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天气能见到蓝天白云是一件让人值得炫耀的事情。带着这样的心情我走进了朝阳北路的一家超市。名字叫欧尚。我有一个“恶习”,一个人去超市的时候,什么都不买。因为我喜欢一个人走路。
在结账的时候,遇到一个男子。25岁的样子,胡子很多,彬彬有礼。
当发现我和他都买了相同牌子的香烟后,互相给对方一个眼神。
又发现我和他的烟都是假烟的时候,互相大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这个男子不停的约我。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性。男人眼神中特有的欲望。那种欲望是掩饰不了的。他加我,没有被我通过。因为我不想和微信里的男人约会。更不想有任何关系,尤其是性。
一起吃饭的过程中,他的手机一直响,一直没接。我知道那是他的女人。从他紧张的表情我可以看出,他很尴尬,又不能接,又不能马上关机。
我觉得他是一个滥情的人。
我想接了电话又能怎么样呢。我知道他有女人又怎么样呢。
我抽了根烟。看着他,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立刻满头大汗,说,姐,你真会开玩笑。不过,你挺有气质的,那种让男人看一眼之后就忘不了的气质。
忘不了的什么气质。我继续追问。
忘不了的女人气质。他不知道说什么说了一句。
你女朋友多大了。我直接问。
他说,我啊。我女朋友,我应该没有女朋友吧。哈哈。有的,姐你好厉害,她93的。
其实,这个男人在我心里已经被放弃了,我只是想看到一个没有变成油腔滑调之前的男人。看他紧张的表情,看他有女人却说没女人所做出的尴尬说辞。
我和他没有联系了。再也没有联系了,就像我们在火车上或者飞机上刚认识的朋友,也许这辈子就不会再联系了。只是当时感觉很好。
在我内心,找到那封信和本子的主人才是我最关心的。
过了几天,我发现越是关心的事情越是没有丝毫的发现。
我决定开始去找那个一副专注表情的男人。
远远的看他我会有心跳。我知道这是我要找的男人。因为有心跳。心跳是本能的。
走了过去。
他说,请问要什么口味的。
我说,要一杯蜜柚小番茄!
他说,小杯,大杯?
我连忙说,大杯,谢谢!多点冰,钱放这了!
他看了我一眼,继续动手做他的饮料。
我知道不到一分钟我就要马上离开这里。我尽量一直看着他。
看他的肩膀,手,头发,耳朵和眼睛。
你为什么用手把我们的吸管捏扁了呢。他突然说。
我这才发现,在看他的过程中,自己的手惹祸了。我硬是用手把习惯捏扁了。数量是一大把。我居然丝毫不知道。看来人真的会痴迷,我这个应该叫痴迷不悟。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多少钱,我陪。我连忙说。
怎么有钱人说话都一个味呢,动不动就赔钱。一个女服务生突然插了一句。
我说,我不是一个有钱人。
我继续说,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是这样解决问题的吧。
反正你不是有钱人。女服务生说。
嗯,是的。我不是有钱人。为了在他面前表现大度,我说了一句。
他把饮料递给我之后,说,吸管没事,你是不是以前来过我们这买饮料。他问。
哦。是的。你记得我吗。我问。
干活,赶紧干活。店长模样的人在后面喊了一句。
我离开了。我想回头看他几眼,可是被我拒绝了。
走在路上的我,感觉脸很热,用镜子看了下,原来那么红。这可咋办呢,我爱上他了。难受死了,这种心理好刺激。我自言自语的走进了办公室。
潇潇,你怎么才来呀。你的客户都到会议室了,三个男的,两个女的。赶紧去吧。
我赶紧跑进了会议室,叫了第一位女客户。
我叫潇潇,有什么可以帮您吗。我说。
我想找一个比我大十岁以上的男人,品味要高,经济条件要好,离过婚也没关系的。不要太胖的。有性功能障碍的也不要。女客户说完了要求。
我做完了记录叫了第二位男客户。
我需要一个单纯的女孩,钱不是问题,我有洁癖,不干净的女孩我不要。农村的也行,只要干净,主要单纯。一定不能忘了,一定要单纯,干净。
我说,好的,您的要求我记下了。
我今年28岁,想找一个35岁以上的女人。我就喜欢大女人,感觉舒服。最重要的是懂事,沟通简单。我有车,暂时还没有房子。哪里人都行,没有前科。
你说的前科指的什么。我问。
干过服务别的男人。我不要。男客户说。
我说,好。我的脸又红了。
我在欧洲的古巴有房产,上海也有一套70平米的,涿州有房子,两套。鄂尔多斯有一套,保定有一套180平米的,对了,北京三环还有一套。我对女人只有一条,必须是处女。只要是处女,瞎子都行,聋子也行。什么都行。第三位男客户进来说完就走。
我都没来得及反应。心里说,古巴不是美洲的吗。
最后一位女客户走了进来,没有直接坐下,而是在房间里来回的看。突然说,你这里没有摄像头吧。
我说,没有摄像头的,这都是客户的隐私谈话。放心吧。
我不相信你,不过也没什么,我需要一个单身的女人,要求会讲英文。个子要高,爱运动。我在顺义有别墅。结过婚的女人我是不要的,太露骨。如果合适的话,我可以提前付钱给你们。全款。
我说了句,好。
这个女人在房间里又转了一圈说,真没摄像头吧。我说,我说的没有就是指,真的没有。
这个女人的手机响了,接通后说,hi,Sweetie.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我的大腿,离开了。
打发完了这五个客户,我脑子里乱嗡嗡的。不知道做什么。
都说一个人最难受的事情是无事可做。
我觉得一个女人最难受的事情是有事可做的时候无事可做。目前我就是这种状态。
现实不允许我发呆,不允许我无事可做。我向领导汇报完了客户的需求后,马上进入寻找合适男人与女人的工作中。
几个小时后。
我下班了。走在马路上。脑子里还在想那副专注的样子。
突然前面围了一大群人。
我挤过去,看到两名警察押着一个男人,男人的妻子在后面喊,政府啊,他不是贪官,他看起来像贪官,他不是贪官啊。你们抓错人了。
那个男的回头看了一眼他妻子,又扭头朝我们这边看了下。
我的心一下怔住了。
好熟悉的面孔。可就是想不起来。好难受,明明记得自己见过这个人就是想不起来。我带着遗憾离开了人群。
端着麦当劳的套餐寻找座位。环视了一圈,看到只有一个空的位置,空位置对面的座位挂着一件男式衣服。我走了过去。坐了下来。开始吃东西。
突然,对面座位的男人走了过来。
薛总,是您呀。我红着脸面对公司一把手。
哦,是你啊潇潇。薛总和我打了个招呼。
薛总,他是一个非常不爱讲话城府非常深的男人。有家室,女朋友也不少。我很讨厌与这种类型的男人讲话。可他又是公司的一把手。
只见他把两包番茄酱打开直接倒入口中。
薛总,这样吃,不甜吗。我不知道说什么的问了一句。
不甜。好吃。他说。
您是公司的一把手,您坐的椅子应该是头把交椅。我想和他开个玩笑。
他没有笑。只是点头继续把番茄酱往嘴里挤。
哈哈...哈哈我突然大笑了起来。我很想不笑,但是仍然在笑。
对面的薛总说,我说句不甜,你至于笑的这么夸张吗。
哈哈...哈哈我仍旧在笑,难以控制。我恨死自己了,怎么就控制不住笑呢。
原来在薛总吃番茄酱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被警察抓走的男人是谁了。就是今天下午在我公司那个欧洲的古巴,保定,涿州和鄂尔多斯都有房子只要处女,瞎子聋子都行的男客户。
薛总明显不高兴了。可我仍然在笑。一直笑。实在没法控制。
我笑我的事情,对面的薛总以为我笑他。这个例子恰恰证明了眼睛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这句话的真实性。
在外人看来,貌似我们两人聊的很好。因为我都笑成那样了。其实,我心里既舒服又不舒服,而薛总心里只有不舒服。所以,人的心里舒服不舒服,只有自己明白。
后来我离职了。没有原因。非要说一个原因满足好奇心的话,就是每次见到薛总的感觉不对。
当一个女人心里真的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她是坐不住的。无论如何,都是坐不住的。
而我坐了将近两个小时。我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那个专注表情的男人。
这天,我又走向他所在的铺子。
请问,你要喝什么。一个女孩问。
我随便指了一种饮料。问,之前这有一个男孩,个子很高,他不在吗。
我不知道。我是一个女孩。个子也很高。女孩边说边给我递饮料。
我笑了一下。离开了。
也许我们会在熟悉的地方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不过喜欢对方是自己的事,对方是对方的事。
无论何种原因,只要对方离开了。我们这辈子也许永远不会再见。很可惜。
可惜的事情只能是自言自语的感叹一番,没有任何实际的用处。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不停的接受各种男人的约会。只限谈话,吃饭。
让我一起回家,或者坚持送我回家的男人我全部回绝。我知道男人们需要性。
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我想看到不同男人的表情,具体男人们说什么,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自己能不能通过大量的表情忘记那个专注的表情。实践证明,我无法忘记,因为表情越多,我越是想到那个表情。
能让我忘记这个表情的唯一就是时间。时间久了,记忆就会模糊,很多事情就会淡忘。
我不知道是生病了还是感觉生病了。总之,正在发生的事情我记的很清楚。可是,一旦我和这件事情分开,我马上就记不住了。哪怕只有一个小时。
我明明记得这件事。这句话成为我经常说的一句话。
当一个男人经常重复一句话的时候,大家都会说他是傻子。
当一个女人经常重复一句话的时候,大家都会说她是疯子。
对于本质上有区别的区别我是不会去区别的。
这段时间,我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个人待的时间久了,就会产生各种欲望。这些欲望有些是本能的,比如性。
有些是习惯造成的。比如,购物。买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吃一些不是饭的饭。
为了让自己不会忘记自己干过的事情和自己认识的人。我决定开始。
的时候我有一个硬性的习惯。名字不想好,绝对不开始动笔。
我想了很多名字。有,换防,膝下,优介意,女人眼中的男人,男人眼中的女人。这些名字都被我划掉了。我想不到好的名字,就开始睡觉。可是又睡不着。
有种困,叫睡不着。
这种困,持续下去,叫怎么也睡不着。
我现在就是这样的困,却怎么也睡不着。
我终于想到了自己想要的名字。叫,女人的那点事。
过了一会,我删除了的那点事。叫,女人。
谁说女人只有那一点事呢。女人的事多着呢,叫这个名字好吗,女人,女人。我为什么要叫女人呢。讲女人故事的不叫女人叫什么。管它呢,就叫女人。我就喜欢女人。我自言自语。
的时候,我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要不停的分段落。比如,第一句话到第八句话表达的是一个意思,他们是一个段落。这些文字是要在一起。第九句话单独是一个意思,第九句话就是一个段落。第十句话到第八十句话是一个意思,那么这些文字又是要在一起,在一起的时候才是一个意思。时的这种分段落情况让我想到了人分三六九等。我们总说不要拉帮结派。不要几个人在一起搞小圈子,我觉得什么时候都会拉帮结派,什么时候都会有自己的圈子。你问他们为什么要有自己的圈子,他们会说,我们几个都是这意思,我们都是一个意思,所以我们就要在一起。书中都是这么写的。
多次出现写不出一个字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的知识面是很有限的。平时的扯皮此时都用不上。就像足球运动员训练场上总练习点球。可是自己的球队被对方在上半场就打进去七个球。所以,点球基本上能用上也派不上大用场了。
我随手打开了一篇,韩寒的作品。读了其中的一段,
我拦下一辆黄色的客货两用车要去金三角。货车司机要我十元,这个价格其实公道。但是我的包都还在房间里,身边只有六块钱。我说,师傅,我差四块,你能不能拉。
司机说,能跑。干嘛说能拉,多难听。但是你只能坐在后面货车的斗里。
我问他为什么,你身边的座位不一样是空着的么?
司机很实在,他说服了我,他说,你坐在车里,但是钱没付满,我心里不爽,你在后面,我就能对我自己说得通,这个是客货两用的车,你身上的钱不够,你不能是个客,你只能是个货。
看完之后,我笑了。笑的很开心。这种开心是很开心的开心。我决定找一个男人聊天。这个男人必须要像那个客货两用的司机土,土才有意思。这样才能满足我的心里。
可是大街上的男人都是看起来不土的人。即使很土也装的不土。找个很土的人真的很难。我想怎么能让一个男人在一个陌生女人面前去掉伪装,露出很土的一面。
几番谈话之后,我发现我的想法是幼稚的。没有一个男人一个陌生女人面前显的很土,因为他们太能装了。装的我都装不下去了。
一个男人用粤语和我说,我刚从国外回来。
我说,你是香港的。他说,我是鹤壁的。我说,你是鹤壁的,你何必这样呢。
一个很斯文的男人和我说,操作的操,这个单字,操。经常被我们男人用。很解气。很实用主义。
妈妈的妈,这个单字,妈。也经常被我们男人用,条件是后面要加一个的,前面加一个他。蛮提神的。
我说,你看起来挺有文化的,怎么和我说骂人的话。
你不是要求男人不装吗,要土吗。我够土的啦。男人说。
我说,你太斯文了,这些粗糙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是在装。你别斯文的在这里和我装斯文。
一个保安和我说,美女,不对,这样叫,显的我在装,还是叫大姐,大姐啊,你这么漂亮,你为什么要求男人不要装。要土呢。我和你讲,不对,这样好像,太装。我不说我和你讲,重来啊,我告诉你,我从来不会装。我就是一个土人,很土的人。我土不重要,关键是我有关系。我有一个哥,叫大哥。我们都叫他大哥。大哥很有门道的。女人们开车违章了,他一个电话就搞定了,老太太在超市和我们保安有冲突了,他一个电话就搞定了,团结湖堵车了,他一个电话就搞定了。反正什么事情都是一个电话就搞定了,连电话丢了,都能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我又开始笑了。我笑的很开心。这种开心果然是很开心的开心。原来这个保安真的没装。
我说,大哥,你没装,也不土。就是吹牛吹的有点土。
保安说,别叫我大哥,我可是一个电话搞不定很多事情呢。你怎么知道我吹牛了。
我当然知道了,你刚才什么一个电话就搞定的事情是一本书上的话,我读过那篇文章。
保安说,你不信,我真有一个大哥,一个电话可以解决很多事情的。文章里有这样的段落,说不定就是说我大哥的。就算不是说我大哥的,那文章里面的东西也是从生活阅历中截取的。很多故事都来源于生活嘛。你看起来很有文化,这个道理应该懂吧,肯定懂的。因为我没上过学我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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