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不多时,崔成德哆哆嗦嗦走进打仗。高元打眼一看,好么,崔成德这叫一个狼狈:满脸的污迹,官帽没了,头发乱蓬蓬的,官服也是又脏又破,还有一只脚光着!
还没等高元开口问话,崔成德就抢先扑倒在地上,边嚎边道:
“王上…王上…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平壤失守…平壤被隋军攻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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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平壤城内当真是一片狼藉,罗士信原本打算让部队以最快的速度补给粮草棉衣,然后迅速撤离平壤。可惜事与愿违,平壤城中的物资储备仓库只有六处,其中还有三处是在高丽王宫里面,罗士信怕攻打王宫会遇到顽强抵抗,耽误时间,所以并没有让部队攻打王宫。这样现有的补给点就只剩三个,每个仓库外都聚集了数千兵马等着派发物资,场面甚是混乱,进度十分缓慢。
无奈之下,罗士信传令让一部分士兵自行在城中搜寻干粮衣物。“自行搜寻”是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纵兵在城中自由抢掠。不过罗士信有严令,除了粮草和御寒衣物,其他如金银女人等等,一概不许碰,违令者立斩!
在罗士信的人马冲进平壤城的时候,虽然有一部分人已经趁乱逃出了城,但大部分高丽人还留在城里,他们基本上都躲在家里闭门不出。罗士信抢掠令一下,平壤城可就热闹了。从百姓家到官宦人家,隋兵全不放过,进去就是一通豪抢。
大多数人家还是很知趣的,找个角落老老实实猫着,你们抢你们的,别伤人性命就成。不过也真有一些极富爱国情操、对隋兵苦大仇深的主儿,在隋兵入宅行抢的时候奋起抵抗,当然,这些“义士”的下场也是极其的悲壮——不管你是老弱还是妇孺,一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秋末时候,天已经短了许多。眼看夕阳西下,部队的给养补充的差不多了,罗士信也不耽搁,下令部队立即撤离平壤。
出了平壤城之后,罗士信没敢向北走,而是下令部队向正东移动,打算绕过高丽军队,从浒水上游渡河,然后要么与宇文述的大军会合,要么直接返回隋境。
经过两夜两天的急行军,罗士信的部队来到了浒水河畔。渡过浒水之后,应该就不会遇到大股高丽军队了,所以罗士信让部队原地休整一夜,歇歇马力。
第二天天明,罗士信开始组织手下在附近林中伐木,在河岸择了一处水流平缓之地准备建浮桥渡河。
第一座浮桥是最难做的,直到晌午的时候,首座浮桥才搭建完毕。李靖和苏定方带着一千多人率先渡河,两岸一起工作效率就会快上很多。按罗士信等人的预计,天黑之前就应该能搭起四到五座浮桥,这样大军就可以连夜渡过浒水。
可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倒霉,李靖和苏定方还没等指挥士兵开始干活,忽见南方烟尘滚滚,貌似有大军行动的迹象。
李靖不敢怠慢,一面让苏定方带几个人前去查看,一面派人过河将此事禀告与罗士信。
苏定方去了没多久就飞奔回来,单看苏定方的那副火急火燎的模样,李靖只知道事情不妙。
“李大哥,是高句丽的军队,马步都有!起码有几万人!正奔河边儿来呢!”
一听这话,李靖心里就是咯噔一下,问道:“是冲咱们来的吗?!”
“应该不是。我看他们就是普通的行军队列,并非战斗队形前进。若我军全在北岸,一定可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李靖摇了摇头,道:“来不及了!下令士兵全部撤到南岸去!”
“是!”
罗士信听说对岸发现敌情,却不清楚具体情况,本想亲自过河去看看,可还没等动身,就见对岸的士兵乱哄哄又都退回来了。
李靖和苏定方是最后一批回到南岸的,李靖一见到罗士信,还没等罗士信开口,便道:“立刻摧毁浮桥!”
一听这话,罗士信就知道对岸的敌军一定不再少数,也不废话,立刻让雄阔海伍天锡带人把浮桥给毁了。
雄阔海他们刚刚把浮桥拆掉,就见对岸不远处烟尘滚滚,敌军的先头部队到了!
罗士信目力过人,隔着浒水远远望去,但见对岸的高丽军队旌旗招展,刀枪成林,一眼望不到头。他们士兵的穿着也都是高丽部队淡黄色的制式军服,看架势绝非普通的乡勇民兵。
高丽打的主旗上绣的是一个“高”字,姓高的就应该是皇亲,不过罗士信实在想不通浒水北岸怎么会有这么大规模的一支高丽军队?按理说高丽的正规军都应该在主战场迎击隋军,他们哪里还有多余的力量!
可事实就在眼前,对岸的高丽军队少说有几万人,别管他们是哪来的,也别管那支人马是不是冲着罗士信他们来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罗士信想要部队安然渡河,已经是没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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