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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水源之争(2 / 2)

包宝成道:“我哥找你。”说完,包宝成就走了。

岳鹏想不通包德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情,他并未招惹内蒙帮的人,纵然受到欺压,往往也是沉默以对,以求自保。岳鹏转念又一想,也许事情不是那么糟糕,也许有好事也说不定。更何况自己没做什么背地里使坏的事儿,苍蝇不叮没缝的蛋,料包德也不会拿自己怎样。良久,满怀狐疑的岳鹏放下手中的牌,来到包德的宿舍。

门是开着的,岳鹏看见包德坐在床上抽烟,包德看岳鹏来了,并未挪动身子,只是说了句:“进来吧!”

岳鹏慢慢的走进了宿舍,忽然后脑勺挨了一棒子,疼痛难忍。岳鹏回头一看,包宝成手里拿着一个木棍站在那里。

包德深吸了一口烟,半面瘫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包德说:“说吧。”

岳鹏这下真的被打蒙了,问:“说什么?”

包德说:“有关淡水的事儿!”

岳鹏摇摇头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包德飞起一脚揣在岳鹏的肚子上,岳鹏被踹走三四米,岳鹏甚至没看见包德的脚是什么时候抬起来的。他抱着肚子蜷缩在地板上,嘴角已经流出血来。

包德站起身来,走到岳鹏身边,弯下腰轻声问:“现在想起来了吗?”

岳鹏咬着牙忍着剧痛说:“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包德说:“我给你提个醒,淡水是不是你弄走的?”

岳鹏赌咒发誓:“我要是动了你的水,让我掉进海里喂鲨鱼。我吃完午饭一直和崔勇还有姜树涛打牌,他俩可以作证。”

包德问:“别人呢?”

岳鹏不想逞英雄,可问题是他现在想做叛徒也做不成,关于淡水的事他真是一无所知,于是只好说:“我真的不知道。”

包德又殴打了岳鹏一顿,还是没有从岳鹏嘴里问出想知道的事,最后他挥挥手对岳鹏说:“滚吧!擦干净嘴角的血,把姜树涛喊来!”

当天下午,包德用同样的手法殴打了包括岳鹏和姜树涛在内的7名船员,终究还是没有找到和淡水有关的任何信息。既然偷走自然要喝,既然喝了必定会有人发现,包德百思不得其解。他如此大动干戈不光因为那盆水,更因为他的权威遭到了反抗。这种事情决不能开先例,有第一个人反抗,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临近傍晚,刘贵夺看着那些人脸上的淤青,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但是这一切都在刘贵夺的预料之中,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了。压迫与反抗的关系就像是弹簧,压迫越厉害,反抗才会越强烈。

这一天刘贵夺开始了计划中的第二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船长李承权来自大连,在此之前已经有过二十多年的出海经验,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担任船长。不过船长是这么想的,凡事总有第一步,他这次带队不求如何凯旋,只要能保证不出大的差错就好。

此外船长李承权在船上也有很多亲信,大副,轮机长,大管轮,伙食长……船上的管理层都来自大连,其中大副和轮机长温斗和他有着多年的交情。以包德为首的内蒙帮,以船长为首的大连帮,以刘贵夺为首的黑龙江帮,构成了船上的三股势力。

虽然做船长李承权是新手,但是对于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他并不陌生。对于包德一伙,船长也无能为力,昨天包德打人的事情,他也听说了。他心想,只要他们不罢工不闹事,就由他去吧,这叫稳定压倒一切。

此时,船长正在自己的房间看影碟,船上生活非常枯燥,看影碟和打牌是主要的休闲方式,船长不喜欢打牌,他认为那会使得他不像是一个船长,作为一个船长必须保持自己的庄重和威严。

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敲门“咚咚咚!”

船长径直去开了门,站在门外的是刘贵夺。刘贵夺开门见山,问:“船上有没有红花油什么的?”

船长问道:“你怎么了?”

刘贵夺早就啊托词想好了,他说:“哦,昨天和姜晓龙摔跤,跌伤了。”

船长叹了口气,道:“到底是年轻啊。”

船长拿出了医药包,刘贵夺要走了一瓶红花油,一袋三七片,和一联创可贴。刘贵夺离开船长的房间后没有回自己的宿舍,而是来到了十五人的大宿舍,刚吃完早饭不久,大家普遍都在宿舍,刘贵夺拎着一袋东西走了进来,大家纷纷看向他。刘贵夺走向了岳鹏,他拿出了红花油,说:“听说你被打伤了,我给你擦点这个。抹上之后两天就好。”

岳鹏一幅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说:“我自己来吧。”

刘贵夺道:“不,我帮你吧,你这后背自己够不着。”

岳鹏脱下了上衣,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臂膀和胸膛,目睹了伤痕的刘贵夺强压心中的忿恨。他帮岳鹏擦完红花油,又在几处伤口裂痕上贴上了创可贴,最后拿着三七片和开水看着岳鹏服下了。刘贵夺以如此的方式,替昨天挨打的7人都料理了伤痕。刘贵夺心想,包德下手居然这么黑。

之后刘贵夺问道:“还有人在外面么?”

大家数了数,宿舍里十五人一个也不少,刘贵夺点了点头,然后关上了门,并且将门牢牢反锁,这是为了不让船长或者包德的人进来搅局。随即刘贵夺说:“今天我们大家的谈话谁也不能往外说,更不能让船长知道。”

大家纷纷点头答应。

刘贵夺说:“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一个月过去了,大家想家吗?”

有人回应道:“咋能不想。”

也有人回答:“要是在家,这个时候俺八成和俺媳妇在家门口扫雪呢,现在也不知道俺媳妇干啥呢。”

刘贵夺接着说:“大家背井离乡出海做船员无非就是为了赚点钱,都不愿意惹是生非,对么?”

没有人回答,大家沉默着,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意义,也都知道这句话背后的惊险。

刘贵夺又说:“可是,这不代表我们就要受人欺压!”

人群中竟传来了几声附和,很明显,有人认同刘贵夺的说法。这给了刘贵夺很大的鼓励,刘贵夺接着讲:“在这里,没人能为我们主持正义,我们只能自己争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接下来的两年,我们要在包德的凌辱下工作和生活,让他骑在我们的头上,横行霸道,而我们忍气吞声的度过这两年。但是!我们还有另一个选择,我们可以联合起来对抗包德!我们不要再被他欺负,更不要再挨打。我们要让包德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

刘贵夺的演说机具煽动力,人群附和声越来越大。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岳鹏问道:“谁?”

外面传来一声回答:“我!”

刘贵夺心凉了半截,是船长。船长接着在外面喊:“把门开开!”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刘贵夺不顾船长的命令,接着对大家说道:“你或许会说,刘贵夺老弟,我需要好好工作,需要一个馒头。是的,生命太重要了,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比生命更重要,那就是自由,那就是尊严!只要包德一日还霸占着属于大家全体的淡水,我们的尊严就不存在!只要包德一日还在这条船上横行霸道飞扬跋扈,我们的尊严就不存在!只要大家一日甘愿受屈辱而不能团结,我们的尊严就不存在!”

人群的沸腾达到了顶峰,船长在门外已经听见了刘贵夺的讲演,他在外面开始撞门,不止是船长一个人,还有大副和温斗。哐哐哐的撞门声在宿舍中回荡不绝。

刘贵夺颇具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稳重,管你船长还是轮机长,他接着说:“别人欺辱我们,哪怕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孩,我们只会叫着:我表示强烈的谴责和抗议。这样的人是没有骨气的!这样的人是低贱的!我很骄傲,在我们这些人当中,这样没骨气的人少之又少!我的面前,是留着不屈血液的男人!我们不是机器,不是牛马!我们是人!我们不为奴役而战!我们为尊严而战!”

就这个时候门被撞开了,大家霎时间鸦雀无声,但是刚刚的狂热还没有完全散去,十二人都盯着船长,在船长眼中那就像插在自己胸口的十二把尖刀,船长怒道:“干什么你们!要造反啊!”

船长平息了一下怒火,他接着说:“好了,下次不要把门锁上。”说完船长就甩手走了。船长刚刚想通,让这帮人打压一下包德那嚣张的气焰不是更好么。

又经过大约半个小时的讨论,刘贵夺和大家都达成了共识,大家打算联合起来对抗包德,夺回船上唯一的淡水资源。

事后,刘贵夺对马玉超说:“马玉超,能不能帮我写封信?”

马玉超问:“给谁的?”

刘贵夺说:“包德。你就写让他明天晚饭过后到冷冻空调那里,我们之间的事情要做个了断,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马玉超照做之后念给刘贵夺,刘贵夺非常满意,他心想关键时候文化人还是有用啊,大学真不白念,他让马玉超把信交给包德。

彼时包德正在抽着烟,收到了来自刘贵夺的信让包德十分震惊,包德心想,什么年头了还写信。包德把烟叼在嘴里,缓缓的铺开了信纸。上面写着:包德匹夫,我们素来积怨已深,明日晚饭过后,务必到冷冻空调处,带上你的人,我们一决雌雄!刘贵夺敬上。

包德给其他几个蒙古人读完信之后,就是一阵冷笑,包德说:“前两天的事儿一定也是这小子干的,他不找我我也要去找他,正好借这个机会,我们好好收拾收拾着这个毛头小子,让他好好老实老实。”

包宝成说:“刘贵夺一个人怎么敢炸刺,估计还有别人。”

包德拍了拍包宝成的肩膀,说:“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放羊的时候,爹怎么说的么?”

包宝成说:“父亲说的话太多了,不知道是哪一句?”

包德说:“不要害怕,狼群能感觉到你的恐惧。”

转眼时间又到了晚上,这反复循环的昼夜亘古不变,一日又一日的重复,将漫长变为短暂,将熟悉变为陌生,将新生变为苍老。这个晚上,刘贵夺注定难以成眠。刘贵夺心想,虽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是他是领头人,假如明天没成功,我可能很难在这艘船上混下去了。

这时,黄金波也没有睡觉,他突然明白了,早在一个月之前刘贵夺就筹划好了一切,只是等待这个机会,但是他谁也没告诉。黄金波害怕的不是斗不过包德,而是明天没有人敢动手。到时候倒霉的就只有刘贵夺。

与此同时,马玉超也醒着,大学刚毕业的马玉超一直认为出海做船员是一个惬意的工作,他本以为姜晓龙故事里讲述的那些暴力和纷争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他几乎没打过架,对于明天的事情,他有些害怕,同时他也为自己的好朋友担心。

次日,一轮红日缓缓的从海平面升出,光耀大海。几只鱼儿急促的跃起海面,万物更新。鲁荣渔2682号静静的拨开海浪,一切如常。大家忐忑的度过了这一天,晚饭过后,在刘贵夺的带领下,来到了甲板冷冻空调处。大家迎着夕阳等待了一会儿,包德就到了。

包德身后跟着的是他的弟弟包宝成,和其他四个内蒙古人,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根铁棍。包德拎着铁棍缓缓的走了过来,站在人群的另一面,略微面瘫的脸上仍旧面无表情。可此时包德的心里开始翻江倒海,他没想到刘贵夺那边竟会有二十来人。不过他也发现,那二十来人大多有些战战兢兢,不像是二十条等待复仇恶狼,倒像是二十条待宰的羔羊。

刘贵夺率先开口了:“包德,你应该知道我们要的是什么?”

包德明知故问:“什么?”

刘贵夺指着正在滴水的冷冻空调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包德毫不含糊,立马说:“好!我答应你。”

刘贵夺没想到包德答应的这么痛快。而刘贵夺身后的大家也都露出了笑容。就在这个时候包德又说:“不过前提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刘贵夺说:“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包德冷笑了一声,说:“你去求船长,告诉他立即返航回国,等船上了岸之后,我绝不再喝这里一滴水。”

刘贵夺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早知道没这么容易。刘贵夺向前走了两步说:“现在不是由你说话算的时候,我希望你能重新考虑一下。”

包德笑了笑,说:“好啊。”

话音刚落,刘贵夺的腹部便挨了包德一棍,刘贵夺甚至没看清包德怎么出手的,刘贵夺冲上前想要还击,却又中了包德一脚,被踹倒在了甲板上。包德力气极大,痛从刘贵夺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中挥发出来,但是刘贵夺明白,既然自己已经觉得拿起枪上战场,那么就已经知道敌人扔过来的不会是牛奶和面包,他并无求饶的打算。

这个时候,马玉超想要动身冲上前帮忙,但是刘贵夺朝他们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先别动,时机还不到。刘贵夺缓缓的又站了起来,他再次冲向包德,身上又挨了几棍,嘴角也流出血来。看着这一切,原本战战兢兢的人群,开始握紧了双拳,怒从每个人心底滋生。

与此同时,船长走在船舱中,静的连脚步声都显得不合时宜,船长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于是问身旁的轮机长温斗:“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

温斗神经大条,左右看了看,说:“好像是有点。”

船长稍微思量了片刻,船上静的出奇,联系到昨天的事,发生了什么显而易见,船长道:“不好!”说完便朝甲板方向跑去,温斗也紧跟在后面。

船长和温斗到达甲板的时候,刚好看到包德和刘贵夺在对打,温斗心说这还得了,聚众斗殴,严惩不贷,他要上前制止。可船长却把他拦住了,温斗诧异的看着船长,他心想,这什么意思。

船长坚决的说:“走!”

温斗犹豫道:“可是……”

船长和温斗就这样离开了,走过不远,船长心想,发生这样的事情船长视而不管,是否令船员们寒心?于是问温斗:“你看到什么了么?重要的是,我看到什么了么?”

温斗无奈的说:“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此时刘贵夺已经又一次倒在了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眼角和鼻子都流血了。大家都在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英雄,大家终于相信,在这样不屈的勇士的领导下,他们一定可以取得胜利。在大家的希冀的目光中,刘贵夺又慢慢的站了起来。包德心想,你还是个难缠的狗皮膏药,这么抗打。包德攥紧了手中的棍子,想要给刘贵夺最后一击,这一点他几乎可以保证。

令包德没想到的是,他举起的手,竟然被刘贵夺紧紧握住不能挪动丝毫,包德没想到刘贵夺竟还有如此力量,豆子大的汗从包德的两鬓流下。这样僵持了大约10秒钟的时间,刘贵夺反手夺下了包德手里的棍子,并且一棍重重的击在了包德的头上,血从包德的额头流下。

包德捂着头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刘贵夺大喊道:“尊严!”这两个字在甲板上回环飘荡,经久不散。

话音刚落,在姜晓龙和黄金波的带头下,压抑多时的二十多人一齐冲了上来,就像是决堤的河水。包德和他的兄弟们被打体无完肤,最终跑回了宿舍。在刘贵夺的心中,暴虐者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在斗争胜利过后,建立一个完善的制度显得至关重要。最后,在刘贵夺的制订下,十五人寝室加上刘贵夺所在的六人寝室,一共二十一人分为三组,以三天为一个周期,轮流饮用淡水。人群欢呼着离开甲板后,偌大的甲板上顿时冷清了下来,只剩刘贵夺一人叼着烟独自徘徊,在夕阳下,他的身影显得孤独而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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