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我——”
看着他支支吾吾的样子,马芝逸终于明白了,她不是这个时代的是自然知道这个时代并不开放,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立刻直起身,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两片红晕飞一般的爬上脸颊,红扑扑的好不可爱。“对不起,我失礼了。”
“无事,是我不对。让姑娘前来还让你等了半天,是央某失礼了。”央落崇还是想要坐起身,他这个样子和她说话是在很不自在。
马芝逸知道他的所想,好心的替他拿了个软枕放他背后,好让他坐的舒服一点。“央公子找我前来有何要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觉得最近几天身子好了很多,有必要亲自向姑娘道声谢,本来想要亲自过来,但是他们都不让我下床,无奈之下才请姑娘来此,还望姑娘见谅。”
原来是这样啊!“公子身体还很虚弱,应该多多休息,道谢什么的没什么大不了,我不在意,公子只需安心养病就好了。”
央落崇淡淡的一笑,单手抚上自己的胸口,自从那天之后他的胸口就一直暖暖的,似是有着一团不烈的火焰包围着,驱使髓寒的寒毒。
“对了,央公子,可否问你个问题?”马芝逸想来想去就是有些不明白,这次方夙素特意叫她来到这个地方,名义上是避寒,却还让她朋友来这养病,自己却不在,这不禁让她怀疑这是否是她特意安排好的,让持有赤炎珠的她来解决这个髓寒之毒?
“姑娘是想知道我中这髓寒有多久了?”央落崇一语说中,换来的是马芝逸略些错愕的眼神,“已经十多年了。”
“十多年?”她本来是不知道这髓寒的,若不是看到有人因髓寒而惨死,看到爱情亲情友情为此破碎,她也不会重视这个毒中之王——髓寒。但是据她所知,没有一个人会中髓寒十多年而不死的,书上记载最长的一个人也就八年而已,而他,如此瘦弱的身子竟然熬了十多年,不论这漫长的岁月是如何渡过,光是每次髓寒发作就够他受得了,这是一份多么坚定的信念和毅力。
这样想着,她的心里对他的那份不忍对他的那份怜悯就更重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他究竟沉受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痛与苦。
“时间越久髓寒发作的间隔就越短,每次发作程度加重,那种痛苦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所以大部分人几乎都是自杀,而你却整整熬了十多年?你,不痛吗?”
你,不痛吗?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央落崇心里猛地一颤,二十多年的心,从未有过的一次感觉。
抬头看着她,心里突然有种感觉,是从没有过的难受,不是来自自己本身,而是来自她,像是知道她心里的感受一般。
你,不痛吗?
当然痛,每次发作都痛的死去活来,但是他却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每次发作,他都默默沉受,咬紧牙关不发出任何一丝声音,那样只会让他在崩溃的边缘彻底破碎。
“当然痛,痛的不得了。”
央落崇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但是这样的笑让马芝逸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很是难受,为什么他可以笑着说,明明不是开心的,却还要这么的勉强。“你,不需要勉强。”
央落崇摇摇头,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我没有勉强,只是从来都没说而已。”
不说,并不代表着不痛,不说只是不想任何人担心,不说只是想要独自沉受,不说只是不想再增添麻烦。
这样的毒击垮的不光光是身体,很多时候连着精神也会受到很大的刺激,若是每次疼痛每次毒发都扯着嗓子喊这喊那,长久以来不光光是自己连着周围的人似乎也会精神受挫,因为一早就想到这一点,所以他选择什么都不说,选择独自一个人沉受,这样的痛与苦,他一个人足够了。
马芝逸也不知道是头脑发热还是被他话语中隐藏的痛感动,原本一直放在心里的话就脱口而出,“央公子,这髓寒由我来解,相信我,我可以帮你。”
“十年髓寒岂是那么容易的,你不是说过我的髓寒纵然是用赤炎珠也无用,世上又有何法可解?纵然真的能解,这么多年来,我的身子也不会变的像平常人一样,今生今世,是注定要在药中度过了。”
他的语气很轻,是那种淡然到不关心不在乎的地步,就像是那身体已经死去,纵然再怎么医治也是枉然,所以似有似无之间他选择了放弃。
“不会的。我说过我要为你解毒,就一定会解去,不管你相不相信,不管你是否放弃,我告诉你,这毒我解定了。”
马芝逸突然很气愤的站起来对着他大声说道,情绪很激动,比起他她更想抓住那生命之线,因为她不想再看到死亡,不想让那纠结中残存的生命再次消散于天际,不留一丝轨迹。
央落崇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愣住了,直到她跑出去很久才反应过来,末了眉儿一弯,眼儿一弯,莞尔一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低低说了一句,“谢谢你。”
沈卿颜拿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这样的笑,是真的有内心发出的笑,那么真心真意,不像之前总是带着善意的假笑应付每个人,这次他是真的开心的笑了。是因为她吗?
“少爷,喝药了。”
“恩。”央落崇接过药碗,连眉都没有皱一下就全部喝下去。
看他喝完药,沈卿颜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对他来说,此次之行一来是每年一次的养病,二来是探听赤炎珠的事情,他作为央落崇的贴身侍卫已经五年了,五年以来,他一次次的与赤炎珠擦肩而过,而这一次他感觉赤炎珠就在这个地方,很有可能就在马芝逸的手里,但是距离这么近的希望,央落崇却止步不前。
“你很久没有露出这样的笑了。”
“是吗?”他摸摸自己的脸,不觉得有什么不同。他平常不是这样笑的吗?“刚才她说她要救我,彻底的将我治好才肯罢手。你说这好不好笑,十年的髓寒之毒岂是那么容易可解,可是她很坚定的跟我说,一定要治好我,一定。卿颜,你觉得这可能吗?”
“可能,你一定会好的。”沈卿颜很唔定的告诉他,“她手里很可能有赤炎珠,只要有赤炎珠——”
“赤炎珠已经救不了我了。”央落崇突然开口制止他。
“纵然救不了,但至少可以抑制不是吗?就算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会放弃。”
“哎!”央落崇叹了口气,似乎不想再这个问题上谈论下去。
沈卿颜看他累了,于是服侍他睡下,“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叫我。”
“恩。”
只是谁也不知道转过身休息的他眼中本来柔和的神色突然间变得诡异而晶亮,透着丝丝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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