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吟风面色一凝,只一瞬恢复如初。散漫回道:“我是来找人的。”见华光一愣,有意调戏,“遇见你倒是个意外。嗯,挺美的意外。”
华光又失言,就懒得再问。黎州与珠郢相近,珩王最迟明晚能到。这几日把案子结了,去一趟小牛山,然后回去,离这人远远的,不要再碰上才好。
夜深人静,困意袭来。正犹豫着在桌上趴着将就还是上软榻,水吟风仿佛看穿他的心思,提前翻到榻上,拍拍外侧的空处,催促:“上来啊,你别想在桌上趴着睡了,半夜我也把你抱上来。”
华光更不敢动,觉得是时候考虑睡天井这个选择。
“看来精神还好,那么我们就聊聊这案子呗。”水吟风从床上坐起,把衣服拢拢好,对付华光他得心应手。自己接过话茬:“虽然我们现在手里有证据,那凭什么确定是宥王下的手?”
还是在那间小屋子里发现破绽,正让他意识到这是一场局的那副紫砂茶具。既然他问起,就不便不答:“我在被压上犯人凳的时候看见桌上上好的紫砂茶具,不仅与整间小屋格格不入,而且茶刚泡好,还冒着热气。但显然不是给红姑还是什么成爷准备的,用得上这么昂贵的紫砂茶壶,又特特摆在这儿,金娇阁这样的地方,除了宥王还能是谁。”
“所以你见了这片紫色的碎陶片就起了疑?”
华光笑笑:“宥王手下办事不力,本来一地紫朱的碎片,竟还有没回收干净的,仔细点还是能找见。总之,宋衍之只要照实说喝了一杯茶,这案子就算翻了。”眼皮有些重,实在困得紧。
“好在和醉莫言一起泡过的杯子被打碎,正好留下一点蛛丝马迹。”水吟风走过来推着华光,说,“这么晚了,你一定很累。睡吧,反正我也累,没心思作弄你。”
“哼,你和宥王都没喝过醉莫言,手足无力的人怎么拿得稳杯子。难怪会疏漏。”华光有意无意避远。不过接着就案子聊着聊着逐渐放松戒备,睡意朦胧时见床就倒。醉莫言后劲还有,虽然半个时辰已过,意识回归自己,但现在头还有点晕晕胀胀。
身边一番动静,水吟风爬上来,掀开被子帮他宽衣解带。华光吓得立刻睁大眼睛,抓住胸前修长有力的双手,温润有棱的腕关节骨骼似乎潜藏扼人窒息的力量。
闷声低吼:“你干什么?”
“穿着衣服睡觉会舒服吗,你要是怕什么,也应该我和衣睡。”停住动作,纯良地看着身侧的人。要说心火的话,他还是有的。时候不对罢了。
“哦,好,好……”华光果然松气,浑身松弛下来,由他帮自己解开腰带。忽然觉得又不对,又抓住他的手腕,道,“我自己来,自己来。”拜他所赐,神经绷得太紧,忽然松懈还有点缓不过来。
“你不是手上没有力气么,我帮你好了,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越来越喜欢逗他,让他发慌发懵,心里就愉悦。手上口是心非地一使劲,深衣大开,隐约透出白皙柔韧的躯体线条。喉里逐渐干涩,觉得再帮他解下中衣也没什么。
“水吟风,你,你说了不会,不会做什么的!”华光慌乱推着,抬眸撞上他的视线,扑面射来一股侵蛮之意。骤然僵住,这一空挡间中衣已被蛮横扯开,而他还在继续往下伸手。
水吟风逐渐沉迷于华光身上笼罩的那种清淡气息,时不时碰到仅隔着一件亵衣起伏的胸膛,一点一点将肌肤灼烧滚烫。迷乱失控到已经听不见周围任何声音,只想捧着他的脸,狠狠地吻下去。
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滋味,这样令人血脉喷张的刺激有什么不好尝试的。
一双微凉发颤的手堵在唇上,截断他一时头脑发热的张狂念头。水吟风从朦胧中清醒,看见身下的那张脸惊慌、无措、鄙夷,甚至有一点点绝望,似是劫后余生般的大口喘气。像触到烧铁一般缩回手,心里一阵抽搐,竟发觉疼得不行。他刚刚,居然想做什么。
华光举着手挡在脸前,掌心那一吻轻柔得可怕。身上的阴影忽然离去,赶紧起身收拾衣裳。水吟风已经走出房间,不知去向何方。他重重舒一口气,重新躺下后,一夜睡得很小心。
等不到此案了解了,他必须先走,或许找夙尘兄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找珩王摊牌,他和水吟风,绝不要在一起做事。
辗转反侧,迷迷糊糊睡到天亮,水吟风没有回来。
第二日直到天黑,水吟风也没有再出现。华光虽然奇怪,多的却是放松,他以为好歹这人还有点良心,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总算知道躲起来。
好在珩王府里的人对他还算客气,花园能够随意进出。
今夜月色还好,坐在池边青石,半池如墨半池白波。昨夜掌心一吻,至今还有余悸。他怎么也搞不懂那样蛮横无理的人,落下的吻却像是在亲昵珍贵的东西。
府里一阵喧闹,过一会儿有人好不容易寻到他,喘着气说:“哎,华大人,珩王殿下回来了,正在前厅等着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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