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羽挡在殷剑鸣身前,大喊:“我们就不下山,我们偏要去山顶不可!”说着说着,突然感到胸口一股毒气冲上脑门,呼吸一止,摔在了地上。
殷剑鸣一惊,将他扶坐起来,只见他脸色紫黑,显然是刚才动气使得身上的毒素沿着经脉蹿流攻遍全身了。
突然发的状况让素衫女子也脸露疑色,催动白绫飘到两人跟前,指尖在洛明羽额头上一点,缓声道:“他尚的是一种罕见的蛊毒,若是不治的话恐怕难逃此劫。”
“那该如何是好?我二人都不擅长解毒之术,姑娘若是强行赶我们下山,那他必死无疑了。你们修仙之人,就算不问世事,起码也不应该见死不救吧?”殷剑鸣眉头竖起,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有些沉不住气。
“天玺仙境岂能容你们凡人在此丧命,我会禀报天帝,听从他的旨意。”素衫女子音如冷泉,从衣袖中抽出一条寸许长的红叶,启唇一吹,那叶子化为一道紫光飞向山顶,消失在烟岚之中。
到了人命关头她还不紧不慢,殷剑鸣见了也是心中暗火,却也不好多说了什么,毕竟洛明羽此时的生死完全掌握在山顶之人的手中。
过了一会,那紫光回到了素衫女子手上,她玉指轻捏红叶,脸色没有半点表情,淡然道:“以天帝的意思,这个少年可以留在山间玄水渊驱毒,待毒素驱除之后便自行下山。”
“那多谢了。”殷剑鸣松了一口气,将洛明羽架在肩头。
素衫女子凝视着他:“他可留下,但你却不能。”
殷剑鸣一惊,顿时不知如何答复。肩膀上的洛明羽却吃力的说道:“大哥在哪我就在哪,既然这些人不留大哥,我便也不稀罕在这多待片刻,你送我们一起下山吧。”
他已经气若游丝,语气却异常坚决。殷剑鸣甚是欣慰,还是对那素衫女子道:“那好,在下就辞告辞,我这位朋友就麻烦姑娘相救了。”
“一会自会有人带你下山,这个少年便随我去玄水渊吧。”素衫女子冷彻的话语在洛明羽耳边回响,他想要挣扎已然浑身无力,惨然道:“大哥……你要走了吗?”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此次的事情已经了解,也该回中原去了。”殷剑鸣脸色也是几分不舍,叹然道:“明羽,来日方长,今后如有机会,你便到中原找我,我虽然住所不定,但你我既然有缘,定会有再见之时的。”
“不行!你答应带我一起登上天玺山顶的,怎么能够食言!”洛明羽不停的喊着,可惜声音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素衫女子秋水轻转,葱指一弹,白绫如灵蛇般绕在洛明羽腰间,接着轻叱一声‘起’,白绫无风而飞,拉着他向空中腾去。
身下的一切都越来越小,包括殷剑鸣。洛明羽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身影,万般不舍,急得手足乱蹬。
“你要再顽动不休,摔下去我可不管。”素衫女子斜眼睨始,神色冷漠。
洛明羽这才发现,此时的他已经随着白绫身在空中,身下是茫茫山色,周围的山岚被迷雾遮掩得似虚似实。那素衫女子则站在白绫前端,迎风而立,真的是风吹衣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不过她支走殷剑鸣,害得两人急匆匆分别,洛明羽对此颇为不快,在白绫后端一言不发,但见足足过了半个时辰,白绫依旧向前飞行完全没有停落的迹象,心中实在有些纳闷了,忍不住问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到了。”随着素衫女子淡然说道,白绫在半空中一收,将洛明羽抛在一个水潭中。
这水潭并不很深,仅仅能没到他的嘴巴,两侧是巨大的山石。原来此处是两座山峰的夹缝,因长期的积聚而形成了这个水潭。只见潭水面上漂浮着丝丝紫雾,袅绕飘动,而石面上印着潭水的波光,极为灵动。
“这是玄水渊,可以驱除你体中的蛊毒,你这几个月就在此静养,待蛊毒除尽我便带你下山。”
“几个月?”洛明羽惊得目瞪口呆,还想多问,见到素衫女子冷如冰泉的面孔却住口了,心中不爽:“就算你真是仙女,也不用这般目中无人吧。”当下也一言不发,似乎在和她较劲。
他这一较劲,还当真过去了十几天。
这段时间里,洛明羽几乎没离开过水潭,奇怪的是即使他不吃不喝也未感到半点饥饿,反而感到身上蛊毒带来的痛苦一天少过一天。水潭的三面都是高高的山石,唯独东面能够看到天空,见证着循环往复的昼夜更替。
素衫女子也一直没有离开,在不远处的石壁上架起白绫,静静地躺在白绫之上。她身形纤细轻盈,衣带随着山风轻扬,在水光的映衬下宛如凌波仙子。
洛明羽却无心欣赏这一仙姿,心中郁郁寡欢。他和殷剑鸣虽然相识才一个月,但出生如死,形同挚友,匆促的离别让他感到无限失落,直到又过了十余天时间,心中的惆怅才减去了不少,终于耐不住了,对那素衫女子喊道:“喂,算我服你了,你当真不嫌烦闷吗?”
这是他一个月来跟她说的第一句话。素衫女子清眸微斜,漠然问道:“为何烦闷?”
洛明羽倒是不知如何回答,又问:“你既然不愿意说话,干嘛又在这陪着我?”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