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的山村,红色的霞光披在这个小村庄上。然而如火的夕阳并不比地上的鲜血红。鲜血到处都是,涂在了地上,涂在了墙上,甚至汇成小小的溪流流淌着。村庄里燃着火光,房屋在烈火中倒塌。
村子里无辜的村民成了地上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摆在地上,甚至有些村民是被一刀砍下了头,无头的尸体汩汩地流出鲜血,那不远处的头颅,脸上诉说着愤怒与不甘。也有不少尸体在烈火中熊熊燃烧,化为漆黑的焦炭。
地上也不缺乏小孩子的尸体,瘦小的身体倒在地上,眼睛里满是恐惧和悲伤。
也有女人的尸体,或是凌乱的衣衫,或是****的身体,诉说着生前遭受的耻辱。那没有闭上的眼睛,里面满是悲痛和屈辱。
月夜和毒岛冴子看着这个已经被毁掉的村子,默然不语。
月夜摘下了斗笠,露出了没有任何表情的容颜,眼瞳里倒映着熊熊燃烧的火焰。
“有人吗?”
月夜沙哑地喊道,然而四周都是焰火噼里啪啦的声音,没有人回应月夜。
“有人吗?”
月夜四处寻找着什么,不知疲倦地呼喊着。毒岛冴子和魂魄妖忌也四处查看。
月夜找到了一个没有被火焰点燃的房子,然后细细搜寻着。
就在月夜想要离开的时候,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是来客人了吗?”
月夜回过头,一个老奶奶正站在他的身后,浑身湿漉漉的。
是从水缸里面爬出来的吗?
“是客人就好。”眼里宛如一片死灰,苍老的脸上满是悲怆。
“可惜,我已经招待不了你了,对不起,家里什么都不剩下了……”
悲伤的声音在村子里回荡着,仿佛滴血一般,声声如同刀子,刺在月夜的心脏。
“对不起……”
月夜眼里蓄满了泪水,强忍着不让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流下来。
“对不起!”
月夜跪在了这片沾染了血迹的土地上,跪在了这位已经失去了一切的老奶奶身前,崩溃地大哭起来。
原来,自己承受不了那些无辜的生命,哪怕那条生命承载着无数的罪孽与鲜血,哪怕那条生命卑微渺小的如同草芥,哪怕那条生命与他毫不相关,也沉重到自己背负不起。
然而,月夜意识的太晚了。他的手上已经沾染了鲜血,他的生命已经背上了罪业。
“月夜……”
毒岛冴子来到月夜身边,也一同跪了下来,然后抱住了月夜。
毒岛冴子无法安慰月夜,她没资格。
……
“这也不是你们的错。”魂魄妖忌开声道,“那帮土匪早就盯上了这个村子……”
然而,这些话连魂魄妖忌自己也不相信。
倘若月夜和毒岛冴子狠心想要留下这帮土匪,叫上魂魄妖忌以后,魂魄妖忌断然不会让那些土匪跑掉。倘若那帮土匪没有被月夜和毒岛冴子杀掉十几个人,也许那些土匪也不会将怒火倾泻在这个村子上。
就好像捞鱼放生鱼苗一样,土匪一般不会把事情做绝,长久的利益才是他们想要的。也是月夜和毒岛冴子挑起了他们的怒火,才让他们一怒之下屠戮整个村子。
月夜早就知道了这点。面无表情的月夜捧着装着热水的木杯子,低着头,没有说话。
毒岛冴子也在静静地想着什么,手上把玩着胸口的紫色长发。
毒岛冴子享受杀戮,享受鲜血。村子的惨状让毒岛冴子没有任何享受的感觉,心里也觉得很沉重。当毒岛冴子抱住了痛哭的月夜,毒岛冴子仿佛也感受到了月夜心中的愧疚、悲伤和迷茫。
杀人,真的容易吗?
一个人,只拥有杀掉一个人的权利。倘若杀掉了除掉自己以外的人,便失去了作为人死去的资格。
月夜是半妖,但是不会就真的抛弃了人的身份。那么毒岛冴子更是人肉之躯,她又凭什么认为自己已经拥有了杀人的资格?
尸山血海,无尽屠戮,真的是自己所追求的东西吗?
“感谢你们带来的食物了,作为主人,还要用客人带来的食物……”
老奶奶端着干粮走了进来,愧疚的话语却是让月夜他们更加愧疚。
老奶奶背后跟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她从出来之后便一直跟在自家奶奶身后,扑闪扑闪的眼睛里闪烁着恐惧。
在土匪来了之后,老奶奶和那小女孩被藏到了水缸里,因为家境的贫寒,所以土匪搜索起来也不仔细,忽略了那个大水缸,于是两人侥幸躲过了土匪的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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