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小僧人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年长的老僧人。老僧人大约七十多岁的模样,长眉长须、红光满面,身着红色袈裟,走路四平八稳、强健有力,全然不像古稀之年。
“方丈,就是这二位警官想要见您。”小僧人向双方引荐,“二位警官,这位就是本寺方丈。”
“大师。”柳依云和王闯站起身向方丈打了个招呼。
“二位请坐。”方丈招呼二人坐下,“永明,上茶。”
柳依云和王闯这才知道原来这位扫地的小僧人法号叫永明。
“二位找老衲有何见教?”老方丈坐下后问。
“请问方丈有没有听说过最近陕城大学发生的两起凶杀案?”柳依云正襟危坐问道。
“略有耳闻,阿弥陀佛,佛门以慈悲为怀,真不知是什么人如此凶残。”
听到老方丈知道这件事,柳依云便直奔主题:“其实,警方还有一些内容未向公众透露,以免引起恐慌。”
“哦?看来此事与佛门还有瓜葛?”老方丈听柳依云所说猜测到。
“正是,大师请看。”柳依云拿出手机,将照片展示给老方丈。
“二位,请用茶。”正在这时永明端着茶水走了过来,他给柳依云、王闯和方丈斟满茶后便离开了。
老方丈接过手机,仔细端详,片刻过后他放下手机对柳依云和王闯说:“照片中显示的应该是佛学中的因果报应之说,不知凶手为何要将佛门牵连进来,罪过罪过。”
“这个我们还不知道,不过我想问另一个问题。”柳依云说。
“请讲。”
“在寺庙中的墙壁上作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此事自古便已有之,很多寺庙都会请一些当时有名望的画家在庙中墙壁作画,一则吸引信徒,二则也可教化世人。而这其中尤以唐朝为盛,盛唐时期,寺庙多如繁星,竞争也日趋激烈,众寺庙都会请画家在寺庙墙壁上作画以招揽信徒。”
“那从古至今谁画的最好呢?”
“呵呵,自然是画圣吴道子了。”老方丈笑道,“画圣吴道子在赵景公寺作《地狱变相图》后,长安城内鱼肉不售,屠户全部改行。一百年后,唐相段成式看到《地狱变相图》有“笔力劲怒,变状阴怪,睹之不觉毛戴。”的评价。北宋黄伯思曾见过吴道子的卷子本地狱变相图,有“了无刀林沸镬牛头阿旁之像;而变状阴惨,使观者腋汗毛耸,不寒而栗,因之迁善远罪者众矣。”的评价,这足以表明其艺术魅力和社会效应。”
“是这样。”柳依云心中思忖着,和之前自己调查到的结果差不多,看来是真的了。
“那现如今还能看到这幅画吗?”
“阿弥陀佛,赵景公寺早已毁于战火,《地狱变相图》卷本也早已丢失不见,若见此画只能在梦中了。”老方丈难过地说,足以见方丈对此画遗失的惋惜。
“这附近可有废弃的寺庙?”王闯问。
“没有。”老方丈摇了摇头。
“那有没有废弃的厂房?”柳依云接过话。
“那就更没有了,山上清苦,路途又将极为难走,怎么会有人把厂房建在山中。况且,这里虽为大山深处,但四周也尽是游玩之地,如果有的话早就被人发现了。”
柳依云喝着茶,不再言语。
“女施主,有心事?”老方丈看出柳依云忧心忡忡。
“陕城大学连续发生两起命案,至今仍然没有线索,我俩正为此事烦恼。”王闯说出了柳依云的心魔。
“哦?可否详细讲给我听?”老方丈耐心问道,“或许我可以化解你们心中的忧愁。”
“大师真的可以帮忙?”老方丈的话给了王闯一丝希望,他不想在看到柳依云继续这样。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或许我可以帮你们走出这个死胡同。”
王闯喝了口茶:“事情要从一年前说起……”
王闯把整个案件的前因后果向方丈娓娓道来。
方丈听后若有所思。
柳依云只顾着在一旁喝茶,没说一句话。
王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老方丈突然开口说出了这么一句谚语,“二位可曾听过这句话?”
“当然听过。”王闯瞥了一眼柳依云,对方依然没有反应。
“你说几名学生是在去了一间寺庙,看到了地狱之后才陆续死去?”
“对。”王闯用力的点点头。
“这么说来,一定不是鬼神所为,两场杀人案皆是人为所致。”老方丈坚定地说。
“大师何出此言?”
“照你所说,两名受害者所做之事都是在一年前,这一年的时间是怨是孽都足以化解的一干二净,怎么会因为一座寺庙而再次被人提起呢?若真是因一年前之事而起,那只能说明凶手的心早已化作地狱的恶鬼了。”
“可是这也不能排除是鬼神所为啊?”
“王警官,你相信鬼神吗?”
王闯脸微微一红:“当然不信。”
“呵呵。”老方丈笑道,“我也不信,而且就你所说,第一名受害者在第二天拒绝了那个男人的一笔巨款,这在以前是未发生过的,这足以说明第一名受害者已经良心发现、改邪归正了,就算有鬼神,鬼神为何还要加害一名改邪从善之人呢?”
“照方丈这么说,事情另有蹊跷?”老方丈的话让柳依云看到了光明,至此,对手便不再是看不见的鬼神,而是活生生的人。
“这是自然,老衲认为一定是受害者在最近一段时间又做了某些事,彻底惹怒了凶手,这才招来杀身之祸。”
老方丈的分析让柳依云不得不折服。
“那您说在逃的嫌疑犯会不会是真凶呢?”
“这个就要有劳警方查个水落石出了,不过他至今仍未出现,其原因无非是为了增加破案的困难,就算他不是真凶也是帮凶无疑。”
“听方丈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令我心清目明。”柳依云感谢道。
“杂念既已消除,破案便指日可待了。”老方丈高兴的说。
“多谢大师,我们告辞了。”柳依云准备告别离去。
“二位留步。”老方丈拦住了柳依云,“现在天色已晚,山路艰难,敢情二位留宿一夜,明日再走也不迟。”
此时,太阳仍未完全西下,柳依云不知老方丈为何要留下二人,便疑惑的看着老方丈。
老方丈笑了笑:“或许今夜柳施主会另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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