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宝石小说>女生耽美>大唐夜宴之茧梦残> 第六十三章 世间缘了犹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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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世间缘了犹未了(1 / 2)



浩浩汤汤出殡队伍贯涌而行,满城素缟,一片哀声。

太宗的灵柩葬于了昭陵,那陵墓依山而建,高耸入云端,就像李世民波澜壮阔的一生一般。

治身着丧服,带着一帮皇亲国戚,走得很慢、很慢。有几次都周身瘫软跌倒,褚遂良扶住揽过。随行人群无不感怀太子一片孝心。只是,只有治自己一人知道,他失去了什么。

太宗一走,他不仅失去了可怜的一点亲情,也失去了这冰冷世上再寻不到的无双爱情!

媚娘虽为宫女,可到底也曾做过太宗才人,固此,依了唐朝典制,媚娘就要前往感夜寺,削发出家为尼。他曾给她许下的承诺,又在哪里?又要如何兑现!该如何兑现!

队伍缓缓前行、挪移,人人皆有悲声,嚎恸不止。许是含了真情意,许是逢场作戏。

正这时,忽有一队女眷自人群面前横过,绕了个弯,向西北角停靠的马车处而去。

治昏沉的双目忽有一瞬光束攒动;与此同时,一袭白衣白带裹身,乌发高盘,洗去铅华的媚娘就那样静静而清晰的映入了治一双明澈、深情俏目之中,如此可怜,双眸灼红,面盛忧伤,也只剩了伤,再无情无态,亦无力有情态。

他们就那样,四目深深相对,相顾无言,唯有痴缠泪阑珊。

她是一个要强的女人,固那目光中不会含有分毫示弱、企求;他是一个痴心的男人,可他纵有千般痴、万般言语、感怀,此般场合,更于何人说?怎与伊人说!

微风扑了发丝,鬓角眉梢相思苦。那是涅磐,是图腾,是大风大浪卷席之中的强烈的、纯粹的美,这美是随着生命本身不断历练、焚火、苦泪的磨洗发展而发展的。

经久对望,咫尺天涯,滴泪千行。

忽而,媚娘纤指掩了泪面,暗香盈袖,兀的一转身,疾跑离了治的视线,翩若惊鸿、宛如游龙。

治那目光却迟迟不愿偏离媚娘倩影分毫,泪水于眶中早已滂沱。

一旁,新进皇门的年轻太子妃,将这一切紧紧深收了眼底、心间去。她有不适,想唤治、唤无忌,又不得不将声忍了咽下。此情此景,让太子下不得台面,委实不稳妥。

“你真的把她忘了?真的要放弃她了?”恪冷不丁呢喃出这句话,情态复杂,却将治伤情斩断、唤回。

谁是谁前生的眷恋?谁是谁永远的劫数?

“三哥。。。。。。”治略微侧目,泪水肆意飞扬。

他是苦、是痛、是疼,可又不得不生生忍住千般痛、万般疼的将那挚情所幻化而成带血的利刃掰开了、碾碎了,生生咽下;纵然肝肠寸断,也还要含着泪、抿着唇,微笑着轻轻喃喃一声:“往事如烟,往事,如烟啊!”

月殿兰宫情未了,爱它明月好,照不尽,满沧桑;眼角眉梢笑意了,偷得半日闲,昭然若,浮生忙。

“好可爱的小姑娘,三弟,她是你的女儿,肯定聪明着呢!”驸马府内,清河拥了侄女入怀,一双妙目美眸细细端详,满心爱怜逗弄。

恪谦和的笑笑,英眉俊目间依稀有了母亲杨妃的柔顺温存;到底长大了,成熟了,懂事了,不浮、亦不燥了:“姐姐盛赞,这孩子今年才七岁,看不出什么端详,只是较之其他同龄孩子伶俐了些,脾气性子倒是像我。”言此,又顿顿:“她上面还有一个哥哥,比她长两岁,我取名‘仁’,恭谦礼仪倒是随了凛心。”

“哦,七岁啊。”清河侧目一笑,珍珠白牙细碎、贝齿红唇莹润:“比承乾家的象儿小些。象儿今年十岁,也是个苦孩子。”语尽处,不由眉目一暗,深深蹉叹,“何语刚生下他,便因心率交猝离世而去,我见象儿一个孩子家怪可怜,便私下里把他接回,权当自己孩子收养于府。我没有孩子,对兄弟姊妹家的孩子们,喜欢的紧呢!”

“大哥的孩子?”恪半惊诧半好奇的顺势问过,也不忘安慰清河一句,“姐姐还年轻,可别乱说,孩子早晚会有的。”

“咳,我也认了,这人一辈子,哪能万事都逐了心、随了愿的十全十美!”清河自嘲一笑,向着身侧侍女略一招手。

侍女会意,逐出门片刻,领进一位清秀少年。

白色淡纱着体,披一件浅蓝外衣,大方抬头,眉目精致、秀气,看着姑姑微笑。

清河点头,眸中慈爱荡漾,浅浅还之一笑,目指李恪:“象儿,这是你三叔,吴王。哦,还有菁芷妹妹。”言此,又看怀中菁芷,免不得神情淘巧,有意逗趣一回的喊了她的官号,“信安县主,那是你表哥李象。”

“李象参见吴王殿下。”象恭谦低头,娇好的唇畔边缘,始终挂了一抹不深不浅、恰到好处的笑,是个可爱的翩翩美少年。

“象儿快免礼,三叔难得回来一回,你再这般,岂不愈加生疏了?”恪急忙走过去扶,一副长辈的和蔼与关切架子摆出,反把一旁素衣素服的清河公主怄笑。

菁芷素来识礼,凛心本就恭谦柔顺,女儿自当不差。见表哥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忙也俏目弯弯迎回而去。

她着了一件粉底白菊瓣纱衣,乌发梳成整齐而不羁的流云坠珠鬓,恬恬雅笑间,玉雪静面便有醉人梨涡浅浅浮起;那目光如水一样潋滟清澈,不掺杂半分尘滓,素净的近乎神圣,恍若仙人。

“菁芷妹妹可是第一次到长安来?”象浓黑繁茂的眼睑微垂一下,目光侧过,仍是很客套。

“嗯。”菁芷点点头,粉嫩唇角轻轻一嘟,眼角瞥瞥一旁父王李恪,几分委屈含着:“父王公务忙得很,别说来长安了,就是在安洲,也未尝可有半分得闲陪我四处里玩玩看看。”

观女儿这淘巧面目与天真语调,恪紧紧崩了的心弦终于松散而下。

这十年来,他何尝就没有动过回还之意?哪怕策马来此,兜转探看一圈也好。这里是他的故乡,有他的亲人,他的家。。。。。。可这里,亦有着他破碎的梦、崩塌的爱以及。。。。。。不能触及的情,媚娘。

固此,整整十年,十年呵!他从没有回来过,太纷乱、太芜杂。一颗心的重创与碰伤,他不想再度触及,体无完肤。

菁芷何尝不理解她的父王?知父莫若女,父王心事,纵不能全盘知晓,也可猜出十之六七吧!可她却没有天真无邪的将父王繁杂心事说出一字,只道公务繁忙。如此细腻与聪慧,日后想也定可保得个周全立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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