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那些隧道可以让我们回去?”
“我曾经和一位老师讨论过这个可能性,这个可能性成立,但是实现的可能性太小了。”
“你说的那个老师•••”
“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老师。”
那个老师,就是我故事开始时提到过的亡故恩师,现在我明白他到底想研究什么了。
也难怪他的那台机器可以在这个故事中起到那么大的作用。
那台机器凭空制造出一个纽带来联系两个世界,所以陆克和我才能同时被能量波动回到过去,只不过能量对我造成的影响太小,所以陆克回到了七年前,而我则只是以一种类似于灵魂的方式回到了今天早晨。
理论上成立,但实际实现可能性小。
就这么可能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沈琦就是靠这百分之一活下来的。
“你似乎快醒了,那个晕迷的你好像马上要醒了。”
我立即道:“把手机关掉,然后装睡,不要让另一个我知道我和你通过电话。”
沈琦踌躇了一秒钟然后关了电话。
陆克掉过头来看着我:“你知道这可能性有多大吗?”
我当然清楚。
我们都是经历过这种能量波动的人。先不说我们再次遇上的可能性有多大,就算遇到了,我们怎么能保证我们回到的是我们想回去的那个时间。
“小。非常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沈琦不愿意把你送进来了,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就好。换成我我也不愿意把你送进来。”
“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们也要出去。”
我从他手里把日记本拿过来:“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你看这些日记,沈琦第一次找出路回来的那天,你来到便利店的那天,还有女孩来到便利店的那天,每个能量波动力量强大到可以改变时空的时候,都无力例外地在刮风。”
陆克环顾四周:“现在就在刮风。”他把手抬起来:“不对,这不是风,这是单纯的能量。”
那些在各种里出现的类似于“风”的气浪,武林高手称它们为内力,神仙妖魔称它们为法力,在这里,它们就是能让我们出去的最大帮手。
我们在这条公路上跑起来。
我知道不远处就有一条隧道。
风越刮越大,我们逆着风跑,这里没有白天,也没有晚上,这里没有雨,也没有风。
我们不能在这种情况下活下去,陆克是这个事件的引发者,所以我死不死没有关系,陆克必须活着,只要他能出去,像沈琦那样在这里呆上一年两年,还是像那个日本女孩一样在这里呆上四十年,只要他能出去,一切就能回到开始,一切就能来得及。
“辙哥,你停下来。”
他拽住我的手,我回头看他,风大的有些不寻常。
“快走啊,风停了就要等下一次起风了。”
“隧道里的能量一次只能承载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我怔住。
他道:“所以你走,我留下来。”
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应该是你走我留下来,你才是这件事的引发人。”
“可那个花瓶,还有那个电话,它们在我出发之前就发生了,那都是你的手笔。”
“对,可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不让你成为引发者,是你引发我这么做的。”
风把他的额前的碎发扬起来,他的脸渐渐迷蒙在那片昏黄的灯光里。
那一刻,我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想也不想直接拉着我的手跑起来。
“那就两个人一起走!”
“小鬼!”
我被他拉得停下来,风迷住我的眼睛,我听见耳边有风和列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我拼命地抖,他也拼命地抖。
他忽然反过身一把抱住我,“你相信我吗!你信我吗?”
列车越开越近。
“我信!”
车开过来,我什么都看不见。
就在列车快从我和他身上穿过去时,他忽然转了个身让我背向列车。
我已经预料到他要做什么了:“小鬼!”
他放开我,然后猛地把我往后一推。
我想抓住他的手,却只摸到他衣袖的边角,列车从他身上穿过去,与此同时,他被一股巨大的气浪推了出去,然后像沈琦一样被狠狠砸到墙上。
••••••
我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落地窗前的淡蓝色窗帘被清晨的风吹动起来,一切都正常到极点。我微怔了一秒,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
七点半,早上。
一切开始之前?
我下了楼,陆克端着咖啡从厨房里走出来。
“辙哥你今天起得有点晚啊,昨天晚上又赶稿了?”
外面的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穿过桌上水晶瓶里的百合花,陆克清晰的脸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种自然且无比美好的光。
眼睛在阳光下变得有些酸痛,我笑起来:“臭小子,自作主张。”
他歪起头看着我。
“不过幸好你猜对了。”
“我猜对了什么?”
我笑了笑:“今天是不是你要回你二叔家的日子。”
“对啊,怎么了?”
“今天我送你去。”
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故事。
这个故事里还有太多的未知。
比如我还是不知道老师那台机器的具体作用。
比如我还是不知道七年前我和沈琦到底在麋路公路里发生了什么。
其实很多事情不一定要知道答案的。
这是我二十五年来第一次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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