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这里有十几具尸体之多,但是除了最初见到的那具女子尸体,剩下的全都是男子,这也让我的心情在阴暗中宽慰不少。
穿过了这里所有的尸体,前面另有更深处的河道,河道在这里分成了两个岔路,能够摸得出,通往不同的方向。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到这么说来,师父和曼珠沙华很有可能依然生还,只需要选择合适的通路,便可以和她们进行会合。
当然,我并不认为她们两个会走向两条不同的岔路,即使那是最不幸的状况。
因为这两个女子不论是谁,都有着非凡的经历和智慧。一定会相互寻找并且共同行动的。
此刻,一个奇怪的念头在我的脑海中闪现,我似乎忽略掉了什么关键的部分。也许是在这黑暗阴冷而又狭小的暗河中走的时间长了,让我的脑子不太清醒,同时也有些麻木。
明知道在寻找师父和小曼的时候,有什么细节被我忽略掉了,但是就是想不到。
直到我随机的走进其中一条暗河中的岔路,并且已经朝着里面走了几十米的时候,才忽然发现了这个关键的所在。
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直没有采用呼唤的方式?
我既然没有死,也没有缺胳膊少腿,为什么不去试着呼喊她们名字?难道就是因为我在这黑暗中,因为那莫名的压迫感,才忘记了自己可以用嘴说话的功能?
我立刻停下脚步,朝着即将探索的去路,试图张开嘴巴,叫喊师父和小曼的名字。
可是,我仅仅的张开了嘴巴,却一个字眼也没有发出来。就像是自己从来没有长着能够发出声音的喉咙一般。
惊诧已经不足以用言语来形容!我再次震动自己的喉咙声带,却发现自己的喉咙里面空荡荡的,似乎缺少了什么东西一样。
我继而开始掐着自己的喉咙,想要迫使自己发出声音,但是我发现那条伴着自己二十几年的舌头不见了。我的嘴里面空荡荡,我竟然失去了舌头!?
“翁”的一声,感觉自己的全身快要爆炸。我的舌头哪里去了?
思绪飞转!我立刻想到了很多种可能,但都不切实际。如果是说是因为意外的灾祸,我的舌头不见了,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因为受伤而残疾的人比比皆是,绝大多数远远比失去一条舌头要来的痛苦。
但是,我却在深陷暗河的过程之中,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异样。
我反复回想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倒着想了一遍,立刻发现了两个不合逻辑的地方,两个疑点。这两个疑点也是我刚才在情急之中,一直忽略的地方。
第一,如果师父和曼珠沙华已经清醒过来,一定也会想到立刻呼喊我的名字。
第二,以她们的心智,不会联想不到我也会被冲刷至此的道理。如果在这里见不到我,也会继续等待或者是回身寻找才对。
等等,这样的话,一切似乎都乱了!究竟是我开始寻找的方向便出了问题,还是师父和曼珠沙华出现了我推测之外的状况?就算这样的假设真的发生,却也依然不能够解释我的舌头丢失的原因。
此刻,没有人在黑暗中告诉我答案,心中已经是一团乱麻。
舌头,还是舌头!如果此刻的感觉是真实的话,我不可能在没有任何知觉的情况之下失去舌头和语言能力!
不错,除了语言能力,我的听觉也失常了。暗河中的水,应该是流动着的,依我这样超越常人的敏锐听觉,不会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响。一定又是这黑暗的寂静将我欺骗了,让我忽略了这样的一个疑点!
这么说来,现在的我,以及不久之前感受到了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但是如果我现在处于幻觉之中的话,真实的我又是在哪里呢?
纠结,彷徨;愤怒,惊恐,我的心中像是出现了千百种滋味,脑海中更是如同亮起了千万道闪电。
终于,像是有一道惊雷在我身体内部炸响,将我的身体,筋骨,肌肉,皮肤,全都炸裂不留痕迹。
此刻,我终于听见了风声的呼啸,是黄沙漫天!也听见了黑水汹涌,那是寂静阴森的地下暗河!
雷声遍布我所有的每一个灵魂角落,就像是整个天地之间都不复存在一般。
终于,等到所有的雷声都已经不复存在,我却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意识依然存在。周围死一般的寂静,但是耳边却清晰的响起了水流声音。
这潺潺的水流声音虽然十分微小,却是真实存在的,在这漆黑的空间之内,还出现了若有若无的回声。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重新试图从喉咙中发出声音,但是我失败了。
挣扎着用双手去抚摸自己的嘴巴,丝毫不顾双手之中,带着不少的泥沙。
庆幸的是,当我已经站在了绝望边缘的时候,终于摸到了自己的舌头,嘴巴牙关之内,再也不是空荡荡的了。
这样的感觉,让我心中有了一丝宽慰。
接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面,我都在和自己已经完全麻木的身体在抗争。终于,我挪动了这一具几乎已经感觉不到生命迹象的身躯。
我的身体自腰部以下,十足的疼痛,让我发出了撕心裂肺一般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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