个卑微的庶出身份?她是前隋的公主。已经失去了父亲、兄弟、王朝。甚至,还因为这高贵的血统失去了皇后之位。她把我养这么大,心思全都用在我的身上;她给了我无尽的爱,她一直都是那么隐忍的活着!她已经够不容易的了,我又怎么能去怨她!我忍心吗?我可以吗?去怨命运,怨老天爷让我生在皇家,文武双全,却身份卑微?可我又能改变什么呢!我什么也改变不了啊!相反,如果我整天怨这怨那的,就一定会沉沦下去;这只会让母妃更担心,更难过。”
“所以,你开始自立自强。对被人总是竖起全身的刺,一脸霸气,一脸傲然。让人觉得你冷得像一块儿冰,总是难以接近。”
“可我在你面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嗯,也只有在我面前,你才做回了真正的自己。”
“在母妃面前难道不是吗?”
“在姨母面前,你从不将自己的痛与泪展露出来。你虽卸下了这一副傲然不可侵犯的伪装,可你却换上了另一副。你要做出一副顶天立地,无所畏惧的样子来。你要让你的母妃知道。这个世界上,儿子是她终生的,最坚实的依靠。”
李恪注视着眼前这个温婉俏丽的少女,心潮一如波涛般澎湃:“绫儿,你竟把我看的这般透彻!”
迦绫抿嘴一笑,嫣然:“我把你看的透彻,还算奇吗?起初,你总是习惯于独自面对一切;直到我近一步走进你,你才愿意与我一起承受。你知道吗?我了解了,鹰的孤独。其实,你也会难过,你也会流泪,你也需要安慰。”
“怪不得,怪不得是我的世外仙妹!”李恪听罢笑了,一把楼过迦绫,很强势的把她靠在怀里:“绫妹妹,你我已融为一体;渐渐的,你已经成为了另一个我。我早已习惯了在你面前直诉郁结,换来你的安慰与鼓励;在你面前释放喜悦,换来你的快乐于你发自内心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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