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2 / 2）

“眼神。”刘学扫视了王闯和柳依云一眼说，“每次李斌打球的时候陈萱总会在场边观看，而且她的眼睛从来不看别人，只看李斌一人。只要李斌参加的活动陈萱总是不缺席的参加，除了喜欢他你还能有更好的解释吗？”

柳依云和王闯虽然早已推测出陈萱喜欢李斌，但仍然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照你这么说，杀死张雅的可能是陈萱，李斌为了给张雅报仇杀了陈萱，对吗？”柳依云说。

“这只是你的推测，我不知道。”刘学喝了一口咖啡。

“那就说说你对陈萱的印象吧。”柳依云换了一个话题。

刘学皱了皱眉：“我不太了解她。”

“什么？”

刘学的回答让柳依云和王闯大吃一惊，在同学们的眼中六个人可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为什么刘学会这么概括他和陈萱的关系。

“你们不要误会。”见两位警察如此反应刘学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认识陈萱是因为白雪和陈萱是很好的朋友，其实我在这个六人圈子里是最边缘的，除了白雪和我有些共同语言外，其他人和我说的话是很少的。当然也正因为我的话少，他们有什么问题或者秘密都会和我分享、向我请教，但我对他们真的了解的不太深。”

刘学的回答让柳依云和王闯大跌眼镜，能够分享心中秘密的人居然可以说不熟，这样的状况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

“既然你和陈萱不熟，那你为什么会这么了解陈萱？你居然知道陈萱喜欢李斌。”王闯不相信刘学的话。

“是白雪告诉我的。”

“哦？”

“同样是好学生，但好学生和好学生也是不一样的。我是那种拼命学才能取的好成绩的好学生，白雪恰恰相反，她不用学什么就什么都会。所以她有更多的时间参加其他的活动，这些都是她观察后告诉我的。”刘学在谈到白雪时露出了不甘心的表情。

“回到刚才的话题，你怎么知道视频是陈萱传到网上的？”柳依云正视刘学道。

“李斌是电脑高手，视频放到网上后一周他就查到了。”

“这么说李斌早就有动机杀陈萱了，那为什么他没那么做呢？张雅、陈萱这两个要么伤害过他要么伤害过他爱的人，他却选择了宽容，想不通，实在想不通。”王闯不解。

“我也想不通。”刘学接过王闯的话，“当我这样问他的时候，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苦笑了一下，我也没再追问下去。”

“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柳依云说。

刘学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柳依云想了想，组织一下语言：“张雅和陈萱的死亡现场都留有相应的字迹：张雅的死亡现场写道破坏他人家庭者，当入穿肋地狱，陈萱的死亡现场写道多舌生非者，当如拔舌地狱。你有什么看法？”

“听起来好像佛学中的轮回报应。”刘学在大脑中思索道，“我对佛不是很有研究，帮不上你们。”

“我想问的是你们有在哪里看到过这些吗？”柳依云继续问。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这些东西在网上应该不难找到。”刘学疑惑的看着柳依云。

“在张雅死之前你们有没有遇到过一些不同寻常的事，见过一些异常现象？”柳依云问了一个作为警察不该问的问题。

“你什么意思？警察不应该是无神论者吗？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刘学提高了警惕。

“10月9日，张雅被害的前一周左右，有一笔钱打到了张雅的银行账户，这笔钱来自另一个银行账户，账户主人名叫王富贵，也就是保养张雅的富商。如果和平常一样的话，张雅会接受这笔钱然后花掉，可是我们发现张雅把这些钱分文不动的打了回去。根据我们对王富贵的调查证实，10月9日那天张雅在收到王富贵的钱后曾给他打过电话叫他不要再打钱了，而且把那笔钱也转了回去。”柳依云说完这一切，看着刘学问，“为什么她要拒绝这笔钱？”

“也许她良心发现了。”刘学闪烁其词。

“她当然良心发现了。”柳依云带着诡异的笑问，“是什么让她良心发现的？”

“我不能说。”刘学果断的拒绝了，可是额头已经冒出了些许汗珠。

“告诉我！”

“我不能说。”

刘学在拒绝，可是他没有逃跑的意图，显然他的内心在挣扎。

“告诉我，这会帮我们抓到真凶。”

刘学的手在颤抖，汗水也越来越多。就在柳依云和王闯担心刘学会不会失控时，刘学突然平静了。他抬起头，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柳依云：“你永远都无法体会那种感觉。”

柳依云握住刘学的手，这样可以让刘学安心一些：“讲出来，会好很多，不要怕。”

或许是得到了柳依云的鼓励，刘学开始回忆那个夜晚：“10月8日晚上8点，那天天气很好，可以看到月亮。正好是百年一遇的红月景观，所以我邀请了其他五个人一起观看红月。我们观测的地点是在陕城东郊的一座山上，整个过程都很顺利，我们也很开心。可是在回来的路上，山上下了大雾，等到大雾散去时我们发现我们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我们从未听说的地方。”

“那是个什么地方，仔细回想一下。”柳依云一点一点的引导刘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破旧的厂房，和其他破旧的厂房一样，什么都没有，一点也不奇怪。”

刘学一句话概括了他的所见，这让柳依云有些着急：“那为什么你会这么恐惧，张雅也一夜之间良心发现了。”

“真正令人恐惧的在厂房后面。”

“后面有什么？”

“一座寺庙，废弃的寺庙。”

“寺庙？寺庙并不可怕。”

“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们走了进去，那是我们做过的最后悔的决定。”

“为什么？”

“地狱！我们在寺庙里看到了地狱。所有人都被吓坏了，我们慌不择路，居然逃了出来，最后莫名其面的找到回家的路。我永远都忘不了地狱的样子，永远。”刘学颤颤巍巍的说。

“地狱？有什么可怕的。”王闯在一旁嘲笑道。

“你没见过，如果你见过就不会这么说了。”刘学严肃的对王闯说。

“除了地狱你还看见了什么？”柳依云问。

“三生石。”刘学回答。

“三生石？”柳依云觉得不可思议，她甚至觉得刘学一直在对她说谎，可是刘学的表情并不像一个说谎的人应该表现出来的。

“三生石？那不是阴曹地府中的吗？”王闯再次嘲笑刘学。

刘学并没有理会王闯的嘲笑：“所以我说我们看见了地狱。”

柳依云白了王闯一眼：“还有呢？”

“奈何桥，望乡亭。”

“还有没有其他的？”

刘学摇了摇头：“没了。”抬起头，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柳依云：“我可以走了吗？”

“你有没有听过《地狱变相图》？”

“什么？”刘学有些惊讶。

“一千年前的吴道子在赵景公寺作《地狱变》，你听说过吗？”

刘学没有回答，但是他的眼睛告诉了柳依云答案。

“可以了，谢谢你今天告诉我们这么多。”

刘学离开了，柳依云和王闯再次陷入沉默。刘学说的是真是假，她该不该相信呢？

柳依云站起身走到隔壁桌旁，隔壁桌坐着一对情侣。

“都录下来了吗？”柳依云问。

“都录下来了，长官。”

“好，收队。”

柳依云下完收队命令，咖啡馆里所有的人都站起来，这些人都是警察，今天来这儿就是为了从刘学嘴里问出有价值的线索，所以在这里布了个局。从结果上看，这个局是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