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乱糟糟想了许多东西,妹妹什么时候回来的苏时都不知道。
像是看到救兵一般,后妈招手让妹妹赶紧坐过来,起身和张嫂一起去厨房把饭菜端了出来。
妹妹丢下书包,跑过来抱住苏时的胳膊撒娇地摇了摇:“哥,手指疼……”
已经弹了好几年的琴了,指尖早已起茧哪里会疼,这只是兄妹间的互动而已。苏时耐心地替她呼过每一个指头:“呼呼痛痛飞。”
妹妹被暖暖的气流弄得发痒,笑倒在苏时的怀里。
苏时陪着笑了一会儿,菜上来了才把妹妹抱上椅子:“乖乖吃饭了,乖妍儿。”
有了妹妹做调剂,这顿饭总算不那么尴尬。
晚上坐在书桌前做功课,苏时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个时间会打电话给他的只剩下有有,苏时唇角的笑意根本止不住,飞快地拿起手机接了起来:“有有,怎么了?”
“苏时……”有有的声音很平静:“一起逃走好不好?”
苏时愣了愣:“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有有压低声音道:“我受够了我爸的专制,我们一起逃走吧。”
“去哪儿?”
“去西藏,我想去看最纯净的蓝天,剩下的事到了西藏再说。”
有有是个隐藏得很好的叛逆少女,这事苏时早就知道了。她有要求,苏时只会响应:“好。”
“快点,我在学校后门口等你。”
有有说完这话就挂掉了电话,听着忙音苏时感觉自己好像在梦里。
有篇说到两个少年相约在学校的大门,谁知道学校大门有好几个两人在不同的门口等了对方整个晚上。聪明的苏时以及聪明的有有自然没有犯这么蠢的错误,会师过程十分顺利,两个少年不约而同背上了硕大的行囊,里面装着自认最重要的东西。
有有看来是早有预谋的,她偷偷取出了自己所有的压岁钱以及零花钱,加起来大约有一万块左右。苏时带的钱也不少,这趟西藏之旅看来不会太艰难,两个少年望着对方的脸一起傻笑起来。
一道雪亮的灯光打在这对少年少女脸上。
“有有,你想做什么?”张爸爸威严的声音同时响起:“你想跟这小子去哪?”
张妈妈扑在张爸爸身上低声阻拦:“你小声点,女儿要跟坏小子私奔这种事你想让所有人都听见么?”
张爸爸被张妈妈提醒过后,不再多说,直直朝两个少年走过来。
见张爸爸来势汹汹,苏时下意识地挡在有有面前,被张爸爸一把丢开。
有有倔强地站着没动,扬起小脸直直盯着张爸爸:“张岳恒你太专制了,根本不听别人解释。既然已经被你误会,我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你的误会了?”
张爸爸像只被激怒的狮子抬手就要给有有一耳光,被张妈妈用身体挡住了:“有有你说什么傻话?你是女孩子,名声很重要的,怎么能随便跟一个男孩子离家出走呢?那叫私奔的呀。”
张爸爸抬手的时候有有连眼睛都没眨过:“名声真要重要,你们又怎么会不分青红皂白随便乱冤枉我?我和苏时没有早恋,也没有做过什么不自爱的事,你们为什么不相信?为什么就不能什么都没发生?非要我和他做点什么才正常么?”
“张岳恒,我受够了你的独裁专制,在这个家我活不下去了,我要离开。”
叛逆期的少女有有觉得全世界都在与她为敌,说起话来毫无遮拦,自觉是一种勇敢。
不过同在叛逆期的少年苏时并不觉得有有有什么问题,和她站在统一战线,觉得是大人的不理解造成了这一切。
张岳恒脸很黑,眉头皱得死死的:“有有别闹,跟我回家。”
有有挣脱被他抓住的手:“我不回家。”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裁纸刀,有有把刀横在手腕上:“你们对我有太多的要求,不许这样不许那样,周一要学什么,周二要学什么,每天都被规定的死死的,每天上学放学那一点乐趣你们也要剥夺。我成不了你们要的人,如果你们要逼我,我就把骨血全都剔下来还给你们,我不要了!”
有有像只被人逼上绝路的小兽,声音里带了歇斯底里。
苏时被这样的有有惊呆了,原来看似安静的有有内心是一片汹涌的海洋,埋藏了她心中的诸多无奈和不甘。
刀片带着哪吒的决心在雪白的手腕上狠狠划过,很快洇出了殷红的血痕。
张岳恒终于脸色大变劈手夺过裁纸刀,张妈妈扑过去替有有按住伤口:“有有你犯什么傻啊?心里有事为什么不和妈妈说?”
有有抿着嘴唇没有回答,只是拿手抠开张妈妈按住伤口的手:“活着太累,我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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