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天蹲下紧张问道:“晴风!怎么回事?!”夕晴风好像倒没什么事,他爬起来说道:“浮夸还是被带走了,伍长也受了伤,还没醒来。”鼎天听罢马上探了探北城边的伤势,说道:“先回客栈再说!”
几人连忙扶着北城边回到客房,芠儿在邻房听见门外声音,立即开门出去,正好碰上了姐姐,忙问是什么情况,萱儿急道:“伍长和晴风回来了,我去叫大夫。”说罢匆匆去了,芠儿听说要叫大夫,又见姐姐那般急切模样,顿时焦急起来,不知是夕晴风还是伍长受了什么重伤,于是连忙转身向四零五号房走去,见门没关,直接进去了。
一进门就看见了是晴风和鼎天两人在床边站着,她顿时踏实了许多,然后轻轻走到他们的背后,细细打量了一番晴风,见他没事,也终于舒了一口气,但看看昏迷躺在床上的伍长,又担心起他的伤势来。
夕晴风转身突然看到是芠儿,小惊问道:“你也还没休息呢?”芠儿笑答:“是呢。”话音未落,门外就传来急促脚步声,是萱儿带着大夫进来了。
大夫急忙给北城边疗伤,他先是问了问情况,听晴风说是砸伤,于是又把了脉,稍稍点头,说道:“这内伤不轻,所幸不伤性命,两日即可醒来。”四人听了,终于放心下来,只见大夫拿出药膏,贴在北城边的胸前,又翻转过来,也贴在了背脊上,说是可以化瘀的,然后又开了药方,吩咐了如何熬药何时喂药之后便完事了,背起药箱伸手要疗费药费,萱儿见了立即掏出银两递过,大夫收了钱走去了。
见大夫收钱去了,鼎天向晴风问道:“是什么样的人,把他打成这般伤的?”萱儿也急切抢着问道:“对啊,你看清那人了吗?”晴风走到桌边坐下来回想着,心有余悸地说道:“他须发凌乱,难以看清楚相貌,但是可以很清楚看见,他穿着白袍,一侧绣有大大的酒字。”
“酒?”鼎天和萱儿芠儿几乎同时诧异道,然后跟着到桌边坐下,芠儿倒了几杯茶,先是给晴风递去了,才又递给姐姐和鼎天,最后才自己端起喝着。
晴风点头,接着说道:“那人好生厉害,他可以隔空凝出冰山来。”鼎天听罢说道:“这个城边也会!”萱儿和芠儿也点头说是,都记得城外村庄那一战,北城边跳起向地上掌击时轰然聚成冰山的情形。晴风接着说道:“他不一样,他是画圈的,只要那道白霜一围成圈,就会瞬间冲出冰来,根本没有时间跳开!”鼎天听罢惊道:“这么说,在一楼茶市那个白圈就是他的法术?”晴风点了点头,没有说下去,鼎天和萱儿芠儿也都回想着当时那四个黑衣人被白圈圈起的情景,不禁发怔。
稍许,鼎天问道:“他到底劫走浮夸要做什么?浮夸说这五年来他除了送饭就是吃饭,难道他送饭还能送出这么多仇家来了?先是那四个黑衣人,接着又蹦出个这么厉害的家伙来!”晴风此时也满是疑惑,实在想不出什么缘由来,鼎天又接着问道:“那要怎样才能救浮夸?我们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
“不。”晴风回想起那一幕说道,“我觉得那人不是劫走浮夸,而是救走,那四个黑衣人才是图谋不轨。”说到了黑衣人,萱儿虚虚地瞄了鼎天和晴风一眼。鼎天听罢更是不解了,忙问道:“何以见得?”晴风缓了缓,才说道:“那白袍人本来想杀我的,是浮夸出声让他住手,我才有命回来。”鼎天和萱儿都大惊,思绪更加凌乱了,晴风又接着说道:“所以我断定他们两个是认识的,我们可以不必操心解救浮夸的事情。”
萱儿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照料好伍长,好让他快点醒来,他和那白袍人交过手,说不定知道得更详细。”鼎天一脸无奈,只好点头说道:“那么大家都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给城边熬药。”萱儿和芠儿两人都点头,然后起身回去了,芠儿出门前还回头看了看还在发怔的晴风。
晴风许久才下了惊,然后起身拿来面巾给北城边擦了擦脸,这才吹熄了灯,然后和鼎天两人在一旁打地铺睡下,虽然楼下茶市传来嘈杂声,但是两人都已经筋疲力尽,躺下没多久,就都睡着了。
不知到了几更,萱儿突然猛地睁眼,她看了看已经睡着的芠儿,然后偷偷下了床,翻出了窗外,又轻轻跳上了小环楼的楼顶,向那冰山走去,只见那里有两人,一个站在山顶的平面上,正是使用火符纸的那个黑衣人,另一个则是坐在屋脊上,是三疤人,他见了萱儿便歪嘴笑道:“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来,这下看你们两个怎么交代!”
萱儿没有说话,只是向四周环视了一下,原先躺在这里的尸体以及兵器都已被巡城兵带走,眼下除了白冰就是黑瓦了,稍许,她才问道:“你们有没有看见那个白袍人?”三疤人甚是奇怪,问道:“什么白袍人?”萱儿也料到他当时肯定是在一楼茶市里看热闹了,所以对楼顶这里全然不知,倒是这黑衣人,是一直在屋顶上监视的,于是她盯着这黑衣人,等待回答。
只见那黑衣人直接在冰山上坐了下来,说道:“我只看到他背着那小子离去的身影,至于这四个手足是如何被杀的,我不知道。”萱儿听罢陷入了沉思,许久不作声。黑衣人又接着说道:“收到情报,那小子约了心上人,明晚去游玩三剑街,我们还有机会。”
萱儿始料未及,不禁小惊,明天晚上?自己也正和鼎天约好去三剑街游玩!她又想了想浮夸几次面临生命危险都没有使出移魂大法来,于是问道:“或许真的不是他……你怎么确定左眼有红印的就是移魂尊者?”黑衣人道:“他是不是不重要。左相达人都放话了,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萱儿道:“如果他是,那自然好交差,但如果他不是……是不是要把他杀掉?”她真的犹豫了,虽然那小子不得她好感,但也毕竟和鼎天晴风都是结拜兄弟一场,有着铁打的关系,如今要去害他,以后要是给鼎天知道了,又会是什么结局?要是晴风也知道了,他又会怎么看待芠儿呢?自己和鼎天不得好结果也就算了,算是自己罪有应得,但芠儿是无辜的,要是连累了她,以后死了又有何颜面去见泉下父母?
“哟!”三疤人笑道,“这是我认识的漾溪萱儿吗?现在的你,我怎么看不出一丝的桀骜和铁血?”萱儿听罢怔住了,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己有所变化。黑衣人见她有些不妥,嘱咐道:“明天很有可能就是最后的机会了,你可别临阵脚软。”萱儿道:“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了。”她细想了想方才晴风所言,又接着说道,“据说抢走那小子的白袍人,跟他不是一般关系,所以我估计到了明天晚上,那白袍人依然会作暗中保护。”
黑衣人倒是淡淡定定地说道:“放心,我已经做好计谋,明晚照计划行事就是了。”萱儿诧异问道:“什么计谋?”黑衣人答道:“这个我不妨先卖个关子,到时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也算是个佳节礼物。”萱儿听罢,掩饰着心里的不安,说道:“那我就拭目以待!”
三疤人也不解,说道:“可那白袍人真不是一般人,他神出鬼没,又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杀死我们四个手足,足可见其厉害,你纵有妙计,也难以阻拦他救走那小子!”
只见黑衣人阴笑一声说道:“我任他三头六臂,飞天遁地,也难有分身之术!”说罢跳下楼消失在黑暗之中。
稍许,萱儿也跳下去了,然后蹑手蹑脚走回到自己窗外,轻轻翻进去,此时芠儿依然熟睡着,萱儿看着她睡的如此安详,竟按捺不住哀伤,一粒泪珠从下眼睑掉了下来。
稍许,萱儿才慢慢上了床,钻进了被窝,侧身面向着芠儿,久久才闭上了眼。
明天,注定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时间过得很快,那感觉就像是一闭眼,一睁眼,天就亮了。
鼎天和晴风依然在死睡着,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两人这才从睡梦中醒来,鼎天忙去开门,见是萱儿,小惊问道:“这么早?”又看见她手里正提着一包包药,问道:“你早早起床去抓药了?”萱儿笑道:“我不去,难道等你们两人去?”说罢边自个儿进房了,晴风见萱儿突然进来,顿觉尴尬,也马上起来,把被子等收拾好了,然后急忙向门外看了看,不见芠儿,又看了看伍长,还没醒来,于是他又继续坐下趴在桌子上打盹了。
萱儿把药放在柜上,又把食物放在桌子上,说道:“我买了几个烧饼,你们先吃着顶饿,我去熬药了。”她说罢拿起一包药出门去。鼎天看着萱儿这般忙里忙外,顿时感觉整个心都化了,连忙跟上去说道:“我来熬药。”说罢一手伸去要抢过萱儿手里的药包,萱儿不肯,抓着不放,说道:“你身上还有伤,给我好好养着!”鼎天说道:“这点伤算什么!”
萱儿提高了声音,说道:“你放不放?”鼎天也坚决说道:“不放!”她又再问一遍:“真不放?”他也再次坚决答道:“真不放!”萱儿可急了,突然伸出手向鼎天腰部那伤口一拍,只见他顿时哎哟一声痛叫,马上松了手去捂伤口,于是趁机转身拿着药走去了。
鼎天看着远去的萱儿,苦笑了一下,终于回去了,也和晴风一起趴在桌子上。
“口渴……”
似醒非醒的晴风突然听见有人叫渴,于是说道:“那倒水喝。”趴在对面的鼎天也是似睡非睡地说道:“自己倒来喝。”晴风懒懒道:“我不渴。”鼎天也懒懒道:“我也是。”突然两人猛地抬头瞪眼对视,几乎同时问道:“不是你叫口渴吗?”说罢又同时猛地转头向床上那北城边看去,只见他的双唇微微蠕动着,轻轻吐出两个字来:
“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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