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菱镜……莫非是?!”
“你乱想啦……怎么可能……这难道还能是那丫头还我的觉神镜不成……”
“真君!!”
“真的不是啊!觉神镜应该在腾火手中,你我都清楚!”
“她为魔神,魔界之物岂有她得不到的!!”
“呃……这样说也有道理。”
“玄火真君!”
“掌门天尊!”一弟子突然御剑驰来跪下。
某人见机忙逃了。
“何事!”长天青微怒。
“霁师伯命弟子来报……月晓天月师伯,魂魄俱失,灵灭人亡……”
面色一震,森色仙袍鼓动,骤然再怆。
“……勿胡言。”
那弟子只得低头:“……是。”
……
漫天飞雪苍茫,群山点白,绵延千里无穷无尽。
荒界怒天峰之顶,雪凤驰两人飞临而止,收翼在旁,巨大的身子蜷在山崖一侧,白雪皑皑中几乎分辨不出。
大雪如絮,肆意飘舞。
她轻轻倚靠在雪凤身上,风雪中小心翼翼地将面前的人护在怀中。
只是看着他,想说什么,却又怔怔地什么也说不出。
一头墨一般的云发空自铺散开来,与她一身黑衣相和,成就白茫一片中唯一的大片异色。
血眸流转,深沉反复,森然无尽。
她静静地望着他,一如当年少女之龄在桃居内的静守,一眼一望,便是一千年。
突然想起那年她修清诀的时候,为适应冰寒而日日浸在寒潭之中,有多少次冻极从潭中出来,她都能缩在他的怀里和小若玩闹着被他抱回止水殿去。
当时无忧,岁月如虹。
只是白驹过隙,恍然间一切都已是过去。
她失神地轻轻呢喃:“我想怨你,想恨你,想说翼儿、翎儿死了,我们再不可能回到当初,一师一徒,一生相安……”轻轻握住他的手,迷惘无意地放在脸侧摩挲。
“可是我不知道……没有了孩子,我还是有相公的。”
白衣融入雪中,一片静白清冷,他静无声息地躺在她怀中,冷如寒冰的身体一如数百年为尊给人的感觉,孤冷绝尘,淡漠而冰冷。
可是一切那么遥远,却又熟悉得让人心寂。
分明有一颗温润的心,却只肯叫人见得清冷;分明有时比谁都要任性纵意,却又背负了天下苍生。
一生清名,心怀天下,一朝承错,负罪天下。
他能隐忍至此,默然心死地揽起所有过错,知道其实是自己愧负了天下,可是既不后悔也不妥协,一心只想着挽回与弥补,认为所有的罪孽都是他的错,所以要竭尽所能地去弥补六界弥补她,直到身死,直到元灭。
可是他不知道,这偿还与弥补的本身,也是一种伤害。
他爱她,也爱这天下,却唯独忘了爱自己。
所以注定,他不懂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承认过后,却什么也兑现不了。
益铃静静仰首:“云诀……其实你从不懂我。”
漫天风雪飘零,六瓣冰晶,飞舞缠绕成劫灰。
身处寒极荒界,只数月,仙魔俱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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