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窗外的鼎天正在给房内夕晴风递送各种物品,有仙人掌、榴莲、狼牙棒、老鼠夹等等。
“怎么补偿?”
他答道:“只要能让你消消气,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那进来慢慢说吧。”
他听罢顿觉全身都酥了,像是做梦一样,忙说道:“好,好。”突然门猛地打开,衣绛公子还没看清对方是谁就被一抹布带冲眼遮来,然后在后脑勺牢牢打了个结,不禁诧异问道:“女侠,这是干什么呢?”他举手想要把那布带摘下
“不许摘下,你要是能捉到我,我就原谅你。”
他忙说道:“好!好!”于是开始向四周摸索,突然听见一个脚步声,快速抓去,那正是芠儿!她见淫贼冲来大惊躲开,但脚步声反而更响了,晴风见状马上闪到她身前一边张臂护着一边后退,最后都退到墙角去了。
萱儿见这淫贼正向芠儿逼近,慌忙说道:“我在这里呀,你去那里干嘛?”衣绛公子听罢迟疑着站在原地不动,依旧大开双臂拦着。
芠儿见那淫贼似乎就要冲上来的样子,又被夕晴风那硬朗的后背压在墙角,又羞又怕,心里像是有两条双联特快鞭炮在争鸣,都快把自己给震耳鸣了。
萱儿又道:“你不来捉我了吗?”衣绛公子急了,说道:“我怎么舍得呢?我这就来哈!”说着转身摸去了。
见淫贼走开了,夕晴风松了一口气,芠儿在后面看着他的侧脸,感觉心里快要融化了。
萱儿道:“我在这里!”她边说边移动着,衣绛公子听声冲去,突然哎哟一声痛叫。原来是在他快要抓到萱儿的时候,鼎天把一个榴莲挡在了他面前,他顿时一脸撞上了那榴莲。
这次的整人,就是萱儿负责诱引,而鼎天负责布置陷阱,他的轻功修得扎实,走起路来轻细无声。
衣绛公子捂脸忍痛,问道:“女侠,是你在打我吗?”萱儿骂道:“你这是在责怪我吗?是你自己不小心撞上去的,还赖我!”他忙道:“女侠别生气,是我不对,都怪我。”萱儿又道:“那你还要不要来捉我啊?”他急道:“要!要!”说罢快速冲向萱儿一抱,“哎哟!”又一声痛叫,只见他双手颤抖着,怀里抱着一个狼牙棒。
萱儿见那淫贼惨状,不禁发笑,说道:“你捉到狼牙棒了哦,我在这里呢!”衣绛公子求道:“女侠,你就饶了我吧。”他放下狼牙棒,继续摸去,鼎天又偷偷把一个老鼠夹推到他前面。
“哎哟!!!”又一声惨叫,只见他抱着左脚掌单脚跳着,这一声惨叫可把睡在邻房的北城边给吵醒了。
萱儿道:“傻瓜,你踩到老鼠夹了哦。”四人看着那淫贼被整,都强忍着不笑,心想总算出了一口气。北城边有些担忧,起床披上黑袍,走到四零六号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萱儿躲到了门后,说道:“我在这里,快来啊!”衣绛公子这下可急躁了,解下老鼠夹一扔大步冲向萱儿猛地抱去,萱儿灵敏闪开,就在这一瞬间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衣绛公子冲去猛地一抱,兴奋道:“哈哈!我终于逮住你了!”
这次终于抱到了一个人,他心里可激动了,抱起那人旋转了好几圈才放下,突然又觉得所抱之人的体型体重不太对,他匆忙摘下布带看去,只见眼前一副冷酷的面孔,唏嘘的须根,以及额侧潇洒的两缕长发,正是北城边!
此时小环楼内广场挤满了人,四面台上正有一位先生扇着折扇在说书,这下听他说道:“只见那逆贼扬起大刀向曜大将军砍去,突然有一人从天而降……”
嘣!!!
四面台被砸出一个大洞来,顿时灰尘腾起,木板四飞,吓到了一广场人,纷纷站起,又一把红色折扇摇曳着落在大洞边缘上,扇纸上写着一个字——绛。
★
工人寝室楼有两栋,分男女,各四层,每层十室,每室设四床。
浮夸住在三楼,床临窗边,三个室友都好酒好赌,不夜不归,因此室中常常只有浮夸一人。
沐浴过后,他早早上床睡了,但始终未能入眠,一直在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那三剑馆的黑袍,还有那朴刀、秀霸剑、太极剑,还有那一闪猛烈的红光,还有那强劲的弹腿,连茶市小二都能使用焰焚宗在木板写出字来……
一想到自己虽然每天忙忙碌碌,却实际是在虚度年华,浮夸就感到无比着急。说了那些可说的,笑了那些可笑的,吃了那些可吃的,玩了那些可玩的,可是却没有去做那些应该做的,于是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然后,一旬,一月,一季,一年,三年,五年,竟然毫不知觉地过去了!
历练如镜,经久弥清。一个人过去的历练就像一面铜镜,时间越长,这面铜镜就打磨得越明亮清晰,可以用来预知自己未来的状况。前五年是碌碌无为,难道就预示着未来五年也是这样吗?想到这里浮夸就更加焦虑了。
“喵!喵喵!”
突然一只蓝睛白猫跳到床头来扰乱了他的思绪,浮夸这才想起今晚忘了喂猫,于是起床到柜面上的坛子那里拿出些小鱼干,然后转身走到桌子边坐下,见那白猫早已跃上桌等着,就把鱼干放到它脚边,然后趴在桌子上看它大口吃着,一边抚摸这它的后背一边嘲笑道:“大白虫,看你这吃相。不就是鱼干嘛,又没有油盐又有腥味,能有多好吃?”大白虫喵一声,继续吃着,很快便把鱼干都吃完了,眼巴巴看着他,浮夸笑道:“你这肥猫,胃口真不小。”说罢又去坛子抓一把鱼干。
盖上坛盖正要回到桌子上时,突然注意到柜面上有一面铜镜,浮夸瞬间定住了,不禁伸手拿起铜镜,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一颗心在莫名其妙的颤抖,一个声音在心底怒吼:不!我要打烂这面铜镜!
他轻轻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然后关上门,转身去抱起大白虫,急忙回到床上盘腿而坐,一手把大白虫放在大腿上抚摸着,一手平掌递上鱼干喂着,坚定说道:“大白虫,我要借用你的身体,你要在这里等我回来,不许走开。”大白虫也还是喵一声,低头继续吃着。
只见浮夸合上双眼,一缕黑红色的气从他那抚摸着猫背的手掌散发出来,突然连人带猫一起倒下躺床上了,像是中了迷药一般。
风从窗户吹进来,撩起了窗帘,也撩动了大白虫的触须,它双眼突然猛地一睁,在它的左眼角处,慢慢浮现出一个红点,正是那星形红印!
它站上浮夸的腹部,看了看沉睡中的他,然后抬头向窗外眺望,不经意地伸出舌头一舔上唇,顿时瞪大了双眼,心想原来这鱼干这么好吃!然后嗅着走到撒在被子上的那一小撮鱼干,吧唧吃着,乃至一下子把所有鱼干吃进嘴里,鼓着嘴跳上了窗台,向远处灯火阑珊看去,细嚼之后咕一声咽下鱼干,然后纵身一跃,向寝室楼后面的屋顶跳下去,风声从耳朵旁边呼啸而过。
吧啦!一声脆响,它落在屋顶上踩碎了几片瓦,然后眺望着远处奔去,在这黑夜下,恰似一道白影屋顶上奔跑跳跃。跑了好一会儿,它终于来到这个一直想要来的地方,红修馆。
铁城有许多红修馆,这些修馆里常常是很轻松的气氛,馆主收钱教学,只传授一些最基本的武术和法术,但不会像江湖正规门派那样用严格的规矩来约束修徒,修徒可来去自如。
为避免帮派纷争,这些修馆不起馆名,只是在招牌写上武修或法修二字,如果是同时传授武术和法术,则会写上武法双修。因这些修馆的招牌几乎都是用红色的纸、布或者木板等,因此称为红修馆。江湖上也常常用“红修徒”来形容那些只懂一些基础但没有什么实际本事的人。
尽管红修徒在江湖上显得很卑微,但是依然有许多人去红修馆修炼基本功,这个行业还是比较吃香。有的是因为资质太差进不了正规门派,于是先到红修馆提升一下;有的是因为要养家糊口,只能在工作之余修炼;有的是因为不想被正规门派那些规矩约束,但又想修炼;有的是因为纯粹想学一些基本功以方便日常生活,比如焰焚宗可以用来生火,凛寒宗可以使滚烫的汤粥降温以方便吃喝,疾雷宗可以用来捕鱼捕鼠,光耀宗可以用来照明等等。
大白虫跳到大厅横梁上蹲坐俯瞰着,见这大厅不小,有二十几人在修炼,这些红修徒们有的在闭目打坐,有的舞弄着兵器,有的两人一组对打,有的在运功修炼法术:一会这个生出火来,一会那个又闪出电来,一会这个凝出冰来,一会那个又耀出光来,看得它眼花缭乱,双手也不禁跟着挥动起来,心里暗忖这样不行,光看别人修炼是学不到的,我得靠近馆主才行。
于是它在屋梁上一边走一边俯瞰寻觅着,突然发现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正在给打坐的红修徒讲解,馆主应该是他了,于是它从屋梁上跳下来,走到花白老者那里。
“请问哪位是坐馆先生?”突然有一红衣女子走来作揖问道,花白老者应道:“老拙正是。”红衣女子于是走到他跟前,在大白虫旁边盘腿坐下,说道:“坐馆先生,小女子想学一些法术。”说罢掏出银两递给他,他接过数了一下,然后放到腰侧钱袋里,说道:“不如老拙先讲授一下基础术理?”红衣女子笑道:“恳请先生不吝赐教。”她见一旁的白猫甚是惹人喜爱,不禁捉来抚玩,大白虫哪会料到这种事,喵吼着要挣脱,但细想了一下,还是算了吧,于是乖乖伏在她的裙上。
坐馆先生道:“天地间有三气,为灵气、煞气、魂气,凡施术必用此三气之一,所施之术对应称之为灵术、煞术、魂术。”大白虫一听魂术二字顿时瞪大了眼睛,只见他又接着说道:“魂术只是一个上古传说,老拙年满花甲,未闻有谁能用体内魂气施术。”他说着突然露出诧异之色,然后问道:“可否借姑娘玉掌一看?”
红衣女子点头仰掌伸去,他于是伸出手搭在她的掌上,眉头一皱,心想奇了怪了,明明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煞气从她这边传来,但这个女子体内的灵煞制衡正常啊。
;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