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周爱卿,爱卿有何妙策请快快教朕。”赵睿一见上前这人竟是那四海盟首周延鹤,心思此人乃江湖豪侠,莫非真有奇策,忙喜道。
周延鹤不慌不忙,缓步走上殿中,道:“启禀陛下,臣虽久居山林,却也知强弩之末,不破鲁缟,那杨密大军看似强悍,实则若强弩之末,其势仍盛,却力又不及,是以我军虽连连败退,却非无力挡之。”
赵睿忙道:“既如此,周爱卿以为如何?”
周延鹤回首环视殿内众人一遍,目光竟在丞相陈靖宇身上停留片刻,方道:“回禀陛下,如今之计,可使一良将统一万兵马陈兵沅水河岸勤加操练,做渡江态,不出十日,杨密大军必退回交州。”
周延鹤话音方落,便见那陈靖宇出列道:“不知周大人如何确定叛军必退?”赵睿亦道:“是也,还请周爱卿言明。”
周延鹤笑道:“那杨密总共不过两万兵马,除去镇守交趾兵马,沅水对岸至多不过**千大军,我军此刻驻守怀化已有七千余兵马,只需另遣两三千兵马,合兵沅水岸边,杨密大军必不敢久留,若不出老夫所料,此刻杨密营内已在商议退兵事宜了。”
陈靖宇又道:“周大人此言虽有道理,却仍有不足,若那杨密孤注一掷,舍却交趾这偏远之地,直领两万大军往襄阳袭来,而我军又无良将可挡杨密大军,那我大夏朝岂不危矣。”
陈靖宇说完,只听朝堂上众多大臣纷纷出列附和,周延鹤看在眼中,却是将这些人悄悄记在心里,待众臣议论渐渐平息,方道:“陈大人此言差矣,那杨密亦为远见之士,我大夏虽暂时势弱,却有沃野千里,黎民千万,若杨密弃交趾而不顾,直取大军北上,我军正可籍城池之坚,凭舟橹之利,教那杨密有来无回。”
陈靖宇待周延鹤说完,直又问道:“周大人此言说来简单,不过之前以郭老将军之能尚败于那逆贼杨密之手,吾观这朝殿之上恐无良将能及郭老将军罢!”
赵睿听陈靖宇如此说,神色间又有几分悲戚,直叹道:“若韩卿在世,不复今日之忧也。”赵睿话音方落,殿内众臣忙齐齐跪拜道:“陛下请保重龙体。”赵睿只是挥挥手道声“平身”,众臣方又缓缓起身归位。
只见周延鹤又是伏地叩首道:“启禀陛下,日前郭老将军之败并非因其能力不足,而是不熟悉南方之山林水网,是以臣斗胆向陛下推介一人,必可统兵抵挡交趾大军。”
赵睿听得将信将疑,道:“哦?周爱卿所荐良才是何人,可在这殿上?”周延鹤依旧伏地道:“臣所荐乃当朝丞相陈靖宇之胞弟陈靖玄。”陈靖宇一听顿时大惊,忙一把跪倒在地,叩首道:“陛下切不可依周大人之言,微臣胞弟有何等本事微臣再了解不过了,若使其统兵臣恐怕……恐怕……”
周延鹤笑着对陈靖宇道:“陈大人又何必对自己胞弟如此不信任。”说罢,又对赵睿道:“启禀陛下,陈靖玄陈大人于襄阳府方运昌大人下任游击将军已五年有余,期间多次统领襄阳水军剿灭水寇山匪,若论统军之能当不在郭老将军之下,若有陈靖玄将军出力,必可挡杨密大军。”
赵睿一听,喜道:“陈爱卿,你明知朝中尚有如此一位良才,怎也不早早推荐于朕,来人传朕旨意,迁游击将军陈靖玄为平寇将军,即日统领大军前往沅江御敌,刘文岳为其副。”
赵睿旨意一出,陈靖宇竟是惊出一身冷汗,口中不断喃喃道:“陛下不可!陛下不可!”赵睿一见陈靖宇如此模样,心中顿是生起几分不悦,也不理会。
便在赵睿旨意下达后不多时,只见周延鹤悄悄对着身后使个颜色,便见殿门出走出一人,却是那朱光振,只听他大声道:“启禀陛下,臣朱光振虽不才,但愿做大军先锋,望请陛下恩准。”
赵睿一见,竟又是这个小子,心思此子连续两次请缨,勇气可嘉,却也不知这朱光振到底有几分本事,便以询问眼神望向周延鹤,道:“周爱卿觉此子如何?”
周延鹤忙答道:“回禀陛下,此子为臣之义子朱光振,此子虽年纪尚少,可是自幼跟随于臣,亦曾经历许多水战,虽不能委以重任,但臣亦恳请陛下给此子一历练机会。”
赵睿笑道:“好,朱爱卿上前听封。”朱光振大喜,忙上前叩首,便听赵睿又道:“令朱爱卿为典农都尉,总领大军粮草。”朱光振一听顿觉几分丧气,也只得叩首谢恩。
话分两头,便在襄阳城内赵睿及众臣商议之时,沅水东岸杨密大军营内此时亦是争得不可开交,分别是以交趾军统领柯乎果与交州系将领为首,正为是否渡江袭取襄阳而争执。
杨密淡淡望着帐内争得面红耳赤的诸将,也不出声,军师江斌则面带微笑立在杨密身侧,待众将争吵之声渐渐平息时方开口道:“诸位将军请稍安勿躁,请先闻江某一言。”众将听闻,纷纷闭上嘴巴,齐齐望向江斌。
江斌侧首与杨密相视一笑,方缓缓说道:“依江某所见,此次无论渡江袭取襄阳与否,吾军皆难逃败亡之局。”此言一出,众将皆是大惊,柯乎果直是怒道:“你这书生,胆敢说出这等话来,杨帅,若不严惩此人,怕是会有损军心。”
江斌仍是颔首笑道:“柯乎果将军此言差矣,依江某看来,有损军心的正是诸位将军。”说罢,不待众将反驳,直对杨密施礼道:“杨帅,此时我军存有大患,若不及时清理,恐怕我大军危矣。”
杨密忙问道:“军师有何教我?”江斌答道:“杨帅,此前我军能够大胜敌军,乃是因我军上下同仇敌忾,皆以驱除南朝大军为己任,正因如此,方掩盖我军一大隐患。”说罢,又顿一顿,环视帐内众将一圈后续道:“我大军主要由三部分组成,其一乃将军之前所统领交州军,此部大军主要由段平严与古霆二位将军为首;其二为原交趾国大军,主要有柯乎果将军统领;其三便是此番大战临时征募兵士,目前正由江某训练。而这三部大军中若论兵力,又以柯乎果将军麾下兵士居多,约近八千人,段古二位将军所率交州军约六七千人,而江某所率新军约五千余人。之前因抵御南朝大军,三部大军各自为战,看来相安无事,却不知交趾国自古便久与中原交战,两军兵士皆视对方为杀父仇敌般,此刻三路大军合兵之后,隐忧渐成大患,据江某统计,自我大军陈兵沅江近半月以来,交趾兵士与交州汉人兵士已发生斗殴事件数十起,若不加以重视,恐南朝大军未至,我军业已溃败。”
众将听江斌言毕,皆陷入沉思中,杨密也道:“两军仇隙自古便有,短时间内如何消除得了?以我之见,不若暂时休兵,退回交趾后再徐图之。”杨密说罢,本坚持渡江袭取襄阳的柯乎果也道:“江先生说得有理,还是先退回交趾,待某日后一定好好管教底下兵士。”
江斌听罢,却道:“非也非也,江某之意并非退兵回交趾,恰恰如柯乎果将军所想,即日渡河突袭襄阳。”众将闻此言皆是不解,段平严率先问道:“不知军师此举何意?”
江斌凝视段平严与古霆二人片刻后方道:“江某知晓二位将军之心,毕竟二位将军曾为南朝臣属,心中必不愿与南朝为敌,此前虽率大军抵御南朝之兵不过为求自保,如今南朝大军已退,二位将军自不愿袭取襄阳,这也是人之常情。其实二位将军误解江某意思了,江某此举不过是为胁迫南朝承认我交趾之名,以使吾等摆脱叛逆之名。”
段平严与古霆二人听罢,相视一眼后齐齐向江斌摆下,只听段平严道:“段某多谢军师,但有号令,吾二人虽死亦往。”
杨密笑道:“好,有二位将军之力,此役必胜。”说着,又对江斌道:“军师有何安排,还请速速道来。”江斌忙道声“是”,方道:“南朝朝廷中虽乏良将,却也颇多睿智之士,必知晓我军暗藏大患,定料我军不日内便将退兵,我等不妨顺了他们心意,佯装退兵之状,并可造成我军内讧之势,诱使敌军来袭,而我军则埋伏大军,以逸待劳,待来袭敌军攻来,便以合围之势,痛歼敌军,同时遣一路大军绕道北上,直取南朝腹地,而我大军尾随其后,不断推进战线,以最短时间迫使南朝议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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