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塔名唤“无名塔”,落言剑便藏于其中。
那间房屋,名唤“冰宫”,冰宫内置着一冰棺,棺内躺着云思雨的娘——竹水。
棺旁站着一男子,便是云倚星了。
“水儿,我来看你了。”
竹水容颜依旧,只是脸色异常苍白,只是,没有了呼吸。
“你还是老样子,容颜未改而我,已是两鬓微白了毕竟,我们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如今,我不再逼思雨练武了,算是了了你的一桩心愿,思雨这孩子整日舞文弄墨,活得倒也快活,只是,这些你都看不到了”
冰棺四周,盛开着灿烂的同心花,分外高洁。
“你说过,你最喜欢同心花,你活的时候没能陪你一起去看,现如今为你摘了这许多,可否算晚?”
逝者已去,何必如斯?恐怕没有谁能回答得出来。
只有那眼泪,顺着云倚星的面庞,流入到同心花里,那花朵,便又洁白了几分
“师父,有两人闯入幻灵阵内,左冲右突不得要门,要不要徒儿去看一下?”
是杨隐凡的声音从禁地外传来。
暂敛哀伤,云倚星大步迈了出去。
“隐凡,再说一遍。”说着,云倚星关上了禁地的门。
“回师父,幻灵阵内有人闯入,正要请示您。”
却见云倚星淡淡一笑:“来得倒挺快,把他们请到大堂说话。”
“是。”
追魂宗大堂,两青年傲然而立,正是闯入幻灵阵那两人。
一个身着黑衣,散着头发,一半脸没于发中,另一半脸上是一只锋利的眼睛,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另一人身着白衣,气质落落大方,面容淡然,脸色却微微发白。
“不知云宗主在门外设一幻阵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也算追魂宗的待客之道?”黑衣人质问云倚星。
在追魂宗,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同云倚星说话。
杨隐凡心中大感不悦,沉声道:“两位不请自来已是输了一理,在此大放厥词反而怪罪主家则又失一理,身为晚辈用此种语气与长辈说话,则再失一理,如今三理尽失,仍不自知,我倒想问问二位,你们可曾行了拜访之礼?”
二人闻言心中皆暗自吃了一惊,细想杨隐凡话中之意,竟是完全在理,于是忙拱手去拜云倚星,眼光却不由看向了杨隐凡。
行了礼,两人脸上谦恭许多,只听白衣人道:“敢问云宗主,这位是?”
云倚星爽朗一笑:“小徒杨隐凡,刚才话中无礼,还希望无花谷和破雪门高徒多多担待。”
“云宗主严重了,确实是我俩失礼在先,倒是应该向云宗主赔不是才对。在下白弄弦,师从破雪门,我旁边这位名叫展亦邪,师从无花谷。”
白弄弦待人处世之道,甚是圆滑老练,言语谨慎又不失风度,杨隐凡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白弄弦这边亦是心里暗自佩服杨隐凡:“言语简练入理,气势惊人,只是这短短两三句,已让我俩完全处于下风,此人着实不简单”
而展亦邪只是淡淡地看着殿上的一切,嘴角仍挂着那种诡异的笑。
“两位身处幻灵阵内不慌不乱,攻守皆宜,此等定力,着实让人赞赏,想必是门中翘楚了。”
“翘楚却不敢当,像我俩这样的门中尚有许多,云宗主谬赞了。”
却见云倚星摆了摆手,已有两个婢女端上了热茶,只听云倚星道:“两位远道而来,一切事,都喝过茶再说!”
白弄弦接了茶,眉头微皱,似乎是刚沏的茶,茶杯触之灼手,而后,阵阵寒气从白弄弦手上散出。
展亦邪品了一口茶,亦皱起了眉头:“茶虽好,只是少了一味,不知加些调料可否?”但见展亦邪衣袖一挥,空气中便弥漫了一层散发着幽香的结晶。
而后,展亦邪意味深长地看着云倚星与杨隐凡,隐隐地笑。
众人皆知,无花谷擅长使毒,这添入茶水中的结晶是否带着毒,谁都不知。
喝,则有中毒的风险,不喝,却又有失追魂宗的颜面,正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杨隐凡淡淡一笑,已将那茶送入一些至口中:“苦涩中带有一丝甘甜,入口绵柔,后韵无穷,果然是好茶!只知无花谷用毒是出了名的,未曾想这调茶的手艺竟也是一绝。”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笑了出来,笑声中却隐含着各种各样的单纯或不纯的动机。
“此人有如此气魄,其实力不容小觑,日后定是魔门一大势力”展亦邪心中暗忖。
“不知两位今日来访,所为何事?”云倚星问两人道。
白弄弦上前一步拱了拱手:“因昨日我破雪门弟子惨死于云宗主的辖地,故有些疑问想要问云宗主。”
展亦邪亦道:“晚辈亦正是为了这个原因。”
却听云倚星道:“莫不是你无花谷弟子也惨死于我追魂宗辖地?”
“正是如此。”
“这却是奇了,两人竟同一天惨死,不知死于何处?”
“死于雾倚山脚的那条古道上。”
“两人都是死于那条古道上?”
“正是”
“这云宗主问东问西,莫不是套我们的话不成?”白弄弦心中暗道不妙。
却听云倚星颇有意味地笑了一阵:“无花谷和破雪门弟子同一天出现在追魂宗辖地,同一地点,同一时刻被杀,昨日傍晚被杀,今日一早两位便同时来我追魂宗问罪,这一连串事情,也似乎太巧合了些吧!”
白弄弦与展亦邪闻言皆惊,心里暗想:“这云宗主果然了得,只这几句,便让我俩无话可答”
心里那样想,嘴上却不会那样说,只见白弄弦一脸无辜样:“不知云宗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怀疑是我们设计好的不成?”
云倚星淡淡一笑:“这倒不知。”
“无论如何,都希望云宗主给我们个交待。”白弄弦沉声道。
云倚星不语,只是意味深长地笑。
杨隐凡已站了出来:“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便也不再隐瞒。因昨日那两人欲置我于死地,迫不得已,我才出手还击,谁知下手重了些,确实错在于我,两位若想为师弟报仇,冲我来便是,在下先在斗法场恭候二位了。”
说着,杨隐凡已退出大堂,身影渐渐消失于两人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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