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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容禀,毕师弟仰慕五台已久,那凌雪鸿妄为人师,怎比祖师胸中沟壑,此等贱婢还敢来五台撒野,祖师定不轻饶才是!”一个贼眉鼠眼的门下开口说到。
“就是,就是,祖师神威,……”尽是吹捧之声。
太乙混元祖师皱眉多时,终究是开口道:“罢了,罢了,终究不能让一贱婢在五台撒野,这次为师便替尔等接下因果,只是再有下次定不轻饶,尔等可记下了?!”
“那是,那是,祖师慈悲……”又是一阵歌功颂德。
“阿弥陀佛!混元施主有礼,有客来访,缘何闭门不见?”正在大殿一团糟声之时,一声佛号响起,顿时压下许多杂音,大殿内的众五台弟子,除了少数几人定力尚可,余者莫不是被震慑的一阵发愣,半天缓不过神来。
“哼!”一声炸响从混元祖师口中发出,震醒诸位弟子,见诸多弟子尚且昏溃尚不知发生了何事,不由得一阵皱眉,“放肆,贼尼欺人太甚!”被人叫破山门,即使混元祖师涵养再好也不由一阵气结。身合遁光,一瞬间出现在五台山上空。
却见浮云之上凌空二位比丘尼,一人白色僧衣僧帽,并一双芒鞋,手执一串念珠,除此之外再无他物,一身朴素透着慈悲祥和之意。另一位身着银丝袈裟,高额臻首,盘起八宝如意髻,直如庙里供奉的观世音菩萨。这二位皆是当世高人,佛门中有数的高手女修,前者法号芬陀,正是凌雪鸿授业恩师,后者为优昙神尼,常年在川边倚天崖龙象庵潜修佛法,一手离合神光神通宇内有名。
“好贼尼,我道那凌雪鸿贱婢怎敢挑衅五台,原来背后有人撑腰,如若不然就凭那贱婢跟那半截钉的白矮鬼还敢约战我五台派?”
“檀越此言差矣,事情始末怎能瞒过我等,道友门下不守清规戒律,随意挑唆生事,小徒本就是火烈性子,如何能忍,道友欲以大欺小更是有损颜面,望道友明察之!”神尼芬陀开口说到,不温不火,却听得混元祖师大为肝火。
“好个伶牙俐齿的辨经老尼,我是辩不过你,难不成还能让一小辈欺上五台山门,那时才能彰显老祖颜面不成?真若如此,那才是丢尽老脸!再说老尼你早已逐那凌雪鸿出山门,现在又来强出头,莫不是欺老祖剑不利乎!”
“道友此言不妥,非是贫尼寻衅,雪鸿出我门墙,非是犯戒,实乃缘法二字,其中缘由同道皆知,如今有此劫数,我如何管不得?”
“何须废话,老贼道心不宁,门下孽障为患,早晚必遭报应,我等今日便诛了你这老贼又如何!”一道清冷声音,正是神尼优昙,其佛法精深,心性本就淡漠,像是诉说与己无关的事一般。
“好!好!本座今日便要看看,那秃贼是如何诛了老道的!”只见混元祖师一抖身躯,一道青光自天灵直冲云霄,荡起气机直逼的长空万里无云。再一掐指诀,运起密咒,只见空间一阵涟漪,陡然出现一尊法相,共有二十四首和四十八臂,个个青面獠牙,表情不一。
转动着念珠的芬陀大师,手上不由得微微一顿,这法相她认得,乃是第天外二十四天仞支利天的天魔主,此魔头神通广大,外能显化不灭金身,内能勾动修士七情六欲,若不能清心静止,一旦生出半点欲念,便能趁虚而入,坏人心神。这法相明明青面獠牙,却又丝毫不让观者心生恐惧,反而有一种宝相庄严引人入胜的感觉,分明是已经炼到极其高深的地步。不愧为积年大能,心机手段皆是不凡,虽有佛门清心止念之法,然而若是如此必须时刻守住心神,避免因为争斗而犯了嗔戒,确实不能把全部心神投入斗法之中。优昙大师分毫不让,默念金刚禅念,周身离合神光迸发,大有压倒一切的大势,还未交手,气机交锋已经逼得五台山上空气凝滞,山间飞鸟走兽早已离开,竹木山石簌簌作响,大有崩溃之势。
五台大殿宝座左手边有一座位,上坐一道人打扮,头戴骷髅金刚箍,满脸阴鸷之人,原来是同混元祖师同时脱离魔教的师弟司空湛,早在混元祖师与二尼对垒之时,便早早离了座位,“师兄,我那云梦山中,尚有洞府开辟未完,事物繁多,待我处理一二,再来助师兄退了这贼尼。”说完不待回应,径自架起遁光往西南疾驰而去。
五台众弟子虽没有说什么,可一脸的鄙夷丝毫不加掩饰。“哼!见小利而忘义,做大事而惜身,不成器的东西”。这司空湛曾与优昙斗法,不仅法宝被尽数破去,连一身法力也被死死压制,被欺负惨了,以至于现在见到优昙,竟连斗志都难生起,其难过心中关隘,除非优昙陨落或是飞升离开此界,否则司空湛的前路算是废了。
冷眼旁观司空湛离去,看了看五台众弟子,“贼尼,此处难以施展老祖神威,可敢天外一战?”
芬陀优昙默默不语,只化作两道遁光,径自去往天外,两方却是默认,若在地面斗法,不管是五台门下还是凌雪鸿一方散仙,都难承受。
“脱脱去取来罗天大阵阵图,飞娘主阵,我要让那些个小狗来得去不得!”传音安排完事宜,混元祖师也架起遁光去往天外,他要做的就是拖住那两个老贼尼,相信自家弟子再加上北方魔教秘传大阵,谅他十个白谷逸和凌雪鸿也叫他折在五台山。
罗天大阵乃北方魔教乃至整个魔教都少有的秘传阵法,号称有封禁九天十地之大威能。然而此阵却并不完整,不提混元祖师脱离魔教之时,并未能尽窥法阵之奥义,单说这大阵单单没有镇压阵心之宝,一身威力已经十去八九。此至宝并非它物,正是魔教镇教法宝之一的“碧目天罗”,此物据说是先天魔神之天眼,被魔教大能以上古魔法祭炼,能有封禁万物之能,别的不说,单说此物能够封印半部血神经,就足以说明不凡,要知道但凡排得上号的仙书宝籍,本身皆是气运与威能的化身,若非机缘所致,便是泼天大能也难以强取,更不用说魔教无上宝典之一,尚且完整的《血神经》,虽说有长眉真人硬生生撕下半部之故,然而却被死死封印至今无人能解,叫那些拥有翻天覆地之力的魔教大佬束手无策,可见其不凡。
不提五台山正布下罗天大阵,以便占尽主场优势,五台山门之外,一道五色霹雳从天而降,激起碎石飞灰丈余,分明就是来者故意示威。“五台山的魔崽子听着,你乙道爷在此,识相的速速交出那毕修孽障,出来磕头赔罪也还罢了,如若不然,教你五台山山崩地裂不在话下。”
一通叫骂之后,这才回过身来四下打量,发现白谷逸竟然还未至此,“这白矮子搞个什么,我这助拳的都来了,他倒还不见人影!”紧随其后的苏东明听了这话不禁一个趔趄,差点没稳住遁光,“你也知道你是助拳的啊,看你忙前忙后,四处拉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跟五台派有泼天大怨呢!”
自己人尚且如此,更遑论对手了,一听乙休开口,只气的五台众人暴跳如雷,“好你个贼道,欺人太甚,五台与你何仇何怨,你是那白矮子家养的狗不成,扒杆子往上赶。”
“哼!邪魔歪道休得猖狂,尔等作孽太甚,若说乙爷爷起不知道还罢了,今日即知你等冤孽缠身,若不把你这窝魔崽子铲除个干净,怎好平白污了这朗朗乾坤。”
“啊……!贼道岂有此理!接你道爷一剑!”一道赤光飞射而出。乙休这破嘴,连苏东明听了都不由一脑门冷汗,想那五台门下如何能忍,岳琴滨到底义气难平,飞起一柄赤焰飞剑,直取乙休头颅而来,哪知乙休眼皮都不抬一下,单掌一握,那赤红飞剑便被定在半空,五色大手一揽,顿时炸响,化作流萤四散飞去,岳琴滨法宝被破,忍不住一口心血喷出,脱脱和尚担心他被拿下,急忙欺身飞来,祭起一方铁钵,狠狠朝乙休砸来,依旧是五行大手,空截而来,叫那铁钵无功而返,反而乘胜追击,五行神雷随后朝脱脱炸去。
不愧是五台山嫡传大弟子,只见脱脱鼓起大红袈裟,爆起一蓬焰光,竟然能把五行神雷硬生生逼退身前三寸,虽然乙休习炼五行神雷尚欠火候,可是其中威力绝非一般散仙能当,通常五雷齐发,地仙境界的高手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如今竟被脱脱逼退,苏东明自问以自己如今境界,若是全力催动五行神光,也能做到这般,可绝对不会如此轻松,这大和尚不容小觑。
“乙道友何苦为难师弟,贫僧与你过上几手如何?只是想道友也是旁门盛名之士,缘何作了他人马前卒,平白落了身份尔。”
不愧是开山大弟子,待人接物到底不同,几句话便能挤兑的好面子的人自形惭秽,然后兵不血刃便能退敌,比起开口嚣张喊打的那几个要好得多,只是可以即便如此,他还是低估了乙休的脾气,只要是他认准的时,拼了老命也会去做完,岂是一点面子上的难堪就退去的道理。
“呵呵,可不敢当你这五台派高门大户的称道,只是事关吾之老友,岂有不帮之理?若是都各扫自家门前雪,我们这些散人小道,岂不是要被欺负死了?”
却也正是乙休这种性格,让乙休在各处都混的不错的人缘,即便修行路上有些灾难,也能逢凶化吉,自有贵人相助,这便是善缘。
眼见不能挤兑走乙休,脱脱只得迎身上来,确是也不能落了五台威名。只见那和尚催动秘法,周身显现法相真身,却不是什么佛陀罗汉,而是魔教一脉相承的本命魔神,只是脱脱到底功底有限,只修到第三天色究竟天法身,一时之间只见五色大手印上下翻腾,伴随着五色霹雳,激起一阵阵绚丽的气爆,三头六臂的魔像法身也是左右横空,捏起道道法诀,施起有无相神魔秘咒,只见道道诡异流光四下流窜,撞到五行真气,不见冲突,反而融入其中便能把其威力削弱一分,虽然五行神雷对于克制邪魔之法颇有成效,可耐不住五台派秘法系道门正宗,脱脱和尚道魔双修,竟也有乃师几分火候,道术魔法之间转换无碍,只见指间明灭玄光如空中璨星,一闪一烁之间竟是能控制雷电节奏,将其引向一边失了准头,双方你来我往,打的有声有色。
乙休往常斗法皆是干净利落,只是北方魔教秘法也着实不凡,加上脱脱也是半步地仙境界,施展魔教秘术和五台道家真法,竟然也是圆转如意,让乙休一时之间也是拿之不下。暴脾气的乙休当下袖袍一卷,卷起满天法力灵气,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一撮,硬生生凝成一弹丸,径自朝脱脱打去,一声爆响,烟尘过后只见脱脱神情萎靡,法相残缺,莫说五台门下惊惧不已,就连苏东明也看的冷汗津津,刚才乙休那一下绝对不是平时的法术,而是临时起意,突然为之,根本不考虑后果的肆意妄为。若是稍有一点控制不好或是发出时机不对,很有可能是在手中炸开。
破了天魔法相,脱脱顿时左右支拙,半个境界之差天壤之别,被乙休用五行神雷压着狂轰滥炸,一身僧袍已是破烂不堪。
“贼道休要猖狂,欺我五台无人乎?”一声娇喝,一人身合剑光直下而来,划出碎尾长虹,苏东明既然被请来助拳,自然也不能光看戏,发出一道青光截下剑光,“道友且住,欲欺我等人少么?”降下遁光,显现一位女修,生的眉清目秀,一双凤目自有神光流转,正是五台许飞娘,此女在混元祖师嫡传弟子中入门最晚,却后来居上,修为仅次于脱脱,玄都居士林渊之下,也是五台门下前三号的人物,修为也在散仙之巅,与苏东明也是不差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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