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着眼睛又在床上躺了几日,面色总算恢复了些。
“楹儿,快把这药汤喝了。这可是从药王那求的药,他可是保证药到病除的。”这几日,娘亲总从不同的仙君手中拿到一些稀奇古怪的药丸或药方。虽说吃不死我,但也吃到我上吐下泻。
“娘亲,我好了,真的好了。你看,面色红润是不是?我要再喝这汤药估计又得病了。”为了证实我养好了,在娘亲来之前,我是下了狠手,在自己脸上又揉又掐。瞧,这就是面色红润有光泽!
能对自己下狠手的人不多的,而像我对自己下完手还得装好得很的更是不多。二哥说,这是一种病,得治!
娘亲看看我又看看那碗汤药,犹豫了好一会才道:“那好吧!就算不喝药,也得好好休息,这几日无论如何你都得给我老实地呆在家里!”我捣蒜般一一答应下来。
获得这般赦免,我总算拨开愁云惨淡的面容了。自二哥从龙宫溜走后,也没见他人影了。黒璩也是好生奇怪,按他的个性应该早就跑到东极宫了,莫不是被阎王关起来了?不来也好,亏欠太多,我怕日后还不起。
几日不见,池塘里的鱼似乎肥了不少。想起云浮山抓鱼的日子,突然很傻地对着池里的鱼道:“长那么肥干嘛?生怕我不会吃了你们呀!”一池鱼惊慌逃窜,其中一条最为健硕的鲤鱼还对我甩尾巴,溅了我一脸的水。
我怒道:“说的就是你!还敢尥蹶子,反了你了!”说完我正挽起袖子,准备跟这条鱼杠上,身后却传来大哥低沉的笑声,一别又是百年。
“楹儿,听说你病了。不好好休养,跟这鱼置什么气?来,让大哥瞧瞧,又有三百年没听过你的声音了。”大哥的外貌其实完全不输二哥,只是他的沉默寡言和老沉的性子总让他看起来比二哥年长了许多。
其实我总说,那帮仙子就是没眼光的。选丈夫,我大哥这样沉稳内敛的绝对是首选,二哥就不行了,整天就知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也不知她们怎么想的,一窝蜂地死盯二哥,真是没眼力劲。
我笑着冲过去,一把扑到他怀里。都说长兄如父,一点都没错。其实陪我最多的人,就是大哥,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性子非但一点都没有学到大哥的沉稳,反而越发像二哥性子跳脱。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都醒来好几天了,你们一直都不回来,是不是昆仑虚太好玩了,你们都忘了我了。爹爹呢?”
大哥揉揉我的脑袋笑道:“爹爹在大殿,让你过去找他呢?楹儿,昆仑虚是一座连绵的山脉,哪里终年积雪不化,美不胜收。还有那里极富灵气,你将来在那里修行,一定会大有长进。哪里可能会沉闷些,你要耐得住性子才好。”
我听得心中一慌,忙道:“大哥,我只是问你好不好玩,我又没说我要去。我啊,这辈子就打算赖在东极宫哪都不去,就老是东极宫了!”
大哥无奈地笑笑,语气依旧是那么温和:“多出去走走,看看不同的风景,人生才会有意义。昆仑虚确实是个极有趣的地方,他们偶尔还会下界除妖降魔,我们楹儿不是最想当女侠吗?”
大哥,用侠女二字这样赤裸裸地诱惑我真的好吗?我觉得不能再跟大哥延续这个问题下去,不然一定是我先认输。
我赶紧转移话题:“大哥,爹爹找我所为何事?”
“等会你就知道了。”我扶额,大哥去这趟昆仑虚学坏了。
东极宫正殿之上,我们那两位高堂正坐于上,不知在讨论什么,十分起劲。见我们一到,立马噤了声。
有猫腻!有陷阱!有诡计!我心头突突地跳,这二老的样子像是在讨论卖女儿的好价钱,然后他俩再几几分账。这在人间叫什么来着?牙婆子!没错,牙婆子!这两牙婆子。
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我冷眼扫视这二人的表情。帝君是坐不住了,捋捋胡子,笑眯眯道:“楹儿呀,睡了三百年,连爹爹都不认识了?”
我皮笑肉不笑:“怕是爹爹先忘了楹儿吧!去昆仑虚那么久,都不回来看我一眼。你说,到底是谁忘了谁?”
帝君大人向来演技很烂,他一拍掌一副了然的样子:“是啦!是啦!是爹爹忘了楹儿,谁让我家楹儿,一天一个样呢?都说女大十八变,瞧我闺女,越变越漂亮,爹爹都快认不出来了。”
他浮夸地表演着,然后望向大哥问道,“人间是不是还有句话叫‘吾家有女初长成’?爹爹真是欣慰呀!”
我不由抽抽嘴角,无声叹息。您女儿我,一万多年前就已经长成了好吗?搁到现在,都已经熟透了。人间十八年女儿红,我这要算的话,都是那万年陈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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