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郭主薄致仕,王书吏接任。于本县实乃大事。”老王干脆直说,反正这俩人也猜得到,继续说道:“当然,上午俩人已交接。叫你们来,相信你们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提杯喝茶。
还不快接话?
“是,是,下官知道。”胡教谕赶紧承认,堆笑问道:“那传靖是廪生了?”
张传靖一脸热切望向老王。
“嗯!”老王含笑点头,望了张传靖一眼,转脸对胡教谕说道:“你带他去礼房签押吧!”
“啊!是,是大人!”胡教谕点头哈腰起身答应。
张传靖豁然起身,对老王深深鞠躬,不停鞠躬。
老王起身,走向张传靖,双手扶住,肃容道:“传靖,勿需如此!”
张传靖双眼通红,千言万语竟不知如何说出口,干脆抱住老王呜咽。寒家子弟,进学是多么不容易啊!
“哎!”老王轻拍张传靖后背,亦是感慨。
胡教谕默立一旁,眼神复杂。
“好了好了!”老王轻轻将张传靖推开,和声道:“去跟胡教谕把学籍办好,嗯?”
“是,先生。”张传靖抹干眼泪,转而问道:“先生,水车磨推广得怎样?”
“全国推广!”老王兴奋道,“朝廷已将水车磨列入邸报,鼓励各县营造。”转而黯然,“尽人事,听天命吧!”
这大明,怎么说呢?宝船图纸都能烧掉,何况这水车磨!
要不是老王老爸在BJ当吏部侍郎,这水车磨肯定不会被批准。奇淫技巧耶!
算了,不提这事了。张传靖安慰老王:“先生,但凭本心吧。”能说啥?
“嗯!对!但凭本心,说的好!”老王大慰,拍拍张传靖脑袋。
胡教谕盯着俩人,双目异彩连连,凑趣道:“大人一心为民,本县百姓有福啰!”
靠!老胡你咋不选官?张传靖揶揄看向胡教谕。
“哈哈!”老王大爽,拍怕胡教谕肩膀,含笑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传文,吾等共勉吧!”
“是,是大人!”胡教谕哈腰挨拍,吹嘘本职工作,“下官定当为过择贤,振X县学!”
靠!老胡你可惜了,竟然不当官?
张传靖冲胡教谕挤眉弄眼。
“好,好!”老王应喝,转而道:“行,本官拭目以待!”提杯喝茶。
端杯送客。
“是,大人。”胡教谕收到,拱手道:“下官告退。”乜了张传靖一眼。小Z,跟上。
“先生,学生告退。”张传靖赶紧跟上。
“嗯,去吧!”老王含笑准辞。
俩人恭身后退,退出内间,直背转身。
外间书吏起身,含笑目送。
俩人微笑点头,出舍。
王狗子迎过来,给张传靖眨眨眼,恭身引导胡教谕:“教谕大人,请!”
“啊!有劳有劳。”胡教谕含笑出正堂。
张传靖跟着。
“教谕大人,您慢走。”把俩人送出正堂,王狗子又冲张传靖眨眨眼。
俩皂隶恭身含笑目送。
“啊!多谢!”胡教谕冲王狗子微笑。
张传靖回眨。
出了正堂,胡教谕带着张传靖去礼房。
大明各县礼房,其实是最尴尬、最没实权的一房。说是管礼祀、教育。可也就那回事。朱元璋规定平民百姓不准穿锦衣。礼部、礼房会管、敢管?至于教育,礼房也就一橡皮图章,县学哪会鸟它?更何况胡教谕是举人功名,虽不算官,可享受九品官待遇,你礼房书吏才吏!所以,呵呵!
“哎呀!教谕大人,您来啦!”礼房书吏点头哈腰像迎上官。
“嗯!”胡教谕在老王面前是龟孙子,在这可是大爷!
张传靖跟在后面大开眼界。
“教谕大人,您坐!”旁边书办赶紧让座。
这破礼房,除了书吏书办有木椅坐,竟然没了,没了。
“哼!”胡教谕鼻孔巨喷。尼玛你小书办坐的位子让俺九品官坐?不鸟他!干脆站着,喝声道:“黄书吏!张学子廪生籍可办好?”
“哎!办了办了!”黄书吏赶紧从书桌上将一张黄纸恭送到胡教谕面前,“教谕大人,请看!”
“嗯!”胡教谕接过黄纸,扫了一遍,甩给张传靖。
张传靖赶紧上前接过,一看,跟前世差不多嘛!姓名、籍贯、出身年月等等。就是没照片,只写着:浓眉面长,四尺五寸高、俊。最下面写着:该生有功于国,于正德五年十月初五特进为廪生。
靠!搞搞水车磨就有功于国?
书办将毛笔、印泥递到张传靖面前。
张传靖赶紧接笔签名画押,鲜红指印跃然纸上。
“快去县尊公房。”黄书吏呵斥书办。
书办赶紧拿起黄纸跑出舍,去找老王盖印。
“嗯。”胡教谕点点头。小黄,你表现不错!
“教谕大人,您老等会,马上就好!”黄书吏谀媚着。
靠!这尼玛谁是上官呐!张传靖偷笑。
两分钟,最多三分钟。书办冲入礼房公舍,将黄纸交给胡教谕。
胡教谕拿过一看,鲜红大印赫然刺目,将黄纸扔给黄书吏,喝道:“存档!”
“是是是!”黄书吏接过黄纸,转身锁入一木柜。
靠!礼房是县学档案科?张传靖发愣。
“走!”胡教谕转身走人。
张传靖惊醒跟上。
“大人,慢走!”书吏书办齐恭送。
一路皂隶、役隶纷纷恭送,胡教谕鸟都不鸟他们,带着张传靖扬长而去。
靠,咱又享受一翻推土机开道待遇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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