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绾当然知道，那个时候卡车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但哥哥偏偏不躲。
宁如言爬起来，一只手托着自己的另一只手，初步来看，骨折了。
看着宁绾，他说：“绾绾想死，我就陪她！你不是要绾绾偿命吗？两条命换你一个可柔，够了吧？”
“疯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绾绾偿命了？！”叶君念实在是气得要死，但一想刚刚似乎的确说过，“即便可柔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们这么冲出去她就能活过来吗？！”
宁玩不管他们的争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警察来问他们有没有事，都被他们给打发走了。
“宁绾――”
看着宁绾这个样子，姜陌南担心得不得了，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不是她害了叶可柔，她为什么要自残之类的话。
大概已经算解释了，宁绾转了过去，对他们三个人说：“我是在自责，却不是关于叶可柔。”
她现在连“可柔姐”都不叫了，她们两个一定发生了些什么！
“我只是在怪自己，爸爸死的那天，为什么要去找哥哥，”宁绾如风中残烛，狼狈地站在日光下，双眼噙泪看着他们，“就是因为这件事，才间接害得城哥哥和那么多战友牺牲。我一直觉得，或许出卖他们的另有其人，跟我没关系的，到最后发现那个起因还是因为自己，我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你们，就是不敢那么大声地告诉大家我牵扯到那么多条人命……心里的愧疚感也不断地升华，我控制不住惩罚自己，因为只有身体上痛了，心才不会那么痛。我麻木了，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上，都感觉不到了。”
“什么意思？”没有人明白，为什么又会说到那天的事？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姜陌南抓着她的手臂，却不敢摇得太用力。
宁绾不答，看着他们说：“不去医院看看叶可柔死了没有吗？”
叶君念差点又要动粗，手都高高地扬起来了，愤怒地看着眼前的宁绾，但那一耳光始终没有闪下去。
他们曾经那么宠爱的小妹妹，如今像是蜕变过一样，破茧而出，如此倔强不肯服输地看着他。
然而这一次，他怎么也下不去手。
此时的绾绾，太过脆弱，他怕这一耳光下去，绾绾的命就断送在他手里。
他承认他有私心，绾绾和可柔，总是不自觉地偏向可柔。
但他们难道不知道他说的是气话吗？
明知道可柔生死未卜他很担心，却偏要往枪口上撞！
哪怕绾绾只是认个错，他都会心软，可她偏偏要用这么强硬的态度让他火上加火，还要咒可柔死又不说为什么，有这么气人的吗？
叶君念最终把手放了下去，回头把宁如言扶了起来，“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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