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公子开始犯抽了。
他一会儿嫌屋子里的碳火盆味道大,嫌闷,差人挪出去两个之后又打开窗户通风,吹了一会儿冷风有些受不住了。
炭盆嫌闷,被子嫌重,熏香嫌臭,折腾半天之后开始抱着司玥嘤嘤抹泪:“小月儿,我难受……”
泪眼朦胧的人儿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双手牢牢圈住她的腰肢,我见犹怜。
司玥抖了又抖,颤声说:“公子,我还得干活呢……您要是嫌闷的话,我找些人给您唱小曲听吧。”
“嗯嗯~~”钰公子将她揽得更紧了点,气息温热,眼帘儿微眯,“你是我的人,谁敢让你去干活?小月儿……你好舒服……”
公子,咱卖艺不卖身,你可否别说得如此荡漾?害得她都差点把持不住了。
何况,钰公子是茗烟阁的人,她是钰公子的人不也等于是茗烟阁的人吗?
司玥正襟危坐,双手规规矩矩地搭在膝盖上,钰公子软在床上,整个人没骨头似地压在了她的身上,就跟一条猫儿似的蹭啊蹭,“算算也到时间了,今天就把你药布换了。”
司玥身子一僵,说到这个她还挺担心的,她生怕一揭下布来自己就变成了另外一张脸,比如木灵的脸,比如木灵已毁的脸。
钰公子伸手就来揭她脸上的布,司玥微微侧身躲过,憨笑着说:“其实就这么着也挺好的,冬天冷,裹着布就暖和多了。”
“过来。”钰公子朝她招手,声音柔和却不容拒绝。
布帛被一点点揭开,司玥紧盯着钰公子的眼睛,他的动作忽然一顿,眼神微微凝住,似有别样的情绪在眸中翻涌流淌,司玥心中微紧,从他的表情看似乎很糟糕。
“我……”
“还是一如既往的丑。”
司玥哭笑不得,她伸手就往脸上摸去,却被钰公子一把拦住,“碰不得,还需上药。”瞥见司玥微微黯淡的眼神,他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别担心,本公子的医术天下第一,你呀,只要安心做好自己便可。”
“公子若是每天多给些银两,月牙儿便能做回挥霍的自己。”司玥撇撇嘴。
这家伙极其抠门,装钱的小箱子锁得严严实实的,买东西也不让她去,如此一来连外快都捞不着了,不帮着红妈妈干点活他如何赚钱?
“呵呵……小月儿缺钱么?”钰公子一边捣着软乎乎的草药一边柔柔地,眸中似有一整幅的丹青水墨画,潋滟生辉。
缺钱么?也不是,只是忽然失去了这么多东西,她总觉得自己得抓点什么实在的在手里才会觉得安心。
“只要小月儿牢牢抓着我,还怕没钱花么?来,抬起脸来。”
钰公子重新换了一条白布,用药刷在她脸上涂涂抹抹,绿色的膏体冰冰的,带着浓郁的药味,白布一层层裹上,最后在后脑勺处打了个结,露出嘴巴、鼻子和眼睛,白衫带出轻风。
“公子若是大方点便给我换一件衣服吧,这不好看,别人老是瞅我!”司玥扯了扯自己白不白灰不灰的衣服,撇撇嘴,她也要穿花衣裳!
钰公子一怔,眸中流露出彻骨的忧伤,似一汪随时都会倾覆的潮水,他弯腰抱住司玥,脸颊摩挲着她的发顶,声音却是柔和缓慢的:“你的脑子坏了,不要怕,很快就会好的……会好的……”
被抱住的司玥上一刻还沉浸在这温馨的氛围之内,哪知一转眼却听到了这样的话。
公子,你有这么抠门吗?她不就是想要一件花衣裳嘛?用得着骂她脑子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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