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前。
李无忧与唐嫣然骑上两匹骏马,姜楚一行人站在门外目送二人。
一阵凉风席卷,李无忧调转马头,对唐嫣然道:“唐姑娘,我们走吧,”
唐嫣然轻点了一下头,不经意间,却幽幽叹息了一声,似乎除了这次落雁谷之行,还有别的心事。
两人所乘皆为上品良驹,三十里路只需一炷香的时间。一路策马奔腾,很快,便已到达谷口。
忽然,两人停了下来。前方,一个中年男子倒在地上。
李无忧连忙下马,为男子把脉,同时发现这名男子正是自己刚到安阳城,所遇见的那名急着赶往落雁谷的中年人。
唐嫣然随后下马,来到李无忧身旁,问道:“李公子,他怎么样了?”
“他一路奔往落雁谷,一心想着领取粮食和铜钱,中间不曾休息,本是气虚至极。”说到这,李无忧望了眼中年人脚边一块大石头,再道:“跑到此地,他已精力疲惫,不曾注意脚下,最终不幸绊中石块,摔倒在地,以至胸口憋住的最后一口生气散尽,气竭而亡。”
唐嫣然眼中闪过一缕哀意,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或许这句话对于穷苦的人来说,更多的,是辛酸和无奈。李公子,你说人活在凡尘,是命该如此,还是天意弄人?”
李无忧面目涌现一份淡然,道:“其实所谓的天意,只不过是人们所想出的虚幻之物。所有的路,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只是发现错了时,不愿承认,便开始感慨命运。”
唐嫣然听后略有所思,望向李无忧的眼神不知不觉多了一份别样的情触。她带着几分真切说道:“李公子,你是好人,嫣然真的希望你这一辈子能够过得很好,就像你的名字,一生无忧。”
对于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语,李无忧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说道:“唐姑娘也是,好人终会平安。”
唐嫣然微微叹息一声,并没有回答,却在心中念道:或许人的这一生,一半是宿命,一半是选择。
遐思到这,唐嫣然似乎下定某种决心,他从袖口拿出一张符纸,平放在手心,随后口中默默念动咒法。符纸散发出淡淡的光华,很快,变化成了一只青色的小鸟。小鸟清鸣一声后,便扑打起羽翼,朝着西南方向飞去。
李无忧抬起头,略显惊奇问道:“唐姑娘,这是?”
唐嫣然道:“算是一种祝福吧。李公子,时间不多了,我们还是早点赶往落雁谷。”
李无忧收回目光,眼中存有一些疑惑,但嫣然既然不愿说出,他也不好追问。
两人相继上马,向着形显狰狞的落雁谷奔去。
落雁谷常年被山体环抱,即使是白天,也只有少量光线能够射入谷内,很多地方宛如处在昼夜时分,隐晦难辨。两人进入谷中,感觉阴气弥散,尤其是落雁谷顶上的一片云天,已呈现为一个深黑的漩涡,戾气极重。
两人向山谷深处前行,很快便来到了一块宽敞却极为幽暗的平地。平地的中心矗立着一个圆形的祭台,祭台上站立着一个中年胖子,他脸面朝天,双手上迎,手中举着一面泛动绿光的幡旗,显然在进行某种仪式。
而在祭台的周围,围绕着众多平民百姓,他们如同行尸一样站立,双眼紧闭,面无血色,一缕缕青烟从他们头顶冒出,飘向祭台上那面幽绿的幡旗中。
“住手!”李无忧怒道。
祭台上的妖魔毫无动静,反而围在周围看热闹的小妖们被吸引,他们看到来了两个生人,眼中皆泛出贪婪之色。其中离李无忧这方最近的四名老鼠精,怪叫一声,便伸出鼠爪奔来。
李无忧心中怒火燃动,即刻飞身下马,拿出背后的小刀,蓄力一记横扫。小刀立即散发出一道半月形的紫色光华,向前方射去,那四名袭来的老鼠精,离李无忧还有几米之遥时,便被紫光撞击,向后横飞百米,即使不致死,也已残废。
这一刀之威震慑全场,在场的老鼠精都停下脚步,愣在了原地。忽然,祭台上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孩儿们,再阻止此人片刻,我魔功便成。谁要敢退后半步,事后我定拿他血祭我的冥狱幡!”
此言一出,更深的恐惧感反倒激起了小妖们对抗李无忧的勇气,他们纷纷举起刀枪棍棒,厉叫着朝李无忧攻去。其中有两名自作聪明的小妖,目光盯向了后方的唐嫣然,他们钻入土中,悄然地游到唐嫣然的跟前,却哪知刚刚破土而出,唯见头顶白光一闪,两道雷光劈下,两名顿时小妖一身焦黑,倒在了地上。
至于李无忧这边也算顺利,一来他玄兵在手,二来他所修行的《上清真诀》并非等闲功法,对付一群小妖,游刃有余。很快,众妖亡的亡,伤的伤,还有一部分老鼠精更是不顾大王的号令,活一刻算一刻,纷纷打洞逃窜。
障碍基本被清除,李无忧望向面前黑气环绕的祭台,气沉丹田,纵身跃了上去。
“快停下!”语出的同时,李无忧将小刀高高举起,朝着眼前的妖魔劈了过去。
妖魔猛然睁开双眼,将手中的冥狱幡向前横摆。
砰!两大法宝碰撞在一起,一时间紫绿两团光芒交织。妖魔虽然修为高出李无忧几个阶段,所持法宝也并非凡品。但奈何李无忧手中的小刀着实厉害,冥狱幡刚刚抗衡片刻,所散发出的绿光便暗淡下来,而小刀泛出的紫光越渐强盛。
妖魔见状,面露惊色,急忙从胸口提起一道灵气注入冥狱幡,一时间,冥狱幡绿光大盛,生生将李无忧震退。
刚才的一场对决,让妖魔并不好过。前夕,他在冥狱幡中苦心收入了众多魂魄,还没来得及在法宝玄关处设下封印,便被李无忧搅乱。此时,只见道道青魂从冥狱幡中散出,妖魔已是功亏一篑。
唐嫣然在祭台下方不失时机念动回魂咒,很快,众多百姓魂归本体,纷纷倒在了地上,虽然仍没有清醒,但气色总算好转了一些。
妖魔面露凶煞望向李无忧,道:“可恶的凡人!竟敢坏我的好事。今天我定要炼化你的魂魄,让你永不超生!”声落,妖魔摆动起冥狱幡,几道绳索状的幽光从幡中射出,射向李无忧。
《上清真诀》第一层讲究以意御气、御气化形。李无忧凝神静立,一手紧握小刀,一手双指并拢点向眉心,口中默念决法。小刀产生了共鸣,刀身瞬间以一化十,围成一圈挡在了李无忧面前,幽光撞向刀光壁,如同泥牛入海,被小刀吸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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