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家湾人口众多,卢家几百年的名声在外,山城玩乐的地方很少,百年来依然保持着山城的民风纯朴。
供人消遣的地方除了逢年过节的城外露天戏台,另外一个则是城中茶馆知味茶馆,再有其他的就是平时路过的戏班子,这样的戏班子三个月大概会有一个。
至于烟花之地,只有各地来往的行商才会去,当地很少有人去那里,很大程度上那里面就是个销金窟,平民百姓消耗不起。
严方从义庄一直走到知味茶馆,一路走下来,这里除了一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商人外以外,还有一些七月半法会留下来的一些信徒,最近山城多了不少穿着西装的青年人,看样子好像是留洋回来,来到山城也是向天南地北的人宣新思想的进步青年。
严方走进知味茶馆后,发现这里里面坐着很多下九门中的人,一般七月半的法会很多人都会留下待一阵子,大多都坐大堂后面几排座位上以外,一部分人都茶馆二楼的包厢周围,像是严阵以待,严方笑了笑在大厅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除了严方以外,知味茶馆的人都很小心的在说话,端着大茶壶来往座位之间的小二,都有意无意的避开那群人。
知味茶馆的老板传说是下九门的武门中人,下到跑堂的也是下九门中混门的人,他们差不多都身怀着不错的功夫修为,自从十年前来到卢家湾,由下九门中众多势力向张万年作保,张万年最后举荐才成了这件事情。
知味茶馆的老板人脉似乎非常广,一些北平、上海、苏州、天津等地的曲艺名角都时不时的被他请来捧场。
下九门中之所以很少在卢家湾山城内内斗,义庄一言九鼎,还有知味茶馆老板处处维护山城,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张万年当年才作保。
卢德望并不喜欢自己家中有这么一个不受自己掌握的力量,若不是张万年作保,加上掌柜武三年很守山城的规矩,而且对卢德望也非常有礼敬,逢年过节都会亲自送礼到卢家孝敬他,之后是拜了卢家旁系老人为义父,使得卢德望找不到理由,所以这才没有把他们赶走。
对于严方来说,这些势力之间的斗争与他无关,他既不想知道知味茶馆是哪一方的势力,他也不想搀合到这种世俗的纷争里面去。
只要没有伤害他的利益,他绝对不会过问。但是如果知味茶馆想要做出什么对卢家不利的事情,即便他每次和知味茶馆老板的聊天都是笑呵呵的,像是好朋友一般,他也会抢先出手把他们灭了,他威名在下九门中传,表面上交好,若是影响到各自利益,对方都会毫不犹豫就出手灭了对方。
此刻知味茶馆的老板亲自端着茶壶过来,见到严方坐了下来,连忙摆好茶杯,笑呵呵的说道:“您老总算来了,现就等着您老来了以后,好开讲!”
“今天你这里可不太平呀!”严方淡然一笑,朝大堂后侧仰了仰头,说道:“你该不会把我诓来为你镇场子吧?”
“您这话怎么说的,我武三年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利用您的想法。”武三年的脸立刻变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我就是想要请您来听书,您可不要误会了我的意思。”
“没有就好!”严方微微一笑,武三年的引导下,进入茶馆,走到了侧对面靠前的一张空桌子上。严方走进茶馆的时候,引起了一点小骚动,茶馆里的当地人全都站了起来向严方行礼,道先生好,严方没有坐下,他们都不敢坐下。
“看来你得给我多泡一杯茶,有贵客要来。”严方面色不改笑了笑看着说书。
这一场景不但引起了那些高手的注意,还吸引了阁楼上一人的目光,他向陪坐的一个人询问了一下后,不由得喃喃说道原来如此,是他之类的话。
虽然严方身处楼下,但是楼上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他的神识,就连他们那几人说的话,也都句句送入他的耳朵里。严方眉毛一挑,又转头看了看守护阁楼的那些武林高手们,从他们的身形步伐看出大部分都来自北方,再稍微掐指一算后,便明白了身后之人是何身份。
此刻严方心中不禁疑惑,卢德望虽然听从他的意见准备和北方的袁世凯一系关系缓和,但这还没有具体实施,也就是说楼上之人会来并非受卢德望的邀请而来。
虽然他算出楼上之人出现这里与卢家并无太大关系,但是他已经知道了卢家被摄魂一事为九魔真君所为,而弄死九魔真君的人就严方,让严方觉得留这里总是一个潜危险,而且不但北方想要他性命的人多如牛毛,南方也不再少数,很容易就会发生什么乱事,双拳难敌四手,虽然严方有自信能逃脱,但是被人追杀的事情总是让人难受。
于是严方又仔细的算了一下,然后根据刚才人口中得出的消息,清楚了这人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他取出了一张符纸,运转真元,施加道力,空白符纸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将这张看似空白的符纸交给茶馆内的伙计,让他马上送到卢府去,一切办妥后,才微微闭上眼睛听着台上那位名角赵老板说快板书。
这天津快板书的赵老板的确有很深的说书功底,一段情节紧张的关羽斩三关过五将被他用一些平词,虚词说得有如长流细水,听得人是浮想联翩,忍不住连连叫好。
“武老板贵客到麻烦你清一下场!”严方朝回过神来得武三年说道:“麻烦你把所有人全都请出去。”
武三年也是老江湖,感觉到了事情有点不对劲,连忙应道:“好的,我这就去办!”
武三年和手下伙计的驱赶下,茶馆里的人都陆续的走了出去,即便出去了还依旧恋恋不舍的看着里面,而楼上的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面带微笑,敲打着桌子,显得格外的悠然自得。
“我们为什么要走?”这时武三年请阁楼上那人离开的时候,冷冷的说道:“我家主人想要待一个地方,还没有人敢强行让他离开。”
“这……”武三年似乎知道楼上之人的身份,脸色有点为难,求助的看着严方。
严方抬头冷眼看了看阁楼上帘子后面的那人,目光似乎已经透过了帘子与其对视似的,接着冷言道:“楼上的那位好是离开为妙,不单单是离开这间茶馆,而且离我远点的好。”
“看来严先生不欢迎我嘛?”开口说话的是一女子声音。
“欢不欢迎,我不知道,至少我知道我不待见你。”严方放下手中的茶,上面围着女子的人就要动手。
“退下,我们走,等先生办完手中的事情,奴家会亲自拜帖请先生。”楼上的人说完起身便要走。
等那群人走后,“嗖”的一声,留下来的另一边的人高手们全都站了起来,外面蹿出了一帮学生,严方很清楚的记得是刚才过来遇到的那帮学生,表情严肃,盯着严方,伸手朝腰间摸去。
“你就是严方?”从外面走进一人,国字脸,浓眉虎目,透露这威武之象,男子见到了严方,双眼透露出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却没有恶意。
“怎么大人听过学生的名字?”严方看着来人,故意微微一笑,反问道,严方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不,没听过!”来人显然不太会撒谎,含糊的绕过话题,改问道:“你为什么要自称学生?”
“学生曾经当过几兵,见过先生。”严方故意拉家常的跟来人闲谈起来。
来人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时他身后一名横眉冷目、身穿总兵服侍的半百老将,凑到唐继尧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两句,来人连忙整肃了一下表情,怒目喝斥道:“本都督乃是政府任命的云南都督唐继尧!严方,你可知道你所犯何罪?”
“等等,都督大人可不要冤枉好人呀!”严方冷言打断了唐继尧准备给自己加,说道:“学生才刚刚到这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是在此喝喝茶,听听戏,定人罪名,莫非也要学那秦桧安个莫须有的罪名给学生和这些平实百姓不成。”
“你……”显然论口才,这个只是知道做事的唐继尧远远无法与严方相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哈哈哈。松坡所说之人果然英雄出少年。”来人语气一改,哈哈一笑,像是两个认识很久的朋友。
“学生,见过先生。”说完严方这才起身向来人拜了拜。
“是本都督应该谢谢你救了松坡。”唐继尧气势端起茶向严方敬茶。
“使不得,使不得,松坡先生大义,严方只是尽本份,大都督不知道此番来卢家湾所为何事。”
严方起身并没有留在大厅的意思,虽然人已经不多了,但是人多难免有些让他不放心。
“上面说,请!”严方对唐继尧做了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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